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马上去安排,记住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本座也会被主子责罚!”张暮一脸凝重道,他答应过如凤一定要杀了离云倾,就绝不能让她再失望了!
“是!”暗魂拱手退下。
张暮点点头,将手中的密信丢进火盆里,大火很快将那封信烧成灰烬。
“顾堇年,你以为你能活着回到雁门关?”他一脸狰狞道。
养心殿。
皇甫西一身明龙袍,一脸烦躁的坐在龙案前。桌上堆积如山的奏则,他却根本无心批阅。只是将手中的御笔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木公公,顾侯可已经出城了?”
“回皇上话,早就出城了,现在应该已经离圣京几十里地了!”木公公恭敬道。
“怎这般快?”皇甫西突然起身大步走到殿中,一脸焦虑。“朕派顾侯前往雁门关,到底是不是放虎归山呢?”
“皇上放心,这顾侯可是有名的孝子。只要顾老侯夫人在圣京,就不必顾侯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不知为何,朕这一次却特别担心。总觉得顾侯此去就不会再回圣京,还会彻底脱离朕的掌控!”
“皇上若是真担心顾侯有不臣之心,到时直接让九千岁前去雁门关一探虚实,不就就一清二楚了!”
皇甫西眼里一亮,“木公公说的是,九千岁和顾侯素来不合,用这两人互相牵制,倒不失为一条妙计。”
“皇上英明!”木公公恭维道,皇帝多疑的毛病他再清楚不过了。
“这几日东厂可有认真追查百里国暗影之事?”
“回皇上话,九千岁命东厂的锦衣卫暗中调查此事,听说抓了不少暗影和细作。也没有打扰到城内百姓的生活,朝中官员都说东厂行事比龙卫妥当多了!”
砰一声脆响,皇甫西将桌上的珐琅彩茶碗重重的摔到地上,茶叶渣和碎片将那块上好的地毯弄脏,一地狼藉。
“这个万成杰真是废物,万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岂不是打朕的脸吗?朕想扶他与东厂叫板,结果他行事却如此不中用,反倒让人看笑话!”
“皇上息怒,此事倒也不怪万大人。万大人一心想为皇上分忧,可能行事就莽撞些了!”
木公公恭敬道,听起来确实是在为万成杰求情,可是皇甫西却更恼怒。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万成杰不是莽撞,是蠢笨!没想到这朝中竟无人能超过九千岁,真是可恶!”
子夜时分,整个九千岁府都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不要,不要打我……你们放开我……”
“我没有犯错,为何要杀我?”
“不,我不能死,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报仇!”
离云倾迷迷糊糊间听到千珏殇的声音,她忙睁开眼。只见千珏殇苍白的脸上眉头深锁,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好似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嘴里不停说着让人听不懂的梦话。
“九千岁,九千岁……”她轻声唤着,希望能将他从恶梦中拉出来。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见他做恶梦了,谁能想到威风八面,人人畏惧的东厂九千岁也会做恶梦呢!
可是千珏殇依双眸紧闭,半点醒来的意思也没有,口中还一直念念有词。
“怎么不醒呢?”离云倾疑惑的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脸颊,哪知道刚碰到他,就被烫的缩回手来。“怎这般烫,难不成他发热了?”
“来人,快来人!”
守在房门外的胭脂听到离云倾的声音,忙推门进来,一脸紧张道:“夫人怎么了?”
“快,快去请韩大夫,九千岁高热不退!”离云倾急切道,她很清楚千珏殇受了这么重的伤,一旦发生高热,就意味着伤口可能受到感染,这个时候也就是最危险的时候,有的人能撑过去,有的人可能就……
“是,奴婢这就去!”
胭脂慌忙应下,一路小跑着离开。
离云倾紧紧握着千珏殇烫人的手,认真道:“九千岁可一定要撑住,你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办成。还有,还有我的心九千岁还未得到,难道九千岁甘心!”
“娘,为何你要生下我,我好疼,好饿……”千珏殇痛苦的闭着眼睛,沙哑的嗓音隐隐带着一丝哽咽。
“看来九千岁是梦到以前的种种了。”她自言自语道,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特别想要知道他梦里到底有些什么。
她快速的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她面前便出现一幅陌生的画面。
只见一群小太监正在打骂一个瘦弱的太监,而那个瘦弱的太监只能拼命的呼救。
“不要打我,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你们凭什么打我!”
“打他,打死他。他竟敢偷我们的东西吃。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其中一个长得最高的太监得意道,又是一拳头打在那个瘦弱的小太监身上。
“对,打死他,让他不听咱们的!”
“他以为长得好看就能得到总管的喜欢,就能往上爬,门都没有!”
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那些小太监们打累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此时已经深秋,青石板上满是枯叶,那个瘦小的太监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全身都是血,看着便让人心疼。
可是当离云倾看到他那双被仇恨和愤怒和所充斥的黑眸时,差点吃惊出声。
因为这个被打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千珏殇。
她忙走上前想要扶起千珏殇,可是她的手却是透明的,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强撑着身体,慢慢爬起身,一步一步艰难的往一间破旧的屋子走去。此时石板上满是鲜血,整整一条血印子,全都是他留下来的。
“原来千珏殇小时候受了这么多苦,所以他后来变得残暴不仁,也是可以理解的。通常儿时受过霸凌和欺负的儿童,长大之后要么变得胆小怕事,畏首畏尾。要么就会变得仇恨整个世界,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而千珏殇显然是选择了后者,成为人人惧怕的九千岁!”
离云倾感叹道,心底更加同情和怜敏千珏殇了。有这样特殊的身世,还有悲惨的童年,他能够熬到今日想必付出了太多太多。
“安平郡主放心,九千岁伤势过重,反复发热都属正常现像,我这就为九千岁扎针退烧。”韩玉走进来时,便看到离云倾握着千珏殇的手默默流泪。
他一直以为离云倾的眼泪只会为顾堇年而流,却没想到今日她已经几次为九千岁落泪了。
“韩大夫来了我就放心了!”离云倾拿帕子压了压眼角,忙起身退到一边,将位置让给韩玉。
“虽然之前我并未明说,可是安平郡主应该知道,九千岁这次的伤极重。再加上之前九千岁一直输真气给安平郡主,所以现在身子才会如此虚弱。”
“我知道九千岁为我做了许多事情,所以我也希望可以为九千岁做点什么。”
“那安平郡主便好好守着九千岁,真心真意爱护九千岁。他值得安平郡主为他付出真心!”
离云倾眼底微微一怔,“我明白韩大夫的意思,可是我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九千岁真正需要的是离如凤!”
“安平郡主难不成真的相信九千岁喜欢离如凤那个作女吧?”韩玉一边拿出药箱里的银针,一边疑惑道。
“难道不是?”
“九千岁与离如凤总共只见过一面,便是向离府下娉的那一日。不过我是万万不信九千岁会喜欢上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
离云倾嘲讽道:“难道韩大夫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
“这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九千岁身上!”他说完,小心将银针扎进千珏殇的涌泉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