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是来探望九千岁的!”离云倾结巴道,不知为何一对上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她就连正常说话都困难。
“九千岁,夫人命奴婢给您准备了御寒的衣物还有一些吃食。”珊瑚忙将东西塞进牢房内。
“本督主不需要那些东西!”千珏殇冷冷道,他没那么弱。
“我知道九千岁不需要,可这也是我和珊瑚的一番心意,九千岁就收下吧!”离云倾机灵一动,她就不明白,都到这一步了,千珏殇为何还这般架子大。
“那就放在这里。”千珏殇淡淡道,这牢房确实极冷,还好他一直有内力护体,否则真有些吃不消。
离云倾看了眼左右,朝珊瑚使了一个眼色。珊瑚机灵的走到牢头面前,客气道:“大哥,这些银子你拿去买一壶酒喝,我们家夫人想与九千岁说几句话。”
牢头看着手里的两个大金元宝,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好,那我就不打扰夫人和九千岁了。”
离云倾见牢头离开了,才慌忙道:“九千岁可知妙妃死前一口咬定是受九千岁指使,所以这桩案子于九千岁非常不利。”
“妙妃会这么做本督主并不意外。”千珏殇嘲讽道,“这原本就是有人故意算计本督主!”
“那九千岁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本督主若知道,岂会进天牢?真是蠢透了!”
她气笑了,真不明白他哪来的自信,都沦落到被关进天牢,还总骂她蠢。
“九千岁自然是聪明绝顶,否则岂会将自己算计到天牢?”
“你挖苦本督主?”他挑眉眼底一闪而过的怒意。
“不敢!”
珊瑚见两人眼看又要斗上,忙打圆场。“夫人,您还是抓紧时间想办法救九千岁出来吧!”
离云倾看了珊瑚一眼,知道她是一番好意,可是千珏殇这妖孽真是脾气坏透了。明明都到要人帮忙的份上,还如此趾高气昂,真是讨厌极了!
“本督主自有法子出去,不必劳烦旁人!”千珏殇冷冷道,“你们觉得这小小的天牢困的住本督主吗?”
“是,天牢是困不住九千岁。可是九千岁如何洗清自己的嫌疑,如何带领东厂几千锦衣卫在朝中立足,如何应对皇帝的猜忌?”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不愿再多呆一刻。只是她眼眶为何酸酸的,温热的泪水在她眼眶打转。
“夫人,九千岁是什么样的性子您是了解的,您万万不可放弃九千岁啊!”珊瑚追上来焦急解释道。
“珊瑚,你也看到了,就他刚刚那幅趾高气扬的样子,谁想帮他!”离云倾真的很生气,遇到困难,难道不该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吗!
“夫人,您有所不知。九千岁最怕别人同情他,这也是为何他性子如此冷漠不近人情的原因。”
“怕人同情他?他有病吗?我这不是同情他,是想帮他。他这种人真是没救了!”
“那是因为夫人没经历过九千岁所经历的一切,否则夫人自然会理解九千岁!”
离云倾的脚步突然停下来,一脸疑惑的看向珊瑚。“九千岁经历过什么?”
“奴婢,奴婢不能说。不过奴婢希望夫人理解九千岁,九千岁其实本质不坏。”
“好了,你不愿说就罢了。我也只是发发牢骚,我既然来了,当然会想办法救九千岁出来。”
珊瑚一脸欣喜,“奴婢就知道夫人心地善良,定不会帮九千岁。”
离云倾无奈一笑,“谁让九千岁身边有你们这么忠心的属下呢?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是吧!”
两人刚从天牢出来,远远就看到一身白衫的顾堇年朝这边走来。离云倾心里一阵钝痛,昨日看到顾堇年与娉婷郡主成亲,她就发誓不再奢求什么。可是现在见到顾堇年,她心里还是泛起阵阵涟漪。
“见过顾侯!”
“倾儿,不必多礼。我就知道你会来天牢见九千岁,所以便急着赶来了。”顾堇年望着离云倾清丽的容颜,心情极好。
“不知顾侯可有何事?”
“皇上命我查妙妃的案子,我首先便想到你。”
“想到我?”她一脸诧异,不过她更没想到,皇帝会让顾侯来查此案。
顾堇年点点头,一脸凝重道:“倾儿你屡破奇案,这桩案子又牵扯到九千岁,由你来助我破此案,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皇上怕是不会同意,毕竟我是九千岁的妻子。”
“无妨,这件案子干系着九千岁,由你助我查案,反倒能让世人知道皇上并非有意为难九千岁。”
“这倒也是,不过顾侯为何会接下这桩棘手的案子。”她觉得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是一个大坑啊!
稍有不慎,可能还会激化东厂与顾侯府的矛盾。
顾堇年看了离云倾一眼,坦白道:“为了回到边关!”
彼时养心殿内一片狼藉,皇甫西愤怒的将殿内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满地碎片。
他一脸狰狞道:“顾堇年,你果然记恨于朕!”
“皇上息怒,顾侯府世代忠于皇上,顾侯或许并无他意。”木公公恭敬道。
“并无他意?呵呵!朕看他是一门心思想回到边关,想带领他的顾家军夺了朕的皇位!”
“既然皇上怀疑顾侯,又为何答应让顾侯每年回边关一个月呢?”
“所以朕只给他十日,若是十日后他不能破案,到时朕再将他困在圣京,就怨不得朕了!”
“皇上英明!”
皇甫西看了眼木公公,沉声道:“你去传安平郡主进宫。”
“是!”
木公公恭敬的佝着背退下,额头满是冷汗,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现在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千珏殇,顾堇年,你们都只能是朕手中的棋子,休想脱离朕的掌控!”皇甫西恶狠狠道,他才是这天下的皇者,所有人都该臣服于他!
离云倾急忙赶到养心殿时,宫人已经将满地的碎片清理干净,地毯换上全新的,好似这里从未发生过什么。
“臣妇见过皇上!”离云倾福身道,一脸警惕。千珏殇出事,皇甫西急着召见她自然没什么好事。
“安平郡主朕早就同你说过,朕能许你无尚的荣光,自然也能将你踩入泥潭中。你若不能帮朕分忧,朕留你何用?”皇甫西突然转身,冷冷走到离云倾面前,一脸不满。
对于他而言,不听话和没用的棋子,下场都只有一个字‘死’。
“臣妇确实不知九千岁与妙妃有勾结,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妙妃亲口承认,这还能假?”皇甫西冷嘲道。
离云倾一脸镇定,不卑不亢。“臣妇觉得怪就怪在妙妃为何亲口承认是受九千岁的指使,九千岁身边那些手下,无不对九千岁忠心梗梗。更何况若九千岁派人行刺皇上,难道不该选一个嘴紧的,或者死士?”
“你觉得这不是妙妃的案子与九千岁无关?”
“依臣妇对九千岁的了解,九千岁行事干净利落,从不给人落下把柄,所以臣妇才觉得可疑。”
皇甫西狐疑的眼神死死盯着离云倾,离云倾一脸坦然,毫不退缩。
她说的本就是事实,千珏殇那么狡猾,怎么可能留下妙妃这么大一个把柄呢!
“安平郡主记住了,你的主子是朕!”
“臣妇铭记于心,是皇上给了臣妇这一切,臣妇没齿难忘!”
皇甫西的怀疑之心这才慢慢打消,他认定离云倾逃不出他的掌控。“安平郡主能明白这一点就再好不过了。朕已经命顾侯出面追查此案,你既然擅于破案,不如就从旁协助。一是好让千珏殇安心,二是可以监视顾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