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帝令似是没有吃饱一般,再度释放出更多的神秘能力抽取白杨的灵魂力,但一番尝试后,却只能接受没有任何收获的事实。
它不再强求,而是开始陷入一阵诡异的沉寂之中。似是一瞬间,却又似是过了一万年。白杨只觉神情一阵恍惚,随即便看到眼前令牌已不知何时变得光芒大盛。
准确来说,这并非一种光芒,而是一道微弱不已的白色火焰。火焰升腾间,令牌所在的识海空间都似是经不住这种烘烤,形成了如同金属高温融化后般不断流淌的液体模样。
而下一刻,白杨只觉眼前一花,眼前这朵白色火焰已是猛然爆炸开来。点点火花以令牌为中心,朝着四周不断飞射着。
看着这些洁白如奶般的火焰,白杨不由得陷入呆滞之中。这些火焰真的让他感到很亲切,因为这上面,不知为何有着一丝母亲的气息。而它的色彩,更是如同母亲对他的感觉一样,洁白透彻得没有任何瑕疵...
只是与母亲不同的是,此刻这些火焰之上正不断散发着一股暴虐至极的毁灭气息,似是想要将眼前事物统统焚烧殆尽。而眼前的白杨,自然也是此刻它们前行路上的阻碍!
自己要死了吗...
这股气息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在它的面前自己甚至生不起任何一丝的生存的希望。更为夸张的是,他甚至有着一种能够死在这种火焰之上是一种让自己倍感荣幸之事...
“可我...还不想死啊...”
白杨轻声呢喃着,但却根本无法改变自己将要被这火焰焚烧殆尽的事实。白色火光不断在他的眼前放大,最后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纵然这是灵魂体,在这一瞬间他却依旧有着一种便体生寒的奇特感觉。眼前这明明是火焰,可为何自己却感觉它如一滴潭水那般清凉?
是为了死前让自己少一些痛苦吗?那还真是挺人性化的啊!毕竟我可是最怕疼的...
是的。没有人不怕疼,也没有人会喜欢疼。纵然如同他这般历尽痛苦折磨之人,也绝不会能够将之习惯。甚至在某方面来说,如白杨这般的人只会对疼痛有着更大的畏怯。
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除了将之强行忍受或者刻意忽略,又能有什么什么其他的方法呢?
这还真是玩火自焚啊...
他闭上双眼,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自己死亡的场景,他早已不知想象过了多少回,但却唯独没有想过会就这般死去。
他本以为自己会有许多的不甘,但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大脑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而那所谓的死前走马灯,更是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火焰穿过身体所带来的阵阵冰凉很快便消失无踪。而白杨预料中的死亡也并未来临。他愕然的睁开眼,看着自己那完好无损的灵魂体不由得满脸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火焰没有伤害自己?
他赶忙扭过头去,想要追上那点点白色火焰的尾巴。但放眼望去,除了识海中那黑漆漆的一片又哪有任何东西。
他虽是第一次接触这火焰,但他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火焰的危险。在这火焰面前,自己绝对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自己之所以能够活着,仅仅只有后者放过自己一马这一个可能...
“不对!”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心神猛然一惊,随即不过一切的运起灵魂力朝着赤帝令席卷而去。
“给我停下,否则我现在就自爆而亡!”
他不管后者能不能听懂,赶忙朝着后者大盛咆哮着。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些火焰并非消失,而是正在跨越这无边无际的识海,朝着自己体外袭去。
而他没有伤害自己,却绝不代表它不会伤害别人。而在自己身旁,除了那十三元老或许有着将之抵抗的可能,其他人又哪里有人任何幸存的机会!
见后者无动于衷,他的眼中登时闪过一丝狠厉。他不知道后者能不能感知到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却必须要做。外面有着他所拥有的一切,他绝不能够将之失去!
只见一股混乱的灵魂气息从他的灵魂体上散发而出,与此同时他那本就脆弱至极的灵魂力也开始剧烈颤动起来。不过瞬间,道道裂纹已是密布在其上。
感受着身上那让人无法忍受的剧痛,他却是紧咬牙关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赤帝令,似是想要用眼睛将其看穿一般。
“哼...”
一阵若愚若无的男子声音突然突兀的回荡在这识海之中。余音袅袅,虽不真切但却完全无法掩饰他的存在。只是这道声音之中除了能够听出性别外除了声音外却再也无法听出任何其他的东西。
随着这道声音的扩散,整个识海似是都陷入也一种奇特的氛围之中。而白杨那正不断崩裂的身体也如同被某种东西强行压制住一般,不论他如何催发也根本无法继续控制分毫。
出声之人仅仅凭借着一道声音,便已经将他彻底掌控,而这其中,自然包括着他自爆的行为...
音浪去势不断,瞬间便追赶上了那几欲离体而出的白色火焰。而后者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纷纷如同踩到了急刹般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随即以一种更为快捷的速度朝着原路返回。
其速度之快,竟拖出了一个小小的尾巴,如同颗颗微小彗星般瞬间便消失无踪。但是,那道音浪却并未折返,而是继续向前行去...
识海之中,点点白芒不断飞射而来,投在赤帝令之上。不多久,一朵白色火焰再度凝聚而出。然而这次,它们并未继续保持沉默。而是如同乳燕归巢般朝着识海中某处飞去。
其上所带有的欣喜之意,任谁都不难将之看出。
只见在那里,一道模糊不堪的透明的身影突然凭空出现,而那高傲得从未搭理过白杨的白色火焰也如同见到了久别父亲的女儿般不断围绕着其欢快的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