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深吗?
都快见到骨头了,她可是真真切切的缝了里三层外三层。
虽说有报复心理,但她可没偷工减料!
将伤口缝合后,顾瑾瑜打了个结,又摘了医疗手套,从系统拿出消炎药水,以棉签均匀的涂抹在他的伤口处。
夜北溟只觉伤口处一片清凉,当然,还夹带着入骨的疼痛。
这小野猫下手可真狠!
“可以了。”顾瑾瑜收拾好后,说道。
夜北溟长眸微微睁开,便见伤口处被线缝了起来,虽有流血,却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伤口处还有涂有黄黄的药液。
夜北溟看着已经开始微微肿起的伤口,吐出一句:“爱妃该为王包扎一下。”
“诶。”顾瑾瑜微怔:“我忘了,现在就给你包一下。”她还以为他会问这是什么治疗手法呢!
她连说辞都想好了。
微一抬手,习惯性的就想从系统拿出绷带。
然而手才举起来,又马上顿住,抬眸,就见夜北溟一脸探究的看着她,那手转眼挠到了头上:“这……发髻扎得有些紧了,有点痒……臣妾先挠挠。”
夜北溟笑看着她的举动,顾瑾瑜只觉自己滑稽极了。
讪讪的放下手,拿出帕子,两边错开,撕成长条,小心翼翼的替夜北溟包扎起来。
每每倾身,夜北溟都能闻到她身上那诱人的女子香,只见她神情专注,一双修了丹寇的小手温柔的跳跃在他臂间。
明明方才与他诊治时那般粗鲁,转眼,又柔情似水,温柔得让人沉沦,指腹轻触间,似在肆无忌惮的撩拨着他的心弦。
夜北溟长眸不自觉的落在她的秀眸上,似从未见过哪个女子拥有如此灵动的眸眼般,满眼宠溺,却因顾瑾瑜的专注,而对此毫无知觉。
三千青丝端庄的盘在头上,纵使华丽,可夜北溟却觉少了些她本该有的灵气。
微微抬手,便拆了她头上的镀金簪花玉钗,一瞬间,三千青丝垂顺而落,连带着发髻间的许多装饰都落了下来,懒散的挂在顾瑾瑜的长发间。
本是专注的顾瑾瑜被一头长发打扰,脸色登时黑了下来,看向夜北溟咬牙笑道:“王爷乖,别闹好么?”
“爱妃如此好看,日后除了进宫,便勿梳妇人髻了。”夜北溟撩起她一丝青丝,贪恋的亲吻着。
声音低沉而好听。
顾瑾瑜翻了个白眼,夜北溟是故意的吧,在这古代嫁了人不梳妇人髻,是要被人诟病的,何况损的还是皇家颜面。
狠狠的在他手臂上打了个结,夜北溟眉头微拧,就见顾瑾瑜毫不留情的扯过那缕青丝,笑道:“王爷这是要折煞臣妾了,臣妾可不敢。”
就在这时,马车徐徐停下,白凡的声音从车外传来:“王爷,王妃,摄政王府到了。”
眼见顾瑾瑜转身就要跳下马车,夜北溟眉头一拧,痛苦的呻吟一声,顾瑾瑜回眸,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捂着手臂,脸色煞白的倒在她肩膀上!
……戏精。
顾瑾瑜心里划过两个字。
她一个女子身,怎么承受得住夜北溟的重量,拧眉吃力的扶着他:“王爷,能不能让臣妾先下车,你这样臣妾动不了。”
夜北溟低垂的眸眼含着得逞的笑容,唇角在顾瑾瑜看不到的地方勾起,沉道:“那你先帮本王把衣服穿上。”
“就一个袖子你提一下就可以了。”顾瑾瑜无语。
夜北溟又痛苦的呻吟一声,顾瑾瑜翻了个白眼,可见他神情越发苍白,还是禁不住心软,伸手将那脱得精光的半边衣服穿好,因他手臂有伤,顾瑾瑜不自觉的就放慢了动作。
可饶是如此,夜北溟还是时不时拧眉,顾瑾瑜就无语了,方才她蓄意报复都没见他这么难受,这会轻轻一碰就要死要活的!
玩她呢?
蓦然,替夜北溟将里袍的衣领系上时,发现被衣服遮住的胸口处有一伤疤露出了一点。
顾瑾瑜秀眸便是一沉,如果是寻常伤疤,她不会有什么反应,可外露的疤痕竟有缝线的痕迹!
难道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医疗缝合技术?
细想,方才她给夜北溟处理完伤口后,他的神情也没表现得太惊讶,迟疑间,顾瑾瑜不禁多瞟了胸口那点伤疤两眼。
顾瑾瑜的神情,夜北溟都看在眼里,薄唇又不自觉的上扬两分。
替夜北溟把衣服穿好,又艰难的将他扶下马车,才进府门口,徐伯就惊天地泣鬼神的冲了过来,大哭道:“王爷啊!您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受了这般重的伤竟还要坚持进宫,您若……您若有个三长两短……老奴……老奴也不活了!”
顾瑾瑜吓得一愣,要不是徐伯脸上挂着两条泪痕,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等在府门口作这出戏给她看了。
“徐管家别担心,王爷没事。”
“王妃啊!太后没有为难您吧?”徐伯声泪俱下的说道:“都怪老奴,若老奴在府兜着,怎么也能拖到王爷回来,那般王爷便不会因担心王妃而负伤进宫,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老奴可……”
要是之前,见徐管家哭得那么撕心裂肺,顾瑾瑜定要好生安慰一番,可自从听到白凡跟飞云的对话之后,顾瑾瑜是越看这个老头越假。
说不定这一出也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这摄政王府怎么一个比一个戏精?
转眼一笑:“徐管家这是在怪本妃咯?”
徐伯顿时一怔,忙借着擦眼泪的空档哭道:“老奴不敢,老奴就是担心王爷与王妃,是老奴僭越,望娘娘恕罪。”
边说着,边已经跪了下来,叩首请罪。
顾瑾瑜心脏‘咯噔’一下:“别!徐管家快起来。”
夭寿!
徐管家都一把年纪了,他要跪她也不好意思受啊!
看他这么着急,也许是真是在担心夜北溟,夜北溟也确实伤得有些重。
这么一想,顾瑾瑜愧疚之心油然而生,上前亲自将徐伯扶起来:“本妃没有怪罪的意思,方才的话徐管家别放心上,是我一时嘴快。”
闻言,徐伯擦着老眸里的泪,心里却是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