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还有地域要求吗?”
“这倒是没有。”二师姐毫不迟疑道:“虚神域里面不是充满着肆虐的神念嘛,冥神功能够吸收这些神念为己用,就是这么简单。也正是因为有着冥神功的存在,我们这种实力超过虚神域限制的修炼者才能安然呆在这里。”
“这点你应该知晓的吧。人族东陆乃是诸神之战的核心地区,更有着无数神陨落在此。那密布的神念至今仍在虚神域肆虐。并非虚神域的天地法则排斥武皇境界之上的修炼者,而是那肆虐的神念会对武皇之上的强者造成严重伤害。”
“这些我都知晓。”白杨道。早在刚来到虚神域的时候,虚空之神便告诉了他这一点。但这些信息太过惊世骇俗,白杨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直到此刻这才完全确信。
神念,简单来说便是神级强者的灵魂力。那已经是超脱了另一个层次的恐怖力量,哪怕历经十万年依旧让灵武世界几乎所有强者望尘莫及。而这个冥神功,竟然能够吸收神念?
白杨有些难以置信。他下意识想要翻开手中卷轴,却突然发觉后者竟像一条长面包般严丝合缝,哪有任何能够打开的裂纹。“二师姐啊,打开这个莫不是还需要什么苛刻条件?”
“怎么会。”二师姐当即否决:“九秋还是很人性化的,既然给你们了就自然不会去设置哪些无聊的障碍。这个卷轴可不是用来看的,嗯,它是用来吃的。”
“......”
“没有见过?”
“嗯,倒还真的没有。”
“那就尝尝吧。”
白杨将信将疑的将卷轴塞入嘴中咀嚼起来。口中清凉的甜蜜汁液四溢,竟有种甘蔗汁的味道。的确和甘蔗很像,连那剩下的粗糙的坚硬纤维都如出一辙,根本难以下咽。白杨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将那纤维一口吞下。
喉咙仿佛要被摩擦出火花来!阵阵腥涩甜腻的味道冲上味蕾,显然,自己的食道已经被划伤了。
“那个...”二师姐呆呆的看着白杨,有些难以置信的咽了口口水:“小九啊,那个东西...是不能吃的。啊啊,吃下去当然也不会有多大影响,最多也是吞下去什么形状出来时还是什么形状...”
“......”
“抱歉,刚刚真的忘了说了!”依旧是懒洋洋的声调,听不出任何歉意来。
香甜汁液流淌进入腹中,随即扩散至四肢百骸。一枚枚肉眼可见的符文闪烁其中,最后一齐冲入识海内,化为两篇完整的修炼功法。
“灵魂武技《冥神功》分为玄片和凝篇。简单来说,玄片乃是灵魂修炼之法,凝篇乃是灵魂力运用之法。凝篇很特殊,也是极为强悍的攻击武技。多说无益,你们自己体悟便好。”二师姐大致解释了两句,随即话音一转:“提前告诉你们一件事。”
“冥神功的存在太过惊世骇俗,那些强大势力更是垂涎已久。因此为了避免功功法泄露,你们都已经被布下禁制。当某种不可抗力出现掠夺冥神功的时候,禁制便会爆发。结果我就不多说了,我想你们都应该清楚。”
“不单单是你们,九秋所以弟子都被布下了禁制所以你们不必感到介怀。”
“自然不会。”白杨回到道:“厉害关系我们还是知晓的。”
“如此便好。那么我的任务便已经完成了,便不打扰你们两人了。”二师姐手臂一挥,白杨二人的身影便直接消失不见。依稀之间,白杨似乎看见二师姐嘴角咧起一抹懒散笑容。嘴唇翁动,似乎在说:“一年半后见...”
......
......
虽然嘴上说着“不打扰你们两人”,但被请出去的却正是白杨二人。在九秋山那空旷的让人深感自己渺小的草地上,时雨正忘乎所以的捡着草地上一粒粒黑色小豆豆。白杨百无聊赖的半躺在一旁,看着她那像是紫色色大蝴蝶一般四处晃荡的身影。
时雨看不出任何反常,白杨自己也同样如此。他搞不清楚自己的心中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像是不舍、憋闷、期待,庆幸等各种情绪的复杂集结体。
这种情绪是如此的强烈,但却又像是被困在了另一个空间中,只能徒劳的爆发着毁天灭地的风暴。留在这具身体中的,仅仅只是冷静与莫名的坦然。
白杨从小便孤身一人,哪怕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人。就像当年陈绘月所想那样,哪怕白杨自己不喜欢孤独,但飞速前进的脚步却依旧将那些熟悉的人赶马似的驱逐到身后,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自己。
九岁之时那次变故让白杨彻底失去了一起,到目前为止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年。十四岁了,甚至过不了几个月便正式踏足十五岁。而这个时候,同龄的其他孩子正在做些什么呢?
白杨不敢想,也不想去想。就像这五年来他从来不敢去想九岁那年所发生的事一样。但此时此刻,那些他畏惧面对的事情却像是涨潮般纷至沓来。出奇的,他保持着绝对镇定,就像观看陌生人的生活录像一般经不起热火波澜。
逝者已去,但人生中的三次死亡他们却还差着两次。白杨回忆着当年的一幕幕,最后的最后浮现在面前的,却是自己父亲那张儒雅的微笑的脸。
那名复姓宇文名为逍的男人,如今又当如何了?
母亲的身影,已经开始模糊了。哪怕他不愿意承认。白杨仔细思索着,在脑海中勾勒着母亲的面容。高山雪莲般的冰凉与对外界的疏离,唯有面对自己时才会多出几分红尘气息。白发白袍,眼中两点惊心动魄的湛蓝。全身上下身上没有半分装饰,嗯,不对,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同样素白的戒指。那是父亲送给她的定亲信物。
终于,母亲的容貌再度出现在白杨的脑海。他深深的看着,方法要将那道身影刻在自己的灵魂体上。一切都是徒劳,唯一能够证明她存在过的信息,便是绑在自己手腕上那早已没有了作用的白色绸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