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阳光倾下,床上躺着的妇人仿佛一夜白头。
白色与黑色混在一起,那是时光带来的残忍。那一道道岁月的痕迹,刻在女人的眼角处、额头处。
乐章终于得到监狱的允许,能出来探病他这位母亲。记忆中的母亲本就身体不好,现在也只不过是几月不见她更瘦了,人看着硬生生去了几分生机,满身都充满了失望。
乐章哭了,他后悔了,他真的后悔了。
林戏就站在乐章的身后无奈地说:“她时常梦到你,嘴里念叨着也是你,不过放心病情稳定了下来。”
乐章面容沧桑了很多,可是他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他此刻眼中饱含了泪水,连连向林戏和林琅弯腰致谢。
他面上带着苦笑,身上则是穿着被洗得有些发白的衣服,几日不见他沉稳了,气质也更干净了。
“老师……不用谢。”林琅说道。
乐章听到“老师”这个称呼后,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不要叫我老师了,侮辱了这个名称。”他低头沉声道。
“不会,迷途知返,你就永远是老师。”林琅扶着乐章的手。他是晚辈,受不起乐章这来自长辈的感谢。
床上面容沧桑的女人幽幽地醒来时,第一眼看到就是许久不见的儿子。
起先女人还不相信自己眼前站着的是自己儿子。
直到乐章红着眼眶逐渐的接近她,最后跪在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时,女人这才知道自己儿子真得来了。
赵阿姨眼中的泪水流淌,她颤巍巍地伸手摸着乐章的脸庞,无声地哭泣着。
“妈,对不起,儿子辜负了你的期望。”乐章声泪俱下地忏悔道。
女人什么也没说,她伸手环抱住了乐章的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女人欣慰地说。
林戏拉着林琅出去了,顺道给他们关上了门。
林琅与他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观察林戏的脸色,问道:“可以……申请给乐章老师减刑吗?”
林戏眉头皱了起来,不过他看向林琅的眼神带着欣慰。
“你不恨他了?”林戏问道。
林琅倒是有些不好意地摇摇头了,“还真谈不上有多恨。乐章老师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再说了他生活压力太大了。”
林戏正式停下往前迈的步伐,正经跟林琅说道:“人人都有难处,这个世界并不会只可怜他一人。”
林琅沉默没接话。
“不过,你原谅他,我也不计较一切听你的。”林戏伸手摸了摸他左眼。
“只是你这眼睛,真是让我难受。”林戏摸摸他眼角伤疤非常明显的地方。原本他老弟也是清秀的小鲜肉一枚,眼睛大大的长得很可爱还有点小帅。可现在左脸上有疤痕不说,眼睛好看的形状也全部没了。
“没事,男人吗有点伤疤正常。”
“就是,你也知道我一个人的时候有多难受。赵姨不是帮了我们很多吗,我也不想她一个人难过。没有亲人在身旁孤身一人的感觉太寂寞了。”
林戏笑笑,伸手抱着他的肩膀。他老弟真是长大了,不错不错。
“听你的。”林戏拍拍他的头。
“我们是不是要买家具?那么大的房子,我想买花一点的可以吗?”
“可以。”
“那你床买大点的啊,冬天我一个人睡太冷了,你身上暖和,你一会儿挑床记得挑大点的我不嫌弃你。”
“好的祖宗。”
“那,我饿了我们吃什么?要不要我做?”
“好啊,你做屎我都吃。”
俩兄弟这么邀着越走越远。
那背影一直靠在一起,亲密的什么也拆不开。
华凌比原来游历的时间长了三天。哪怕是远在内蒙古的他,也仍然接受到了王念传达给他的消息。
《也曾入戏》总票房排行第一。
《九天》凭借过硬的口碑,紧紧跟在第二。
正如编剧所预知的一样,华凌终究还是适合演戏。活生生的爱恨分明的反派,跃然纸上。
《九天》的一大部分的讨论话题都是围绕在华凌身上。再加上华凌之前闹出过绯闻,所以他的热度非常高。
华凌在网上早早发布了一封道歉信,里面向方林娱乐、杨立人、高静、林戏,还有他最亲密的搭档王念一一道歉。他态度非常陈恳,就作假一事他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直面谩骂和侮辱。直到林戏的一句:我不怪你。
让众人哑口无言。华凌凭借实力翻盘,也是一众人想看到的结果。
当他穿戴整齐又站在曾经的方林娱乐如今的质一娱乐公司门口时,周围没了那些向他扔鸡蛋的人。
物是人非啊,曾经的事情就如过眼云烟,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他也不能再丧下去了,毕竟有很多事情他需要重头再来。
忽然公司里面跑出来了一个人。
华凌的视线很快被他抓去了。
那是一身白衣,笑容灿烂的王念。
王念现在的状态完全就是一个阳光灿烂的积极少年郎。
华凌看到他笑的时候,顿觉心情舒坦,他大方向王念张开手。
王念开心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华凌。使劲儿拍了拍华凌厚实的肩膀。
“好久不见。”王念说道。
“嗯,好久不见。”华凌说道。
王念松开了华凌,使劲儿拍了拍他的胸膛笑着说道:“厚实了,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