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老爷让我送的东西,你们不能拿。”喜子紧紧地抱着包裹,不肯松手。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一挥手,身后的几个黑衣人立刻冲了上去。
喜子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倒在地,包裹也被抢了过去。
“你们……你们敢抢老爷的东西,老爷不会放过你们的!”喜子躺在地上,哀嚎道。
“哼,沈明礼算什么东西!”为首的黑衣人不屑地说道,“我们走!”
几个黑衣人拿着包裹,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喜子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回了沈府。
沈府,沈韵雪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沈韵雪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小姐,夜深了,您该歇息了。”宝珠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嗯。”沈韵雪点了点头,将书放下,接过莲子羹,慢慢地喝了起来。
“宝珠,人回来了吗?”沈韵雪问道。
“回小姐,已经回来了。”宝珠说道,“东西也拿到了。”
“哦?”沈韵雪挑了挑眉,“拿来我看看。”
宝珠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递给了沈韵雪。
沈韵雪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一层层油纸被揭开,露出里面精致的瓷器。
那是一套青花缠枝莲纹的茶具,胎质细腻,釉色莹润,青花发色浓艳,纹饰繁复精美,处处透着雅致。
沈韵雪轻轻抚摸着茶盏的边缘,指尖传来冰凉细腻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当年母亲使用它时的情景。
“呵……”
沈韵雪突然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几分冷冽。
“这刘昊的手艺,还真是巧夺天工,几可乱真。”
宝珠站在一旁,看着沈韵雪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这瓷器……当真与夫人当年那套一模一样?”
“像,实在是太像了。”
沈韵雪将茶盏轻轻放下,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若不是我提前知晓,只怕连我都要被瞒过去。
沈明礼,为了掩盖他当年做的丑事,为了讨好老夫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当初母亲的陪嫁中,有一部分珍贵的瓷器被沈明礼的妹妹沈如玉看中,硬是讨了去。
后来她那所谓的姑母出嫁,那些瓷器便成了她的嫁妆,一同带去了夫家。
如今沈韵雪要沈家归还母亲的嫁妆,沈明礼自然不敢将沈如玉已经带走瓷器的事说出来,只能暗中找人仿制。
而这仿制之人,便是京城有名的瓷器大师刘昊。
宝珠愤愤不平地说道:“老爷也太过分了!竟然拿赝品来糊弄小姐!这要是传出去,沈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沈韵雪冷笑一声:“他要脸面?他若是要脸面,就不会做出宠妾灭妻,逼死发妻的丑事!
他若是要脸面,就不会在我母亲尸骨未寒之时,就急着将那狐媚子扶正!
他若是要脸面,就不会在我回京之后,处处与我作对,恨不得将我赶出沈家!”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为了沈家的权势,为了他那宝贝儿子沈耀祖的前程!
至于我这个女儿,在他眼中,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意利用的棋子罢了!”
宝珠听着沈韵雪的话,心中一阵酸楚。
她从小跟在沈韵雪身边,自然知道自家小姐这些年过得有多么不容易。
“小姐……”宝珠哽咽着说道,“您别难过,奴婢会一直陪着您的。”
沈韵雪将心中的情绪压下,她看向宝珠,问道:“人呢?现在何处?”
宝珠连忙答道:“回小姐,人就在依柳巷子里。”
沈韵雪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很好。”
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
“既然他们如此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宝珠,备马,我们去依柳巷子。”
“小姐,您……您要去见刘昊?”宝珠惊讶地问道。
“见他?不。”沈韵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是要去……‘拜访’他。”
宝珠看着沈韵雪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依柳巷子,是京城有名的“三教九流”之地,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刘昊的瓷器作坊,就隐藏在这条巷子的深处。
此时,作坊内灯火通明,刘昊正坐在桌前,仔细地检查着一批刚刚烧制好的瓷器。
他年约五十,身材瘦削,留着一撮山羊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精明。
“师父,这批货成色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一个年轻的学徒站在刘昊身边,恭维道。
刘昊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那是自然。我刘昊出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他拿起一只茶壶,仔细端详着,那茶壶的造型古朴典雅,壶身上的纹饰更是精美绝伦,让人叹为观止。
“师父,您这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
这要是拿到市面上去,只怕那些王公贵族都要抢破头。”学徒继续吹捧道。
刘昊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当然。我这手艺,可是祖传的。想当年,我爷爷可是给宫里烧过瓷器的。要不是……”
他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师父,您怎么了?”学徒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刘昊摆了摆手。
“你把这批货收好,明天一早,就送到沈府去。”
“沈府?”学徒一愣,“师父,您是说……那个沈家?”
“没错。”刘昊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沈家。”
“师父,您怎么跟沈家扯上关系了?”学徒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刘昊说道,“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是,师父。”学徒虽然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连忙答应道。
就在这时,作坊的门突然被人“砰”的一声踹开了。
刘昊和学徒吓了一跳,连忙抬头看去。
只见一群黑衣人,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刘昊惊恐地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们是来……‘请’刘大师走一趟的。”
“请我?”刘昊一愣,“请我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为首的黑衣人说道,“带走!”
几个黑衣人立刻上前,将刘昊和学徒捆了起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绑架!我要报官!”刘昊大声喊道。
“报官?你尽管去报。”为首的黑衣人不屑地说道,“看看是官府的人来得快,还是我们的刀子快!”
刘昊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这些人一定是亡命之徒,自己要是再反抗,只怕小命难保。
“走!”为首的黑衣人一声令下,一群人押着刘昊和学徒,迅速离开了作坊。
作坊内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碎瓷片,和被打翻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