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时二十分。
贺方藤躺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无聊的翻看着某平台上的美女直播间。
他今年高三，正是备战高考的一年，结果他们学校因为有学生接二连三的在附近一栋废弃教学楼里死去。为了不让学生们恐慌，学校决定让学生回家。
据传那些学生的死法千奇百怪。
有的是头挂在风扇上，进去时，那头还像风扇一样转；有的是肚子里塞着娃娃，娃娃眼睛突出，而且还会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看，像活人的眼睛.....
不过没人知道这些是真是假，学校已经把这件事交给相关部门处理了。
说来也奇怪，那废弃的教学楼不属于周围任何学校。但跟北淮六中仅一墙之隔。
贺方藤扭头看向柜子上的照片，那是一张他高一时的照片。
而接二连三在废弃教学楼死亡的学生正是贺方藤高一时的同学。照片上的男生个个勾肩搭背，女生则是笑着对镜头比耶。
贺方藤在照片左侧，像是在给他旁边的女生说笑话。桃花的花瓣落下，照片定格在这一瞬间。
多么青春洋溢的照片啊。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有些刺眼。贺方藤抬手挡。
右手用红绳串起来的一枚铜币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光辉。
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叮咚——”贺方藤收回视线，看向屏幕上扭来扭去的女主播，没了兴趣。他退出直播间，看见他最喜欢的玄学主播今天有事开不了播。
贺方藤看着那条请假动态，叹了口气，“又是无趣的一天。”随后继续翻看起其他直播，“明明昨天说好，今天给我算算的，结果.....”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进了一个直播间。
直播间里的少女长得不是很惊艳，但也算是个小美女。特别是她的那双眼睛，很漂亮。
少女就只是坐在那，不说话就能吸引一批男人进来看看。
直播间的评论里一直在调戏主播，但那位女主播像是没看见似的，呆愣愣的坐着，也不说话。
贺方藤看了一眼直播间的标题，【玄学主播，可算命或解决难题】。
“.....”贺方藤无语，“好一个玄学主播。”
安静的直播间里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欢迎藤木会飞，本直播间算命很准，可以试试。”
【美女说话了！！声音好好听！！美女叫声哥哥听听。】
【约嘛，美女？】
【美女缺男人嘛？！哥会暖床！！！】
贺方藤看着直播间里不堪入目的评论，有些反胃。他本来想走的，但是女主播竟然叫了他的id，他就有点不好意思走了。
【我不信这些。】
少女盯着屏幕，让贺方藤感觉她能透过屏幕看到他心里的所有事。
贺方藤咽了咽口水。
“不信这些？”少女眨眼，“那为什么还关注了一个玄学主播呢？”
“.....？”贺方藤愣了。
她怎么知道？！！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直播间的少女继续说道。
“你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人，对不对？”
贺方藤是不信她的，没回她的问题，【我也给你算算吧。】
【我算你才18岁。】屏幕前的贺方藤得意洋洋，因为看直播间里的少女不大，应该才高中毕业。可能没考上，就出来找工作，但没找到好的工作就做这一行了。
他要让她看看，做这行可没那么容易。做这行可是很容易被打脸的。
“.....”直播间里的少女不说话了。就在贺方藤以为他猜对了，让她没了面子才不说话时，少女动了。
她离开屏幕一会儿，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没多久就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张身份证，除了地址，其他她都没遮住。“今年我21了。”
“......”现在轮到贺方藤沉默了。也就是这时，直播间里的人也都知道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
——舒栎。
——2003.7.5。
【哈哈哈哈哈那个叫藤木会飞的算错了？哈哈哈哈哈】
【等等，藤木会飞没有回答主播的问题，那是证明主播算对了？】
【啊？她真的会算命这些玩意儿？我还是有点不相信。】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嘛？这位主播在藤木会飞还没有进来的时候就一直不说话。】
【而藤木会飞一进来就直接叫他id，说她会算命，结果连人的面相都没看就说出藤木会飞这位水友存在的问题。】
【这种种表现让我感觉藤木会飞是这位主播的托！！！】
【藤木会飞小哥哥还是小姐姐出来说说主播是算对了还是错了？】
【有点像托，不过不妨碍我看热闹。】
【对对对，我最喜欢看热闹了。】
【让我们把那位名叫藤木会飞的水友艾特出来！！】
【@藤木会飞】
【@藤木会飞】
那几条弹幕一下子被艾特刷屏，不一会儿就被淹下去了。也没几个人看到。
贺方藤看着直播间里十几个人艾特他，他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多少？】
舒栎放好身份证后回来看到便是满屏艾特中最显眼也是最简单明了的话。这让她省了不少事。
“第一次开张，一千。”
【一千？我靠，不是一千豆，是一千人民币？？】
【一千还好，如果用一千看主播打脸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楼上的有钱！！】
【想看主播被打脸，然后去做娱乐主播嘿嘿嘿。】
贺方藤看着屏幕上的人，像是在看傻子一样。一千算命？也太少了吧，他关注的那个主播至少三千。
随后直播间里便出现了个华丽的特效。贺方藤刷了个2500的礼物。
贺方藤刚刷完，直播间里突然出现一条弹幕。
【这是托？谁家托花2500？除非这个主播下血本了。但是在看看她住的地方....啧啧啧，她像花的起2500找一个托？】
但是这条弹幕也很快被淹下去，因为直播间里的人都在问贺方藤这是在骂舒栎是250嘛。但作为主人公的两个人对这件事都不感兴趣。
贺方藤就是在骂舒栎250，很明显，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但礼物刷完了，又觉得无趣。
而舒栎更不关心这些，见贺方藤把卦金付了就出口说连麦，想算什么。
视频连接后，贺方藤原本躺着的姿势改成了坐着靠在沙发垫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原来藤木会飞是个小哥哥，还是个帅哥！！！哥，亲一个！！！】
【看这大房子与主播的出租屋一对比.......】
【这对比，确定是托？】
【藤木会飞不仅是个帅哥还是个富二代！！！】
【藤木会飞有女朋友嘛？需不需要一个女朋友？！！】
【飞哥别要女朋友了，要男朋友吧！！！】
贺方藤的出现，让直播间涌入一大批人。
现在直播间观看人数达到了一百多号人。
直播间里的弹幕也一直在刷着。
“......”贺方藤看着直播间里的评论，后悔同意视频了。
他叹了口气说，“我是北淮六中的学生，仅我们学校一墙之隔的废弃教学楼最近一直发生命案，并且还都是我校的学生。”贺方藤皱眉，“而那些学生都还是我高一时的同学。”
窗外的天色变成绯红色，再过不久太阳就要落山了。
记忆中在灯光的照耀下，女生用红绳串起来的铜币散发着光辉。桌面上摆放着零零散散的卡牌，仔细看，好像还是一些占卜用的牌。
女生嘴里还说着奇怪的话，像是咒语，又像是在讲故事。
“你确定不让我帮你算算在你记忆里最深处的那个女孩是谁嘛？”
“她是谁？”贺方藤脱口而出。
舒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着屏幕里漏出来一角的照片上。“柜子上的照片不对。”
“什么不对？”贺方藤回头看向柜子上的照片。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照片里少了一个人。”舒栎丢下这么一句话，直接让直播间里的人讨论起来了。
【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原来是真的少了个人。】
【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那张照片就感觉不对劲了。】
【对对对，我也是。】
【总感觉藤木会飞小哥哥跟最左侧那个漂亮小姐姐中间还差个人。他俩竟然是同学，不可能隔那么远的距离，而且那距离刚好够站一个人。】
【还有还有，感觉跟藤木会飞聊天的人也不是右边那个小姐姐，而是左边那个。】
【对！！！虽然藤木是面向她的，但是她好像没看见藤木在跟她说话似的。】
“你们别瞎说，我左边除了韩柔衿就没有其他人了，为什么她离我那么远是因为她不太喜欢我。”贺方藤想了想，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哪里怪。
“而右边那个女生是当时不太愿意搭理我，仅此而已。”贺方藤向直播间的观众们解释。
“你这么解释不觉得奇怪嘛？明明在你的记忆里你和那女生关系还不错。”舒栎笑了一声，随意撩了撩她额边的碎发。
“为什么你看着那张照片会有一种她不太喜欢你的感觉呢？”
贺方藤呼吸一顿。对啊，他之前跟韩柔衿关系是还不错。为什么关系不错，他忘记了，只记得她喜欢悬疑推理小说。
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比如.....占卜，算命这些东西。
“那女生呢？”舒栎的声音轻灵，哪怕故意压低了一丝声线令得声音带上了些许少年独有的沙哑音色。
“不知道，高二分班听说她出国治病去了，”贺方藤现在脑子转不过来，呆愣愣的回舒栎的问题，“她从小身体不太好，经常去医院检查。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了。”
“嗯....”舒栎表情凝重，她看着照片上韩柔衿的脸，“我看不出她的过去和未来。”
“废物。”贺方藤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哈废物哈哈哈哈哈。】
【他是不带一点犹豫就说出口啊哈哈哈哈哈。】
【笑发财了，他可能是怼人怼习惯了哈哈哈哈。】
“......”
直播间迎来接近一分钟的沉默。一分钟后，贺方藤终于把他脑子找回来。但他怼人已成习惯。
“本来就是废物，连个体弱多病的病人都看不出来什么，还算什么命？还当什么玄学主播？”
“.......”
【不行哈哈哈哈哈，藤木会飞小哥哥怎么还带补刀啊？】
【主播都无言以对了哈哈哈哈。】
【这好像是主播刚开张第一次算命结果哈哈哈哈哈。】
【这是打脸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