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联盟输了比赛,虽然出乎意料,但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
魔古背负着手眺望窗外,脸色本还有些阴沉,可随即想起临出发前魔尊的暗中叮嘱,又立刻为之释然了。
是啊,魔族现在一穷二白,啥都没有,一切的发展契机都在人族的身上。
比武其实并没有任何意义,如果非要说有意义的话,那就是为了谈判而增添一些话语权了。
所以,对他们这些谈判代表来说,赢了固然是好,输了也无伤大雅。
反正异族联盟输给人族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脸早就丢光了,现在也无非是多丢脸一次罢了,也没啥了不起的。
看着夕阳西下,品着清香扑鼻的茶水,魔古目光有些恍惚,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天都快黑了,小公主还没有回来,看来……魔尊他老人家果然是算无遗策啊。
公主的身份再尊贵,天赋再优秀,终归也是要嫁人的嘛。
别说秦牧是魔尊他老人家最看重的关键人物,魔雪嫁给他并不算委屈。
就算是委屈,在族群的未来发展面前,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他这个当叔叔的,尽管有些心疼自家侄女而怀有私心,努力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要发生的他也没办法明目张胆的阻拦,这就是他无奈苦笑的原因了。
不过,想一想秦牧的杰出表现,别说魔族了,就算是放眼整个大陆恐怕也无人能及。
侄女能嫁给这样的人,也算是珠联璧合,让他心中为之释然。
魔雪不知道她早就被族群卖了,回来时还板着脸,装作和秦牧势不两立的样子。
魔古等人简单的勉励一番就再也没有多问,仿佛她被秦牧掳走只是去游山玩水似的,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意思。
这让魔雪绞尽脑汁才编好的说法也没派上用场,既暗自松了口气,又隐隐的感觉有些失落。
自己打输了,大家对她的态度似乎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叔叔对她跟秦牧在一起那么久到底做了些什么,也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不过,她很快就来不及多想了,被人族准备的盛大晚宴弄的目不暇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别看代表团成员都是各族的高层,平日里也是吃香的喝辣的,可基础条件在那里摆着呢,再好的食材也做不出美味儿的食物。
以至于,色香味儿俱全的菜刚上来,三大异族的代表团成员就眼睛发直口水横流,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仪不礼仪啊,直接下手就开撕,那狼吞虎咽大块朵颐的模样就跟饿死鬼投胎都没啥区别。
“诸位,先暂停一下,来,咱们共同举杯,预祝此次谈判能够顺利成功。”
秦牧暗自好笑不已,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端起一杯果酒轻笑一声说道。
还趁人不备冲着满嘴油花花的魔雪挤了挤眼,逗的她面红耳赤,慌忙擦了擦嘴角,悄悄咽了口口水,装作淑女似的正襟危坐。
共同举杯?
异族代表们闻言都为之一愣,茫然不知所措的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秦牧手中精致的瓷杯,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虽然玻璃已经被研制出来了,但是烧制工艺还比较落后,在精细加工方面的技术还没有彻底吃透。
所以,玻璃制品目前还无法推广普及应用,喝酒时也只能暂时使用瓷杯了。
好在瓷器的制作工艺经过不断的摸索,现在已经算是非常成熟了,但产能还极其有限,只能勉强供应宫廷所需。
当然,这是在秦牧的授意下所形成的局面。
为了帮女帝树立皇室权威,极品瓷器都会烙上御用字样,专门供应皇宫的日常所需。
上等瓷器则被女帝或赏赐或赠予,当做拉拢各大部落首领的筹码,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
至于中下等的瓷器则打算以后作为民用,但目前还没有大范围的普及应用,只在帝都内有少量流传,更多的瓷器被封存在库房当中,等货币正式流通以后,在进入市场。
要知道,再次的瓷器对普通巫民来说也是奢侈品,能够使用陶器上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所以,秦牧把中下等的瓷器买方市场,锁定在了随着货币流通后必然会迅速暴富起来的富商人群身上。
这些富商没有文化知识,也没有足够的社会地位,只有庞大的资产。
秦牧就是打算利用瓷器买卖在这些第一批暴富的人身上薅一把羊毛,来补贴国库的空虚。
大虞皇朝正是百废俱兴的时候,不管是建学院、建城、修桥铺路还是基础建设,都需要消耗海量的资金。
而这笔钱哪里出?当然还是皇室,也只能是皇室。
现在货币还没有正式发行,人们还没有钱财的概念,铺路修桥也好,建造城池也罢,全都是免费的义务工,成本极为低廉,让大虞皇室暂时还没有太大的资金压力。
但可以预见,当货币流通以后,形成商品交易市场,人们也会逐渐适应社会的发展,意识到劳动力也是一个赚钱的门路。
到那时,想要再使用免费的劳工那就不可能了,所以,他要未雨绸缪,为国库筹集足够的发展资金。
当然,或许有人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对秦牧的行为进行口诛笔伐。
认为他一个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人,不应该去无耻的压榨那些可怜的社会底层。
但不要忘记,这不是现代,也不是古代,而是人类刚刚摆脱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
特殊时期就要使用特殊手段,在这个连私有制都还处于萌芽状态的远古时期,你跟巫民谈民主、谈人权、谈公平,这不是扯淡是什么?
秦牧的思路很清晰,那就是先建立一个稳固而清廉的政权,逐步建立健全适合这个年代的法令,然后打造出一套高效廉洁的行政班子。
唯有一个强大而稳固的政权,才能逐步推行他的计划,打造一个辉煌鼎盛的远古帝国。
否则,没有一个政权高度集中的皇室,又何谈天下太平?又何谈造福于民?
这是历史发展的阵痛,没有人可以避免这一不公平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