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娘子这是准备离开了吗?可是已经看过金玉阁明日即将拍卖的宝物了?”
气氛正微妙间,一旁的桓宥临突然笑着开口问道。
三人闻言面面相觑,“拍卖?”
沈姝瑾微微蹙眉,“明日?我倒是知晓金玉阁有拍卖的惯例,只是这拍卖不是每隔一季才举办一次吗?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才刚刚举办了一次拍卖罢?怎的这么快便要举办下一次了?”
桓宥临微微一笑,“沈四娘子所言不错,金玉阁的拍卖确实是每隔一季才举办一次的,只是听说是因为这店家前几日新淘来了一批宝物,急着出手,故而特意破例加了这一场。”
“听说这回的拍品之中,还有咱们新科状元郎的祖传玉砚台呢!”
什么?荀轻舟的玉砚?
沈姝瑾闻言,神色蓦然一怔。
荀轻舟在最落魄的时候都不曾典卖过那方砚台,怎么如今倒变成了金玉阁的拍品?
不光沈姝瑾愣住了,一旁的独孤清越和阮书筠都有些微愣,不由得悄悄看向了沈姝瑾。
毕竟她们二人都是知道荀轻舟与沈婵之间的事情的。
独孤清越见沈姝瑾面色有异,于是装作好奇地看向一旁的侍者,“哦?我还从未听闻此事呢,怎的方才入店时,这店家也不曾同我们说呢?”
谁知那侍者听了这话,面上却突然闪过一抹歉意,“贵人恕罪,实在不是小人不愿告知贵人,只是本次的拍品,是不能提前过目的。”
此话一出,便轮到宇文珏和桓宥临奇怪了。
“之前的拍品不都是可以提前看的吗?为何偏偏这次不能?”
那侍者闻言,继续赔着笑脸解释道:“郎君恕罪,这是我们店主的意思,小人也不知具体缘由,只是听账房先生说,似乎是因为此次的拍品与新科状元郎有关,外头关注的人不少,想提前看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店主怕拍品有损,故而便不允提前观赏了……”
沈姝瑾闻言,心下的疑惑便更大了。这话一听就是搪塞之言,金玉阁以前的拍品关注度也都不小,怎的偏偏就这次的不让看呢?
不过这话沈姝瑾没有问出来。既然店家说不能看,他们也不好强求,大不了私下再去查便是了。
只是一旁的桓宥临闻言似乎有些不满,张了张嘴,还要继续追问,却被宇文珏拦下了。
“罢了罢了,既是不能提前看,那我们明日再来便是。”
几人一同出了金玉阁的门,一看时辰,都快正午了。
阮书筠见宇文珏一直在装作不经意地偷偷看独孤清越,心下一动,便笑着开口道:“逛了这么久,我倒是有些饿了,令仪,昭晏,今日难得出来游玩一趟,不如午饭便在外头用罢?”
沈姝瑾见阮书筠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心下也有些了然,于是也点点头,“也好,我刚好也有些疲累,不知令仪意下如何?”
沈姝瑾和阮书筠都这样说,独孤清越自然不会拒绝,“好,那便在外头用罢。”
沈姝瑾见独孤清越答应下来,不由得与阮书筠交换了个眼神,随后又看向了一旁的宇文珏和桓宥临,“不知宇文郎君和桓郎君可有什么安排?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也同我们一道用餐罢?”
宇文珏听了这话,面上似乎闪过一丝犹豫,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身旁的桓宥临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啊,正巧我们二人今日准备去西郊的四和食肆呢,若三位不嫌弃,可愿与我们同去?”
“几位娘子别看这四和食肆离得有些远,但味道却很不错,最关键的是,还能在碧波湖的画舫上用餐,顺道赏一赏湖景呢!”
沈姝瑾倒是听说过这家食肆,想着就在城西门外不远处,于是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阮书筠见沈姝瑾点了头,又看了看独孤清越微红的耳尖,眼中的揶揄更盛,“此处听起来便很是风雅,那咱们还等什么?快些过去罢!”
五人很快便乘着马车到了西郊的四和食肆门口,宇文珏和桓宥临是一早便订好了画舫的,所以几人十分顺畅地便登了船。
只是上了船之后,却发现这船上还坐着一人。
“拜见恪王殿下。”
沈姝瑾和独孤清越、阮书筠三人看见萧逊时,面上皆是一惊,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宇文珏,却发现宇文珏脸上也是一副惊诧的表情。
反倒是桓宥临,行过礼之后很快便走上前,轻笑着对萧逊说道:“恪王殿下,方才在路上刚好碰见了几位娘子,听说几位娘子也正准备找一处食肆用饭,在下便自作主张将几位娘子也带了过来,还望殿下勿怪。”
萧逊本来看到沈姝瑾几人,面上还有些疑惑,闻言面上立刻闪过一抹了然之色,随后看着沈姝瑾,缓缓笑道:“怎么会?今日本来只是想结识一下宇文郎君,不曾想竟还有意外之喜……可见,是天定的缘分,利仁,快请几位娘子入座罢。”
利仁是桓宥临的字。
独孤清越和阮书筠见状,眼中皆带着担忧地看向了沈姝瑾。
如今的情况已经很明了了,桓宥临显然是摆了他们一道,但说到底,也是他们自投罗网,眼下想走,肯定是走不掉的,所以即便心中再如何不情愿,沈姝瑾也只能硬着头皮留下了。
五人落座之后,画舫很快便悠悠地朝着湖心驶去。
“久闻宇文郎君大名,今日是本王特地让利仁请你出来的,只是这几日本王行踪不便暴露,故而并未让利仁告知你实情,还望宇文郎君莫怪。”
萧逊端起酒盏,隔空朝着宇文珏敬了杯酒,嘴上虽是说着道歉的话,可语气中却丝毫没有歉意。
宇文珏虽然心中不快,却也是不敢当面怪罪的,只能端起酒盏,淡笑着回应道:“殿下言重了。”
见宇文珏喝了酒之后,萧逊又扭头看向另一侧的沈姝瑾,微笑着道:“听闻沈四娘子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如今可是大好了?”
沈姝瑾垂下眼睫,“多谢恪王殿下关怀,如今已经好多了。只是臣女身子一向羸弱,时不时地便要缠绵于病榻,殿下实在不必记挂。”
沈姝瑾的语气有些生硬,明显带着不领情的意思。
萧逊闻言,面上的笑容一滞,随后一言不发地将杯中的酒饮尽,又转而与宇文珏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