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额头的汗更多了，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他支支吾吾，声音都含糊不清。
“这…这个，大概是物价涨了吧。”
“物价涨一倍？” 沈韵雪提高了声音，带着一丝嘲弄，“王先生，你当我是傻子吗？”
王先生彻底慌了，知道再也瞒不过去。
这点小伎俩，在这位少夫人面前，根本不够看。
“少夫人，您听我解释……” 他还想狡辩。
沈韵雪不想听他废话，直接吩咐，“玉嬷嬷，把账本搬到老夫人院子里去。”
“就在老夫人面前，当着大家的面，好好查查。”
王先生一听，脸色煞白如纸。
搬到老夫人院子里查？这下全完了。
真要查出问题，他也完了。
就算老夫人护着他，贪污的罪名，谁也保不住他。
“少夫人，不，不要啊……”王先生一下跪下。
“少夫人饶命，小人知错了，不该糊弄您。”
“知错了？”沈韵雪冷眼看着他，“晚了！”
“玉嬷嬷，还愣着干什么？搬账本！”
玉嬷嬷立刻指挥人，抬着箱子，往老夫人院子去。
浩浩荡荡一队人。
沈韵雪起身，带着宝珠跟在后面。
王先生瘫在地上，面如死灰。
一切都完了。
老夫人院子里，她正闭目养神。
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皱了皱眉。
“外面怎么回事？吵什么？”老夫人不高兴地问。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不敢回话。
这时，沈韵雪带人抬着箱子进来。
“祖母，媳妇给您请安了。”沈韵雪笑着上前行礼。
老夫人睁眼，看到沈韵雪，脸色好些。
“韵雪来了，这是做什么？”老夫人指着箱子问。
“回祖母，媳妇来查账。”沈韵雪笑着说。
“账房王先生说府里没银子了，媳妇想看看账本。”
“也请祖母帮媳妇掌掌眼，免得媳妇查错。”
老夫人愣了下，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要当着她的面查账，让她没法偏袒。
这新媳妇，真厉害，不吃亏。
老夫人心里不悦，但没说什么。
查账就查账，看她能查出什么。
王先生的账，她看过，没问题。
一定是新媳妇小题大做。
“你要查账，就查吧。”老夫人淡淡地说。
“就在这查，让大家都看看，国公府的账，是不是有问题。”
沈韵雪笑着应是，让人打开箱子，搬出账本，摆在院子里。
玉嬷嬷带几个账房先生，开始查对。
沈韵雪也亲自翻看。
王先生被人带过来，跪在院子里。
他脸色惨白，发抖，知道完了。
老夫人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人，脸色难看。
她以为沈韵雪做样子，没想到真要查账。
看她认真的样子，老夫人也开始不安。
难道，账真有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院子里静悄悄的。
只有翻账本的声音。
老夫人越看越不安。
她信王先生，可沈韵雪查得认真，让她也怀疑，账目有问题？
终于，玉嬷嬷在一本账本停下。
她指着一处，严肃地对沈韵雪说：“小姐，这里有问题。”
沈韵雪过去看账本。
账本上，是一笔下人的工钱。
数目比往年多一倍。
这工钱，是发给一个去世下人的。
沈韵雪抬头，看向跪着的王先生，冷声问：“王先生，怎么回事？这工钱发给谁的？”
王先生脸色煞白，颤抖，说不出话。
沈韵雪冷笑，又翻开几本账本，指着几处质问。
每一笔账，都清清楚楚指出问题。
虚报银钱，多报工钱，还有无中生有的开销。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
老夫人越听越心惊，脸色难看。
账目真有问题，还这么严重。
这个王先生，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胆大包天。
“王福！”老夫人怒喝一声，“你还有什么话说？”
王先生吓得魂飞魄散，磕头求饶。
“老夫人饶命，饶命啊。”
“小人糊涂，鬼迷心窍，求老夫人饶了小人这次。”
“饶了你？”老夫人气得发抖。
“你贪污公中的银子，败坏府里名声，还想让我饶你？”
“来人，送官府，交给官府处置！”
老夫人真生气了。
信任十几年的账房先生，竟是蛀虫。
传出去，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
王先生一听要送官，彻底绝望。
他知道，这次完了。
没想到，新少夫人这么厉害，这么快查出问题。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贪心，不该糊弄新管家。
可惜，晚了。
沈韵雪看王先生被拖走，没一丝怜悯。
这种蛀虫，该罚。
她看向老夫人，平静地说：“祖母，账查清了。”
“王先生贪污的银子，不少。”
“媳妇会尽快整理账目，补上亏空。”
“以后，府里的账，媳妇亲自盯着，不让这种事再发生。”
老夫人看沈韵雪，眼神复杂。
她以为新孙媳妇是花瓶，没想到这么有手段，这么厉害。
今天的事，让她见识了沈韵雪的能力。
也明白，这新孙媳妇，不好惹。
“好，好，好。”老夫人说了三个好字，语气无奈又带着欣赏。
“韵雪，这次你做得好。”
“以后，府里的家事，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管好。”
沈韵雪直接回了屋里，脚步没停。
宝珠跟在后面，小心地问：“小姐，老夫人那边……”
沈韵雪边走边说，“祖母心里明白着呢。”
老夫人又不傻，王先生的事儿就摆在那儿，赖不掉的。
再说，与其让那些蛀虫继续掏空国公府，还不如让她这个新媳妇来收拾。
玉嬷嬷已经去管账房的事了，办事稳当，规矩也懂，沈韵雪放心得很。
不过，账房只是第一步，国公府这烂摊子，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弄好的，得慢慢来。
宁棠坐在屋里，正揉着眉心，瞧着有些疲惫。
看到沈韵雪进来，才勉强笑了笑。
“韵雪，今天累坏了吧？”
沈韵雪走过去，挨着宁棠坐下，握住她的手，“母亲，我不累。”
“倒是您，今天受委屈了。”
宁棠叹了口气，摇摇头，“没事，都习惯了。”
“就是没想到，王先生那样的人，也会……”
她有点失望。
沈韵雪安慰她，“母亲别想太多，王先生的事我会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