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皓宸不说话,黎明也不说,这就是他跟了他多年,一直做他助理的默契.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顾皓宸在这里站了接近四个小时,就像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秋天的夜晚气温下降了十几度,冷的入骨,黎明顾皓宸穿的衣服都比较单薄,现在早已经刮透了.
“黎明,你说依依现在冷不冷?”顾皓宸轻启薄唇,眼神愈发迷离.
他们既是工作关系,也是兄弟,所以顾皓宸知道,黎明很了解他.
黎明并未做回答,只是拿出了监控视频,他想让顾皓宸清醒.
顾皓宸沉着脸,看完了整段监控,监控显示,是钢蛋推了楚依依一把,楚依依往后退的时候,踩到了碎石,所以摔了下去,坠海以后监控便她的手放在肚子上,她还在保护他们的孩子.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样失态也是第一次,他的手一点点收紧,攥成了拳头,监控照不清楚依依的表情,但是他依旧能感受到她的无可奈何,那个时候他不在她的身边,她会有多绝望.
“去警察局”
“好的,顾总”黎明还是高兴的,高兴的是顾皓宸终于能接受这个事实了,不过看他的样子,那两个人估计是要倒霉了.
——
到了警局,顾皓宸先找了钢蛋.
审讯室里,钢蛋低着头扣着手指甲,一脸的无所谓,好像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一样,无论什么证据摆在他面前,他都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顾皓宸西装革履,钢蛋再傻也能认出他并不是警察.
“你谁啊?”钢蛋瞥了他一眼,怎么看怎么感觉他的眼里充斥着杀气.
“我是楚依依的丈夫”顾皓宸说这句话的时候咬着牙,一字一顿,他真想马上杀死眼前这个人.
“楚依依?我可不认识什么楚依依”
“谁指使你的?”顾皓宸也懒得绕弯子,他知道如果他绑了楚依依,肯定会找他要赎金,可是他并没有,所以说是受人指使,而且别人一定给了他不少钱.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钢蛋摊摊手,痞里痞气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路上顾皓宸也让黎明打听出了他的身世,十几岁辍学,下来混社会,双亲疾病已经去世,没人管了以后他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到后来甚至连饭都吃不起了,他有个姐姐,只是已经结婚生子,平常也没少接济他,只是在怎么样他都不争气,还染上赌博,所以多少钱都不够他花.
“我管你是谁呢?”钢蛋笑了笑,他总觉着顾皓宸眼熟,却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他,他相信雇主有本事将他救出去.
“故意杀人判死刑”
“你凭什么说我故意杀人?”钢蛋一笑,“那视频也最多证明是我手滑了那么一下而已.”
“别忘了你还有个姐姐,王钢”话点到为止.
“你怎么知道我叫王钢?”这下他彻底慌了,这个名字在他离开家以后就再没人知道,而且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总觉得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说不说?”他的耐性不是特别好.
“我说,我说,我也不知道她是谁,海哥,就是那个鲁大海,他她他说要带我挣大钱,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混混,我也是没办法.”王钢快哭出来了都,“我我我,也不知道雇主是谁啊,你去问问鲁大海,他和雇主单线联系,我就是…..我就是一时糊涂了啊!不关我事!”
王钢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倒好像是受人所迫,真的一无所知.
“这个事跟我姐姐没关系,大哥!还请大哥放过她啊!”王钢看着顾皓宸的眼神,总觉得他来者不善,像是什么大人物.
顾皓宸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另一个审讯室.
“谁雇的你们!”顾皓宸累了,也不想在这里和没用的人耽误时间,“王钢已经招了,认罪减刑”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一个女的,声音很温柔”鲁大海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听说王钢已经招了,王钢若是出去了,肯定不会把钱分给他,这个买卖还是他拉他做的,肯定不能让他享大头!
他同样是个法盲,以为这种事情最多判一两年,还在计划着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出去以后怎么花呢.
“联系方式”
“网络号码,看上去很奇怪”鲁大海实话实说了,他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之所以干,是因为对方上来给了他五十万预付款,这个事是李钢不知道的,他想留着自己花.
也是在这个时候警察查出了汇款的银行卡,来自许诗薇,尽管走了国外账户,看上去是一哥公司下发的工资,然而实际上公司的注册人就是许诗薇.
“顾总,接下来怎么办?”黎明全听顾皓宸吩咐.
“许诗薇在哪?”顾皓宸忙起来已经把她忘了.
“还在别墅吧”
——
顾皓宸回来的时候,许诗薇正在睡觉,因为想要逃跑,她的手和脚都被捆住了,那些保镖还坐在旁边也算是尽职尽责.
“顾总”看到顾皓宸,他们起身毕恭毕敬地问好,他们尽管是顾修炀找的人,但是还是认识顾皓宸的.
这一声倒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楚依依.
“你回来了?”楚依依脸上洋溢出欣喜,不过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微微扬起的嘴角,好像是一抹讽刺的微笑,她这一句话似乎是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与处境,现在就好像是一个在等丈夫回家的妻子.
顾皓宸早就猜到会是许诗薇,只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曾经的青梅竹马,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皓宸哥哥,你的办事效率还是一如既往”许诗薇看到了顾皓宸身后的警察,自然知道,他已经找到了证据.
顾皓宸的眼里只有狠.
看着顾皓宸的样子,许诗薇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很大声.
“皓宸哥哥,我已经把我们之间的阻碍清除了,皓宸哥哥,现在我们能在一起了吗?”她眼巴巴的望着他,看上去也还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