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心中暗笑,但却也不再得寸进尺,直接腆着脸凑到满脸怒火的白雪儿身旁,笑着问她有什么事?
这个癞皮狗一样的可恶家伙!白雪儿暗骂了一句,却实在不想与白杨计较太多。“昨晚的事都给我忘掉!”白雪儿小声怒吼。她的声音的确小得出奇,要不是白杨有着超乎寻常的听力根本无法听得真切。
“嗯?你说的什么事?”
白雪儿眼神微凝,想了想后继续道:“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就跟你没完!”
“行,好的,没问题。”似乎感觉自己说得有些敷衍,白杨便再度开口补充起来:“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你这家伙刚才不是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吗!”
“嘿!你套路我!”白杨怒到。“本来的确忘了的,被你提醒现在又想起来了!不就是一脸砸到自己的呕……”
“住嘴,白痴!”
“……”白杨的确被后者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住了,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哝起来:“不就是怕自己丢人样子被吴超知道了嘛!我不说就是了。”
“你……”白雪儿脸上青红一片,几番尝试后却终究没能将反驳的话说出口。
白杨撇撇嘴,突然感到一阵无趣。“你现在的样子真叫人讨厌。”白杨语调平淡:“像一个犯花痴的白痴!”
事实正如他所料,白雪儿直接气得跳了脚。她本就高挑,身高基本与白杨平齐。这一跳下脑袋都快要撞上了天花板。白杨啧啧咋舌,随即干脆利落的躲后者落地后发出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攻击。可还不等得意浮上他的面颊,便只觉脚背一阵剧痛传来,却是白雪儿一脚狠狠的踩在了上面。
心中恶气终于平复,而白雪儿也是惬意的吐出一口气,一时间只觉人世间红尘滚滚皆百无聊赖,心境莫名其妙的豁达通明起来。自己出洋相那种事被看到也就看到了吧,人这一辈子谁还不会出一点洋相呢?
“喂,白杨。”白雪儿问道:“昨晚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别告诉我外面那两件惊天动地的事与你们无关!”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
白杨话未说完便直接被白雪儿打断。“好吧,我知道你不会说的,我问问只是因为太过好奇而已,你回答与否并不重要。”
那你问出来干嘛!白杨心中怒道。
“可你知道吗?你这次可把吴家得罪得不轻。”白雪儿继续说:“吴越是个草包不错,但你知道吴家如此纵容他的另一个因素吗?其实他是一名炼器师。只是资质太差,属性要求虽然足够,但灵魂力简直微弱得离谱,到如今连器火都没有凝聚出来。”
“可他终究是一名炼器师不是吗?”
白杨凝神。他真的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着这种因素在。一名灵器师足以支撑一个家族的繁华,因此哪怕他的资质再如何低劣家族的重点培养名单上也绝少不了他。可如今他已经魂归西天,因此这一切都成为了空谈...
真是干得漂亮!
白杨与水月对视一眼,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本打算从今天就开始学习炼器,但如今看来外面发生的事将会更有趣些,而这种热闹自己又怎么能够错过?
“走吧,让我们一起去看看吴家这头地头蛇受到这等挑衅后会做些什么!”
“......”
“你疯了!水月怎么办?她昨天和吴越在一起可是不争的事实,一露脸不就全暴露了吗?”白雪儿大急道。“如今的水家可是吴家的头号目标,哪怕他们家族中出现了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事!”
“这个我自然知道。难道我看起来像傻子吗?”白杨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之所以带她出去,就是想要让他们知道她的存在啊!每每想到他们想动却不敢动的吃瘪样子,我就兴奋得头发都要竖起来啦!”
“......你这是在拿水月的性命开玩笑!”白雪儿冷声道。
“水月都没有反对你在那里急什么?”
“不,我反对!”水月毫不迟疑的说。
“反对无效!”
......
......
“我这样真的算是化妆掩饰吗?”
白杨悠悠然的看着武阳城大街,感受着久违了的城市的喧嚣。与夜晚的漆黑死寂不同,白天的城市简直就像磕了药般浮躁亢奋。酸辣面片的酸香配上炸得金黄的油条的味道,仿佛某种浓度极高的香水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内。
这便是武阳城的早晨,近六成的人都随着日头的升起而爬下床,洗漱完毕后坐在街角的某个摊位上一边聊着家常或者不知从那里传开的城市趣闻一边大快朵颐。
这时候的人往往是最悠闲的,脾气也往往是最为和善的。当然,这得排除那正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往来密集人群的身着吴家护卫制服的一群家伙。
他们真的很愤怒。在往日这个时候,他们通常与街上众人一样坐在摊位上,点一份油香豆腐脑欢快的“吸溜吸溜”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看着别人愉悦的“吸溜吸溜”......
“你吃个东西干嘛弄这么大动作?很倒人胃口的知道吗?”水月话音一转,低声怒吼道。
“好东西当然要配上应有的仪式,否则又怎么对得起老板制作的这种美味?”白杨不满的将空碗拍在桌子上,随即大吼:“再来一碗豆腐脑,这次要咸的,多加芹菜!”
“得嘞!”老板飞也似的接过碗,一溜烟功夫便再次将满满一大碗豆腐脑平稳的放置在了白杨的面前。白杨满意的点点头,朝店老板露出一抹肯定加上赞赏的眼神后再次愉悦的“吸溜吸溜”起来。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这样真的算化妆掩饰了吗?真的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安啦!”白杨毫不在意他的回答了一句,随即将最后一口豆腐脑灌入肚中:“被发现这种事当然是必然的。要是连这都发现不了那吴家的神经是得有多大条?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