一晚上乔尽廷都没有休息,一直守着赵笙笙直到天亮,赵笙笙的体温也恢复正常,他靠在沙发上望着赵笙笙,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想法。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乔尽廷都不会亲自照顾一晚上,可到赵笙笙身上的时候,事情好像就不一样了,昨天那种情况他不亲自看着赵笙笙的话,他也会放不下。
至于自己对赵笙笙的态度转变,乔尽廷将原因归结于他对赵笙笙的愧疚。
那个孩子说到底也是因为他的原因没的,至少在赵笙笙恢复之前,他要照顾好她。
赵笙笙醒来后一直不吃不喝,除了吴妈和五叔之外,谁和她说话她都不理,对着乔尽廷的时候仿佛没有看见一样。
“太太啊,你吃点吧,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您都瘦好多了……”吴妈边说边抹眼泪。
赵笙笙沉默着摇摇头。
吴妈见状,只能把那一份冷却的饭菜待下去。
“还是不吃?”乔尽廷坐在大厅里,神色凝重,他不耐地揉了揉太阳穴。
吴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重新去了厨房,乔尽廷心口焦躁,他沉吟片刻,踏上了楼。
赵笙笙见到是他,目光没有停留直接转过头去,乔尽廷走到她面前,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手腕。
“你是想饿死自己?”乔尽廷语气算不上好。
赵笙笙对乔尽廷已经心灰意冷:“这件事情好像和乔少爷没有关系。”
乔尽廷脸色发青,半晌他的怒意才平息,然而赵笙笙下一句话让乔尽廷几乎爆发。
“乔少爷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离婚?等签完了离婚协议以后,你就自由了。”赵笙笙从前没有想过她会有主动提出和乔尽廷离婚的一天,然而现在赵笙笙只想快些解脱。
“你想离婚?不可能!”乔尽廷一阵心慌,他烦闷地拉开了领带。
离婚一直在乔尽廷的计划当中,可当赵笙笙真的将离婚二字说出来的时候,乔尽廷却接受无能。
“你……”赵笙笙一时语塞。
乔尽廷扶住额头,他半晌才说:“老爷子尸骨未寒,他生前对你多么在乎你知道的,他刚去世……总之现在不能离……”
这个理由连乔尽廷自己都不相信。
赵笙笙沉默了,她像是默认了这件事,没有再说任何刺激到乔尽廷的话。
乔尽廷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你不想呆在这里,我可以送你出去学服装设计,等你放下这一切了,再回来。”
这个提议让赵笙笙重新燃起希望。死去的人化为灰烬,活着的人尚需努力,赵笙笙觉得,就算是爷爷在天之灵,肯定也不会希望她成这样。
“好。”赵笙笙答应了下来。
乔尽廷说:“你好好休养,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这个月底,我就送你去北城。”
离月底还有五天。
在他下楼之前,赵笙笙突然问他:“那个药是宋明爱拿来的吧……你知情吗?”
乔尽廷不语,赵笙笙苦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你走吧……”
之后的五天老宅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赵笙笙也没有再绝食,好像聚起了自己的生命里,唯独人没有之前活泼了,不会再满宅子晃悠。
也许从那一天起,赵笙笙忘了笑容是什么样子的了。
吴妈对赵笙笙要离开的事情释怀不了,见到赵笙笙就开始抹眼泪,想着赵笙笙在北城人生地不熟,怕她挨欺负,不过她也是打心眼里替赵笙笙高兴,毕竟赵笙笙那副面如死灰的模样谁也不想再看到。
宋明爱在此期间还来过乔家,她依旧妆容精致,只不过眼下的青灰色才看出宋明爱最近过得并不是很好。
乔尽廷对宋明爱来访没有任何想法,那个样子又冷漠又疏离,让吴妈招待宋明爱之后,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处理事务。
宋明爱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她心不在焉在楼底下待了一会儿,就追着乔尽廷的身影上了楼。
“尽廷,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宋明爱推开门进来,从后面抱住乔尽廷宽厚的后背。
“尽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这样我真的好难受……你原谅我吧,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宋明爱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眼泪顺着她精致的脸蛋滑落下来。
乔尽廷呼出一口气,语气沉重:“明爱,我想让我们彼此都冷静下来。”
“我冷静不了……只要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就难受得无法呼吸,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我知道的……”宋明爱哭花了脸。
乔尽廷转身帮宋明爱擦去脸上的泪,他看着宋明爱的样子,心中有了隔阂。
“我最近有些累。”乔尽廷说。
“我知道,你累了我可以陪着你,只要你别不管我,其他的都行……”宋明爱祈求似的和乔尽廷说,那个样子仿佛只要乔尽廷拒绝,她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似的。
到底是付出过真心的人,等冷静下来以后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这么无助,乔尽廷还是会心软。
乔尽廷哄着宋明爱,没有说出分开的话,宋明爱终于放下心,将乔尽廷紧紧抱住。
唯有乔尽廷才知道,自己心里已经很难再接受宋明爱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月底,赵笙笙也要离开了。
她分别和吴妈还有五叔道别,将自己设计的一些小物件送给他们留做纪念。
赵笙笙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乔尽廷给了她一张银行卡,赵笙笙最后还是没有拒绝,将那张银行卡接下。
吴妈和五叔把行李搬到车上,所有的东西一连打包起来,整个乔家几乎再没有东西和赵笙笙有关,她把自己从这里完全剔除了出去。
“我走了。”赵笙笙说。
乔尽廷示意赵笙笙上车,自己则坐上了驾驶座。“我送你。”
赵笙笙心情复杂,说拒绝又显得矫情,她沉着脸做进了车内。
原本赵笙笙以为乔尽廷只是送她到机场而已,没想到乔尽廷却和她一同上了飞机, 她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乔尽廷沉默无言,默默带上了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