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小孩子只知道自己的妈妈临终前一直喊着爸爸的名字,但是爸爸却连他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听。
赵例悔恨地跪在葬礼前,西装革履,但却满脸都是泪水,“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我。”
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沾染了灰尘,他跪在棺材前哭得比谁都伤心。哭完他也不闹不质问,只呆呆地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
赵向晨看着赵例种种行为,瞬间联想到之前电话里那种敷衍的语气。一瞬间,那种埋藏在心底里深深的怨恨,慢慢积蓄如火山爆发前的预兆,压抑而又难受。
这股恨足足支撑了赵向晨将近十三年与赵例,硬生生地划出一条十分清晰的分界线。赵例与赵向晨的关系有多硬,那么赵例在商场上所获取的收益就越多。
前后不过十三年,赵家摇身一变成为了家大业大的商业家族。而刘叔从那个老光棍一个,也变为了他们家唯一的总管家。每日的任务就是跟着赵向晨跑进跑出的,时时刻刻照顾着赵向晨。所以赵向晨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唯独刘叔的话,他时时刻刻放在心上。
刘叔想让他当兵,他高中一开始就去当兵锻炼自己。后来回来读得男校成功考上了大学。刘叔不想他考得太远,他就在魔都本地读书。唯独对于自己的父亲赵例,赵向晨半点不退步。他爸狠他更狠,他爸一开始打他他就忍着。本来是一个挺有男子气概的小男子汉的,可有一天刘叔让他求饶让他哭,说是他示弱了他爸绝对不打。
赵向晨不听,依然跟他爸硬刚。直到有一天看见刘叔,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哭赵向晨才忽然明白。他这么做讨好不了任何人,还会给身边的施加压力。刘叔是世界上,除了他妈妈之外对他最好的人,他可以辜负任何人也不能辜负刘叔。
自那以后赵向晨不再固执,而是变得逐渐“好玩”了起来。他活泼好动、一张甜嘴能逗得上至八十岁老母下至三四岁的孩子开开心心地笑。他学会了撒泼、走捷径、求饶,甚至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逐渐见长。只要痛不再打在他身上,他就继续浪。
富二代不着调的性格,他越学越没调,不过好在他又恢复了天性烂漫的性格。但是即便是这样,赵向晨在每次提及他妈妈的问题时,就算被打得屁股开会也依然能把赵例气死。再往后,就是碰到了林琅。一个跟他有着相似经历,相似性格,相同年龄的好朋友。正所谓旁观者清,看着林琅的别扭,林戏的关心,赵向晨才逐渐明白,他和他爸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的势如水火。林琅的原生态家庭和经历,和他一比倒是有些大巫见小巫,但是林琅那种小心翼翼把林戏放在心里的那种细心,是他没有的。
林琅叛逆但比他懂事得多,林琅恨却也带着感恩因为他始终明白,他的哥哥虽然不在他的身边,但一直都在付出。他害怕的不过是那没有血缘关系的薄薄履带,会被时光轻松隔断,从而让他失去了亲人的庇护,所以他患得患失。而他赵向晨,他一直恨父亲没有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但这种恨更多时候是恃宠而骄,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明白,他的父亲不可能丢下他,尽管他们关系僵硬尽管他们长久不见面。
林琅的一系列行动,让赵向晨忽觉自己挺不是个东西的。
“我现在就想给我爸彻彻底底,认认真真地道个歉。”赵向晨要是没了那些有些傻气的表情和贱兮兮地小动作时,他被隐藏在骨子里的修养和气质,会逐渐蔓延开。至少张珣儿对他改观了很多,他可以随时油嘴滑舌、没个正行、见风使舵,总掉链子,但是他永远在最关键时刻永远靠谱,永远是朋友坚挺的后背依靠。
“珣儿你说,我爸会原谅我吗?”赵向晨一双眼睛真诚地看着张珣儿,问得也是十分认真,看那样就差掏心掏肺了。
张珣儿笑着道:“一定!”
“那……如果你是我爸,你会给我四千万嘛?”赵向晨一下打回原型,又开始贱兮兮了起来,看那样子就好像钱就快要进他口袋了。没等张珣儿给个具体的回答,这哥们已经开始了幻想大业,“你说,我要不要矫情一下?假装不要拒绝一下?”
张珣儿默默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她刚才觉得赵向晨在发光一定是错觉。
“好了各回各家啊,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张珣儿立马制止了赵向晨还没出口的长篇大论的幻想,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立刻走了。
赵向晨愣了两下,张珣儿早跑没影了,他这一脑子的幻想还没处隔呢。
赵向晨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回到宿舍,意外看见了躺在床上玩儿手游的林琅,这可把赵向晨这个“空巢老人”给乐翻了。
“诶诶,哥们你咋不回家住?说是不是想哥哥我了。”说着赵向晨就要冲过去给林琅一个大大的熊抱。
“滚!”林琅正打到最关键的时候,自然不允许赵向晨在这节骨眼打扰他。
赵向晨被踢中肚子,捂着被踹的肚子弱弱地躺倒在林琅边上做女子娇柔状,“哥哥,你踹疼我了。”
林琅打游戏空余给了赵向晨的白眼道:“这事儿不咱仨私下准备嘛,你去我家我哥又不让我跟你秉烛夜谈的实在不方便,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学校了。”
“哈哈,那你老哥岂不是变成空巢老人了哈哈哈。”赵向晨只要一想林戏一张苦瓜脸,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就拍大腿大笑。
林琅终于打完一局了,他放下手机用脚蹬了两下哈哈大笑地赵向晨问道:“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样?”
赵向晨一下被问住了,呆了几秒,然后问林琅:“有没有鸟就那种两三百的,还能逗人开心,最重要的是好玩奈操,不容易死的,然后最好还能逗老人家开心的。”
林琅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道:“你怎么不去买只鸡啊,一百就能买到,还能吃,蒸煮炖烤都香。”
赵向晨委屈巴巴地用两只手拽着林琅,撒娇似的摇了摇,“小哥哥别这样,你给我想办法吧。我实在没钱了啊,你都接济我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临门一脚啊。”
“这是临门一脚嘛,我真想一脚把你踹火坑里头。”林琅翻身用屁股对着林琅拿起手机准备继续玩儿。
“我爸喜欢遛鸟,可那些能养的好一点的品种他都拿下了。我这儿又没钱,这不就找你想办法嘛。”赵向晨深知林琅吃软不吃硬,所以又解释了两下。
“两三百能买什么鸟啊,你又不是去菜市场……”林琅说道这里的时候脑袋里的小想法一下亮了。
“有了!”林琅猛地一拍赵向晨的大腿,把赵向晨打得整条大腿都在发麻。
赵向晨揉了两把自己的大腿问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