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臣已经自请入天牢,皇上只需拿出证据,便可赐死臣。不过臣绝不枉死!”
千珏殇冷傲道,半点服软退让的意思也没有。这种时候他越是求皇甫西,反倒府让皇甫西越发得意,认定他就是凶手。
“好,好,那九千岁便在此等死吧!”说完皇甫西气冲冲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离开天牢。
木公公转身时别有深义看了眼千珏殇,唇轻轻动了动。
千珏殇冷眼看着皇甫西愤怒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皇上一定会亲自放本督主从天牢离开,一定!”
离云倾站在破旧阴森的义庄前却一脸平静,脸上看不到一丝害怕和恐惧。
此时顾堇年正默默的注视着她那双宁静如黑钻石般漂亮的眸子,很少有女子能像她这般。遇到任何事情都如此平静,平静到他极少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
“侯爷,安平郡主,尸体就在里面。”严七恭敬道。
离云倾提起裙摆,抬脚毫不犹豫朝里面走去。不知为何,同样的天气情况下,义庄就比其它地方显得更阴森,寒冷。
而且越往里走,越让人觉得后背发寒。就好似有一股子阴风萦绕在周围,让人骨头缝里都是冷的。
终于严七停在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面前,周围还有好几具这样的尸体,全都盖着发黄的白布,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子尸体腐败的恶臭味。
“安平郡主,就是这具尸体!”严七指着最中间的一具尸体肯定道。
“嗯。”离云倾淡淡应了一声,径直朝那具尸体走去。
哗啦一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离云倾已经将该在尸体上面的白布掀开,露出里面发黑发涨的尸体。
“既然是丢弃在枯井里,为何尸体会发涨发紫,除非尸体死前泡过水,或者尸体本来就是溺死之后被抛尸在枯井内。”
顾堇年看了眼那具发涨的尸体,差点没吐出来。“倾儿不必太过勉强,可以让仵作来验尸!”
离云倾却像没听到一样,那双黑眸死死盯着宫女的尸体,一道金光闪过,黄金瞳开启。
漆黑的夜色下,一个宫女站在湖边苦苦哀求道,“放过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的太多了,必须死!”黑衣人说完用力将那宫女推入湖中,冷冷站在岸边看那宫女痛苦的在湖里挣扎。
可是那宫女并未在湖面扑腾太久,很快就渐渐沉入漆黑的湖水中,一丁点声音也没再发出来。
“她果然是被人淹死的!”离云倾一脸婉惜道,她明明能看到死者被人害死的场景,却不能救死者,这种无力感有时候会让她特别自责。
“不用仵作就能断定她是淹死的?”顾堇年疑惑道,她全身上下都透着神秘二字,不过因此才更吸引人。
“嗯,她鼻腔里有很多湖底的泥沙,尸体发涨,这都是溺死的症状。”
“所以杀害这宫女的人极有可能是陷害九千岁的人?”
“没错,不过想要找出那人真的很困难。我们现在对真正的凶手一无所知,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与九千岁无关,其实已经非常被动了。”
顾堇年认同的颔首,“不过就算是再完美的罪犯,也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我们认真追查下去,一定会有线索的。”
“没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放弃!”
“倾儿,你知道你身上哪一点最招人喜欢吗?”
离云倾脸上微微一怔,羞涩的低下头。她明明知道和顾堇年不会有结果,却还是忍不住心动。
不行,她不能再继续陷进去了。这样只会毁掉她,也毁掉顾堇年!
“死者手里好像抓着什么。”离云倾眼里一亮,试着小心去掰开死者紧握成拳头的手,却发现怎么都摆不开。
“本侯来!”顾几年上前试了一会,可是尸体手心依旧紧紧攥着,半点松开的迹象也没有。
严七见此,若有所思道:“属下听说冤死的人死后会带着一股怨气……”
离云倾认真望着那具尸体一字一句坚定道:“我知道你是被人害死的,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出真凶,为你报仇!”
说完她再去试着掰开尸体紧攥着的拳头,竟然轻轻松松就掰开了,只见里面赫然放着一枚绿宝石戒子。
若不是亲眼所见顾堇年都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他一脸吃惊的望着离云倾,忍不住称赞道:“真没想到倾儿还懂这些。”
“若不是严七提醒我,我也不会想到此。”离云倾谦逊的说完,俯身小心的拿起尸体体手心的绿宝石戒子,放在眼前看了几眼。“这么大的绿宝石戒子,不应该是一个宫女能拥有的。”
“或许是宫中的妃嫔赏赐给她的。”
“这个确实有可能,可为何死者要将这枚戒子攥在手心呢?她到底相告诉我们什么?”
“难道害死她的人与这枚戒子的主人有关?”顾堇年眼里一亮,这就是一条新的线索。
离云倾拿着那枚戒子慢慢朝窗口走去,阴森的停尸房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过那扇窗户正好有一缕阳光照进来,让阴森的停尸房有了一丝暖意。
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一缕阳光,她仔细看着手中略显黯淡的绿宝石戒子。越看越入神,越看越仔细。
此刻她好像置身另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只有她一人。突然她眼前出现在幅画面,画面死者跪在地上,高兴的从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手中接过那枚绿宝石戒子。
离云倾眼里一亮,睁大眼睛朝那衣着华丽的女子看去,当她看清女子的脸后,瞬间全都明白了。
“这是妙妃的戒子,我曾在宫宴上见妙妃戴过。这枚戒子应该是妙妃赏给死者的,不过妙妃为何要赏赐这么贵重的戒子给死者呢?依此推断应是妙妃有事情让死者去办,死者因此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在妙妃死后,死者才被妙妃身后的人灭口!”
“安平郡主何以断定这枚戒子是妙妃赏给死者的,或许是死者偷的呢?”严七反驳道,他觉得安平郡主的推断未免太过天马行空,毫无依据了。
“或许夫人的推论确实让人无法理解,可往往最后却证明夫人的推断完全正确。断案这种事情也需要天赋,不是人人都能破案的!”珊瑚站出来护主,她是见识过离云倾的独到之处,所以非常相信离云倾的判断。
离云倾感激的看了珊瑚一眼,没想到珊瑚竟这般信任和维护她。“想要知道这枚戒子是妙妃赏给死者,还是死者偷的,直接查查宫中的记录,不就知晓了。”
顾堇年责备的看了严七一眼,“我相信安平郡主的推论,这枚戒子就是妙妃赏给死者的。”
“既然这个结论得到共识,我们就研究下一个问题。到底妙妃吩咐死者去做什么?只要查清这一点,就可以知道死者为何会惨死了。”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宫追查此事。”
养心殿。
离云倾被木公公带入殿中,奢华大气的宫殿里并无宫人伺候,只有皇甫西一人坐在龙案前,一脸愤怒的批阅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则。
“朕就不信,没有九千岁朕就不能治理好朝政!”
“这帮大臣定是故意和朕过不去,朕要砍了他们……”
皇甫西愤怒的将龙案上的奏则甩到地上,有一本正好甩到离云倾面前。她忍不住看了眼奏折上的内容,全都是各地发生暴动,或者灾情,需要皇甫西拨银子振灾。
其实这也没什么,或许以前这等事情根本不必皇甫西烦心,千珏殇全都帮他解决了。
可现在千珏殇被关在天牢里,这些让人头痛的事情自然就全落到皇甫西头上了。
“臣妇见过皇上!”离云倾故作一脸恭敬胆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