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先生不用担心，我观你女朋友现在的精神力并不强，距离凝结念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我估摸着三五年内应该不会有问题。”
许默察言观色，看出了他的担忧之意，大概是处于赎罪的心理开口安慰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秦牧惊喜的一拍大腿，心算是彻底的放了下来。
香姐之前的精神力都突破到1000了，邪修都没有对她下手，可见还没有达到邪修的要求。
昨晚他又分润了一半，让她的精神力暴跌到了五百，也算是为她争取了一段安全的时间。
咦！
想到这里，秦牧突然明白大马猴为什么会那么好心把《化墟术》免费送给他了。
这个系统精灵，必然早就知道香姐的体质和面临的危险，不动声色的为她……或者说为他争取了一段宝贵的时间。
毕竟大马猴说过，香姐的生死大劫会把他也牵扯到其中，可见盯上香姐的邪修实力必然极为强大，远不是他现在能够抗衡的。
“这个大马猴，长的虽然丑，心倒是不坏。”
想明白这个关节，秦牧心里微微泛起暖流，暗自嘟囔着，对大马猴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秦先生，你是东北人吗？”
许默见秦牧面露喜色，心也放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打开了话题。
“不是啊，我就是奉安人。”
秦牧有些不明所以的道，不知道许默为什么会认为自己是东北人。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秦先生是东北人呢，毕竟请仙儿是东北那边特有的手段。”
许默有些尴尬的解释道，心里暗想着，即便他不是东北人，师父也肯定是东北的半仙。
只是这让他有点想不通，半仙的传承是很麻烦的，需要得到所供养的大仙儿认可后才能收徒，基本上都是在本地寻找传人，他还是首次遇见半仙跨地域收徒的呢。
“请仙儿？是什么？”
秦牧顿时来了兴趣，他不是阴阳师，光听说过农村有神婆神汉的跳大神，但并不知道请仙儿是什么。
“秦先生不是半仙？那你昨晚是怎么请仙儿的？”
许默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我……我就是小时候遇到过一个白胡子老头，他教了我一门请神术，我也没当真，昨晚不是形势危急吗，我就死马当做活马医，稀里糊涂的就请来了神灵。”
秦牧哪里会跟他说实话，满嘴跑火车的忽悠道。
许默却信了，笃定的道：“那就没错了，教你请神术的那位就是半仙儿，他肯定是东北人，因为请仙儿是东北的特产，也有人称呼请仙儿为请神术的。”
狗屁的白胡子老头，还东北人，真是瞎几把胡扯淡。
但秦牧为了掩饰系统的秘密，也只能认了，还很虚心的向他请教请仙儿的事情。
许默走南闯北，见闻广博，对各种阴阳师的手段虽然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知道的很多。
见秦牧是虚心请教，顿时感觉自己的逼格又上升了一大截，眉飞色舞口沫横飞的跟他侃侃而谈。
根据他所说，秦牧也算是对请仙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请大仙儿最早起源于满族的萨满教，东北那旮旯黑山白水，精怪众多。
其中最出名的当属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灰仙（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五大仙。
狐黄白柳灰起源于东北满族的萨满教：满清末年，因为长期的“柳条边令”导致东北人口稀少，满清政府开始允许关内人口去东北谋生。
去东北的人因为水土不服而生病，一些人就结合东北满族的萨满教，改进了治病方法，出现了以萨满教为形式，但也拜道教神仙、佛教佛菩萨和萨满教狐黄白柳灰的出马仙，后来狐黄白柳灰的信仰就在东北地区广泛流行。
还有不少虔诚的信徒把它们请回家，日夜供奉，以期世世代代的庇佑他们的家族，这一类儿的家居仙被称为保家仙。
“这世上真有精怪吗？”
秦牧听的是津津有味儿，仿佛在听民间传说。
“你说呢？”
许默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道。
秦牧一窒，不由哑然失笑，是啊，连鬼都有，神都请来了，人迹罕见的深山老林里有精怪出没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当然，他是肯定不会告诉许默，他请的可不是什么精怪，而是正儿八经的神灵。
他笃定的认为，价值至少百万功德的神级技能请神术，怎么能跟请大仙儿混为一谈，绝壁不是一个档次的好不好。
更何况，请大仙儿是有着很繁琐的程序的，不但需要每日香火供奉虔诚跪拜祷告，遇到初一十五或者特殊的日子，还要准备三牲五谷六畜之类的祭品来进行祭祀。
否则，一旦惹得大仙儿不喜，就会弃子而去，甚至会灾难临头。
可他除了在需要的时候跳跳大神之外，一没每日里焚香供奉，二没供奉祭品进行祭祀，根本不存在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问题，真正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别提多潇洒了，怎么可能跟请大仙儿相提并论？
当然，后遗症还是很严重的，让秦牧记忆尤深，也畏之如虎。
许默说话爽快，为他解惑，他自然也是投桃报李，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当然，他不会傻乎乎的说香姐就是还是付伟杰的凶手，有着纯阴之体这个现成的理由，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变的顺理成章起来。
但在得知付伟杰被摄青鬼给吃了之后，许默的脸色变的那是相当的难看。
开玩笑，他千里迢迢的赶来，不就是为了招魂，询问付伟杰害死他的凶手是谁吗？
可现在，付伟杰都灰飞烟灭了，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他上哪里还能招来魂问事儿。
但这是不可抗力的因素造成的，并不是他学艺不精，唯一遗憾的就是竹家大小姐的高额佣金恐怕是拿不到了。
秦牧怎么可能会看不出他的郁闷，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佯装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那个男鬼和那个女鬼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好像是女鬼和男鬼互换仇家报仇，女鬼的仇家是谁我没听见，但男鬼的仇家似乎是一个叫张成刚的人。”
“张成刚是谁？”
许默精神一振追问道。
秦牧露出苦苦思索之色，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歉意的道：“这个名字我觉得很耳熟，应该是个很有名气的人，但猛一下子怎么都想不起来。”
许默眸光闪烁，有些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那行，秦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了，晚上要是有空咱们一起喝两杯吧？”
“和许大师相见恨晚，也很期待能跟您把酒言欢，但我马上就要离开奉安去找我女朋友，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了，抱歉，还是以后有缘再见吧。”
秦牧露出遗憾之色，不动生色的埋了个钉子。
“可真是遗憾啊，那行，山水有相逢，咱们有缘再见。”
许默嘴上说着遗憾，眉宇间却闪过无法掩饰的喜色。
竹家大小姐可是出了一笔巨额佣金，现在却因为付伟杰被摄青鬼吃了而泡汤，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所以，在秦牧佯装无意的提到张成刚时，他就颇为意动，让付伟杰变成鬼都念念不忘的张成刚，十有八九就是害死他的人。
可欺骗雇主的事情非同小可，一点曝光他也别想在这行混了，让他心里极为纠结。
因为这个谎最大的破绽就是秦牧，万一秦牧和竹大小姐碰面说起这件事，那他的谎言就会被拆穿了。
可现在，秦牧马上就要离开去找自己的女朋友，那这个破绽就彻底的堵上了，谎言也就没有了被拆穿的可能，那这笔巨额佣金就还是属于他的，他能不高兴嘛。
秦牧也不墨迹，当着许默的面就开始收拾东西，一副立马走人的样子。
叮铃铃！
许默心中大定，准备亲自送秦牧离开，这才能让他真正的安心，可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不爽的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挂掉呢，但一看来电号码，再也顾不得其他了，背过身去向走廊的尽头走去，按下接听键压低声音道：“喂，江哲，怎么样了？”
“什么？不是殄文？不可能。”
“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水平，只是我曾经见过殄文，虽然我不认识，但跟那些古怪的字体极为相似。”
“别，你再费费心，拜托一下你老师，麻烦他再仔细研究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文字。”
“嗯，对我……朋友很重要。”
“是的，是的，帮帮忙，回头我一定给你封个大红包。”
……
等许默打完电话，再回来时，发现已经有服务员在打扫房间了，秦牧已经离开。
“应该走了吧？”
许默小声嘀咕了一句，有些不放心的进入房间询问道：“服务员，这个房间的人呢？”
“退房了，已经走了。”
服务员很客气的回答道。
“噢。”
许默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立刻去找竹怜君，而是回到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在搜索引擎中输入“奉安县张成刚”。
“张成刚，现年58岁，丰联地产董事长，这次旧城改造项目有力的竞争者。”
看着搜索结果，许默嘴角勾勒起一抹兴奋的笑容。
人名有了，杀人动机有了，那这个谎言的可信度就更加的高了。
至于这个张成刚是用什么方式让付伟杰跳楼的，还不是任由他来编。
鬼说的话，官方肯定是不会相信的，但那重要吗？
一点都不重要，只要竹家大小姐相信就行了。
她总不能跑去告诉官府，我请了高人把案子破了，付伟杰的鬼魂说张成刚是杀人真凶吧。
呵呵，她要是真傻乎乎的这么干，官府真会把她当成精神病关起来的。
反复的推敲了一下，许默发现，这简直就是天衣无缝的完美谎言啊，这笔巨额佣金他拿定了。
于是，许默跟竹大小姐汇报时，只是复述了秦牧所讲述的事情经过，却刻意隐瞒了张成刚是杀人凶手的这个事实。
张成刚这个名字唯有在他招魂之后，从“付伟杰的鬼魂”嘴里说出来，才会更加具有可信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