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玉简上怎么说?”
女帝闻言眼睛一亮,颇感兴趣的问道。
事实上,对于大虞部落的起源,众说纷纭,没有人能够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即便是大虞部落的族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不是太古人皇的后裔,更加不清楚太古人皇的来历。
能够找到虞江村,并将其视为祖地,也是大国师告诉他们的。
刚巧一代女帝雄心勃勃,也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冠以太古人皇的尊贵血脉,对大虞部落大有好处,自然就以太古人皇后裔自居了。
“大虞部落的起源,要从地皇氏的最后一位亡国公主说起,这位公主名叫望江……”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了御膳房,摒退了所有人后,秦牧轻车熟路的取出一大袋小麦,边清理其中的杂质,边跟女帝说起了望江和虞的故事。
女帝帮着他清理小麦,听着他娓娓倾诉这段被尘封的太古秘辛,丝毫不怀疑他在编故事。
因为秦牧不知道的是,虞和望江死后就葬在虞江村的皇陵里。
尽管太古末日,毁灭了天地,可虞江村的皇陵似乎有着神秘的阵法在保护,并没有遭到多少破坏。
大国师指点大虞部落找到虞江村时,正是因为发现了虞的陵墓,才令所有族人深信不疑。
而且,在陵墓的地宫中,大虞部落发现,虞是同穴合葬墓。
族人还曾经猜测跟虞这位先祖合葬的女人应该是他的皇后,还纳闷为什么他的嫔妃没有葬入陵墓当中呢。
秦牧现在一说她才知道,原来先祖虞竟然这么痴情,一辈子都没有纳妃,始终只有望江这一位妻子。
甚至,就连死后两人也合葬在一起,生生世世不愿分离,由此可见两人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
皇陵里的记载都是太古文字,大虞部落的人根本就不认识。
女帝本也不认识太古文字的,可这段时间,跟着伏羲昊和秦牧学习,认识了不少太古文字。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皇陵中的墓碑记载中,似乎确实有着望江这两个字。
那秦牧所说的故事,可信度就很高了。
毕竟,他若是没有看过玉简,又怎么可能会说出虞江村和望江这个名字?
处于对秦牧的信任,她甚至都没有怀疑,为什么昆仑虚里会有着关于太古人皇的记载玉简?
秦牧见她沉浸在先祖波澜壮阔的事迹当中,没有继续追问,不由悄悄擦了把冷汗。
关于望十三的记忆碎片,实在是太过发匪夷所思,不说他说出来女帝会不会相信。
就算信,他也不敢轻易的说出来,唯恐给女帝带来什么灾难。
毕竟,望十三拉着天地陪葬的这种天地大秘,牵扯的因果实在太大,他可不想因此而害了女帝。
“好了,要浸泡七八个小时才行,这叫润麦。”
秦牧把清理干净的麦种放入装满清水的容器中浸泡,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解释道。
小麦先是着水,达到一定的含水量后,才能提高麦皮的韧性,降低小麦胚乳的机械强度。
然后就是研磨筛理,还需要打麦机和磨粉机等设备进行后续的处理。
没有机器是个很大的难题,可这难不倒秦牧,完全可以临时做个简易的打麦机和磨粉机来凑合着用。
“那走吧,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吃饭了。”
女帝看了看时间,没有留他一起吃饭。
今天族里会派族老来陪她一起过年,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到了,她还要出城去迎接。
没办法,这些代表都是族里的长辈,哪怕她贵为一国之君,也要对这些长辈保持着足够的尊重。
“确定不去我那里过年吗?”
秦牧目光期待的问道。
以前过年,沐瞳都会陪在他身边的。
女帝虽然不是沐瞳,但却是她的前世,他自然是希望她能陪着自己一起过年的。
“不了,族人专程过来陪我过年,我总不好丢掉他们不管,明年吧,明年我一定陪你过年。”
女帝看着他期盼的眼神,心中一软险些答应下来,可最终,还是狠下心肠来拒绝道。
她没告诉秦牧的是,这段时间,她承受着来自族群的巨大压力。
一是铁矿的冶炼方法她并没有如族群之意将其掌控在族群的手里。
二是货币的发行,事先并没有告知族群,让族群没有第一时间抢占先手,大发一笔横财。
三是封爵制的推行,女帝论功行赏,不但封秦牧为王爷,还封赏了不少的部落首领,可大虞部落空挂着皇亲国戚的名头,却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
四是帝国大规模的修桥铺路和建造城池,却根本没有为族群单独修建一座城池的意思。
五是嫉妒她能吃着最好的美食,住着豪华的宫殿,享受着无上的荣光,凭什么他们这些族人就要窝在鸟不拉屎的小山村里?
……
说白了,她最近的所作所为,让族群高层眼红了,认为没有族群的支持,她这个女帝根本不会有今天。
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就不把族群的利益放在眼里,只顾着自己享受荣华富贵。
所以,这个年夜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他们不是来陪她过年的,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好吧,新年快乐!”
秦牧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失落之色,突然站起身用力的将女帝拥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女帝浑身一颤,一抹红云迅速攀上了脸颊,心如小鹿般砰砰直跳,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这家伙,不会突然兽性大发,想在这里要了自己吧?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秦牧就已经就松开了手,有些落寞的转身离去。
“新年快乐!”
女帝痴痴的看着他有些萧索的背影,轻声的呢喃道。
秦牧此刻的心情很差,他已经习惯了沐瞳在身边一起过年的日子。
前三年他游历大陆,没有条件过年也就罢了。
好不容易终于可以过一个和和美美的新年了,可女帝却不能陪在他身边,让他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的起来。
直到回到王府门前,秦牧才努力把心头的烦躁抛开,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毕竟,过年嘛,要高高兴兴的才好。
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心情不好,就把这种情绪感染给其他人。
“爹爹,你回来了。”
刚进府门,姬农就跟个小肉团似的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奶声奶气的喊道。
“哎,爹爹回来了,农儿……我去,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身上弄这么脏?”
秦牧笑容满面,蹲下身子正准备抱住小家伙呢,却猛然发现这孩子半截裤腿都是泥浆,忍不住脸色一变呵斥道。
姬农都快扑到他怀中了,闻言猛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两只小手背在身后,脚尖不安的在地上摩擦着。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秦牧内心立刻生出了浓浓的愧疚。
孩子这么小,又是刚到府里来,玩野了弄脏衣服而已,自己有必要这么严肃吗?
要是把孩子吓出个自闭症来,那他可就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你凶什么凶?孩子这么小,你吓着他怎么办?”
还没等他说两句软话安慰安慰他呢,常娥就板着脸走了过来,冲着他一阵数落。
然后,转身抱起小姬农,满脸心疼的安慰道:“农儿乖,农儿不哭哈,你这个臭爹爹不疼你,婆婆疼你哈。”
小孩子都这样,若是没人哄委屈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常娥这么一哄,好嘛,小家伙就更觉得委屈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流了下来,趴在常娥的怀里哭的是那个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