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戏早起去上班，林琅则是冲到了宿舍，摇醒了赵向晨这日上三竿还在睡觉的二货。赵向晨这二货活脱脱一副，上辈子是困死的这辈子投胎来就是为了补眠的咸鱼样。
“你tm起不起！太阳都晒屁股了！”林琅拳打脚踢都用上了，赵向晨这厮还在睡。四肢八鱼一样死死地抱住了被子，林琅想拉都拉不走。
由于确实是有求于赵向晨，再加上之前的拍摄短片，赵向晨真得帮了他太多忙了，所以林琅还是对赵向晨态度好一些。
“还有半小时，就上课了，你不起来吗？你确定你爸……不会又知道你逃课？”林琅将自己的音调放低，故意靠在赵向晨的耳边上提醒道。
赵向晨的两个眼睛珠子犹如被打开的探照灯似的，无比幽怨且明亮。他把自己的头转了个方向，直愣愣地盯着林琅。如同一个被关进冷宫里，许久没有得到皇上宠爱的冷妃。怨恨皇上似的，怨恨林琅怎么不早点说点关键性的问题。
赵向晨这眼神看着就不是睡不醒的样子，分外清醒，眼瞳里清晰的倒映着林琅，里头充满了惊吓。
“这……怎么了？”林琅以为他受了什么委屈。瞧着一脸小媳妇的样子。
“你自己摸着良心数数，你有多久没来找我玩了。”赵向晨语气之郁闷，林琅听着都觉得自己对不起赵向晨了。
“额……也没有多久吧，三天？”林琅回顾了一下时间，一时居然记不起来他有多久没见过赵向晨了。
刚才还在的一股气势瞬间弱了几分，毕竟是他理亏没记住时间。用完了人，事后拍拍屁股就走了，这事儿确实是他没那么厚道。
“放屁！我是什么时候见得你？那是咋俩在调音室里头，这都是四天前的事了！这四天国庆放假啊！我一个人在宿舍呆了四天！吃了四天的外卖！我嘴都苦了！你光顾着跟着你哥，山好水好鸡肉好汤好的，把我抛到了脑后，我委屈。”赵向晨这个戏精，抱着被子就开始“嘤嘤嘤”了起来。
“额……那个，我这不是忙忘记了吗，对不起啊。要不然今天晚上你跟我回一趟家吧，住我家我做饭给你吃。”林琅连忙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他完全被赵向晨带骗了，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还气势十足地来叫赵向晨起床。
只见赵向晨立马也不“嘤嘤嘤”了，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里都是期盼的星星眼，“我能点菜吗？”
“可以啊。”林琅说。
“诶，菜市场我还没去过要不你带我去吧！听说里面是不是什么都有，有活得鸡鸭鹅是吗？有没有狗啊猫啊。”
“谁家吃猫？你吃吗？”林琅白了一眼生活残废赵向晨，无奈地叹气。
“那你还生气吗？”林琅问道。
赵向晨嘴一翘头一偏先“哼”了一声，过了好一会才瞄了一眼林琅傲娇道：“看你表现。”
“是是是，我给你带了早餐，先起来吃，吃完了我们再去上课。”林琅满脸笑容。
赵向晨感觉后背有点发凉，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林戏今天进入学校后，学生们都从上一场的疲惫中缓了过来。因为林戏干脆牵了合约，所以杨立人那边先打了十万的订金过来。也就是说第二场、第三场，他们都不缺资金了，可以敞开了演。
没了钱这一个大难关，社团开会时可谓是一片欣欣向荣的蓬勃景象。
乐章心情甚是不错，裴智今早可是哼着歌儿进来的。
林戏、乐章、裴智三人聚在一起开始讨论，第二场演出在哪儿演出。计划虽然很早制定，但是具体实施却又是两回事，总会有人不同意计划要改变些什么。
乐章推荐的是，一所和之前临阳一中差不多的高中。而裴智这边则是选了一所，器械相对较好的艺术高中。
乐章不满意裴智推荐的学校，艺术高中本身就是知道京剧的，他们在脑海里已经有了关于京剧的概念，不怎么需要被普及。而裴智不赞成乐章的推荐，原因就是怕出现像上次的失误。虽说事不过三，但是如果开头连着两场失败，难免会让外人误以为，他们诚意不够而留下不好的话柄。
两人在这方面也是互相不妥协，连着纠缠了足足有半小时了。
林戏听他们两个互相劝服，头都大了。
他无奈说道：“难道我们的科普对象仅限，初高中生吗？你们就不能想想那些设备好的大学，还离我们比较近的那种。计划里头不是圈过林琅他们学校吗？”
这下两人都不说话了，齐齐看向林戏，等着他说。
“你们一个无非是看中了艺术高校的设备齐全，去那里方便。一个就是看中了人群的能被京剧普及的大百分比，你们怎么不把这两个中和一下。”林戏提醒道。
乐章和裴智都没有说话了。
“隔壁魔都科技大学，就是林琅他们的学校。咱一开始就是冲着人设备器材好选得，现在我们第二场本来就准备不是很充分，选它不是一举两得吗。”
乐章沉默了几分，但最后还是弱弱地举手答应了。裴智眉头依然皱，他脸上还是写着不满意。
“我赞成！”
“我反对！”
突然乐章和裴智齐齐喊道，裴智是喊反对的那个，乐章是喊赞成的那个。
“你为什么反对？”林戏还以为裴智会支持他的选择，没想到支持的是乐章。
裴智喊完后，也是后知后觉地挠挠脑袋，“林琅他们学校本来就在我们边上不远，普及的话作用也不是很大。”
“还记得我们的宣传短片吗。”林戏问道。
“嗯？制作完成了？”裴智的第一反应是，曾宁的速度有这么快吗？
“嗯，林琅和那边接洽了，上面会写第二场的位置。而且他们学校有可以容纳两千人的演播厅。这好像是附近几所学校里最好的。大学不像高中初中这样管理较为严格，大学方便外来观众进入其中观看。”林戏说道。
“我怎么这么听着，好像是林琅都给你安排好了？”裴智越听越觉得是林琅忙好了通知的林戏。
林戏颇为自豪地微微扬起下巴道：“是，林琅打点好了一起，我们只要入住就行。他就连后勤都选好了，安保问题也联系了附近其他几所学校的武术社团和保安一起帮我维护现场。”
“那你还反对吗？”林戏说完后忽然记起裴智好像有点反对，又把问题抛回给了配置。
“……不了。”裴智这一听就知道狼崽子肯定没少下工夫，跑学校社团这些活本来就是比较麻烦的事情，所牵扯的手续人员问题一个都不能少。
小型会议来得快，走得也快，主题定完了之后会也就散了。裴智走得快，林戏和乐章慢几脚都留了下来。裴智一走，两人之间的氛围就没有原来的那么轻松了，甚至还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杨经历，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时候过去拍摄？”乐章先挑开了话题，在他看来这次的合约十分重要。他必须把林戏的行踪以及个人的意向，把握得清清楚楚。
“还没有确定，不过应该快了。”准备阶段也快结束了，第二场林戏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第一场失败，所以第二场林戏必须为这些孩子护航，要不然他们的自信心会被击垮。
乐章见林戏的脸上毫无表情，看不出是惊是喜，他深知林戏的脾性所以照着林戏的软肋说话，“十分抱歉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我母亲一定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形。很抱歉，我现阶段没有任何能力帮你。”
乐章人前一直是个教书先生般儒雅的人，他很少会在外人面前表现他无可奈何的一面。所以学生们也都很乐意，跟乐章交心。
林戏也能够明白他最近压力有些大，毕竟他母亲病重了，社团这边又总是搞大活动，他一个人分身乏术难免疲惫。现在又在背着社团的其他人，帮林戏和杨立人牵商业线，他一个人干着三个人的活，这些日子眼底的青黑都比以往明显了。
“说什么呢，之前不也你一个人忙前忙后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这么忙，我还克扣你的时间来帮我，十分抱歉。”林戏诚恳地拍了拍乐章的肩膀。
“关于第一次的失误，有我的不作为成分在里面，是我监督不够有力。这一次我一定会监督好，至少要保证学生的人身安全。另外，我也会稳住学生们的心情。”恍然间，那个一开始为了宣传京剧而奋斗在最前线的那位乐老师又回来了。
林戏看着他真诚而又带着歉意的眼神微笑道：“那，麻烦您了。”
社团能支撑到现在不倒，靠得不是林戏也不是裴智，而是这位一直在幕后为社团琐事忙前忙后的乐章老师。社团要是没了乐章老师，恐怕后期问题会是一团乱，学生们的平时心理调节问题也会是一团乱。
好像有了乐章，他们真得心里会觉得靠谱很多，包括林戏也是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