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所以林戏没让他去学校，让他在家里先呆两个星期，再去补课。林戏自己也是如此，跟着林琅简直是寸步不离，都成林琅身上的人形挂件了。
林琅打游戏不许超过一个小时，看电脑不许超过两个小时，瘫在床上更是不许瘫太久。林戏跟个老妈子一样，跟在林琅身后一直叨叨叨。林琅没办法，只能提着水壶牵着牛牛把小花园里的花，浇了个遍。然后还一一给它们松土，不过就是松得有点多，把某些花直接给拔出来了。
林戏站在屋子里，看他蹲在花园边上铲土，他一手拿出了电话给裴智打了过去。
裴智老人家此刻还在学校社团里跟乐章一块组织学生的会议，冷不丁一声电话打断了他的演讲。裴智一看是林戏，忙让乐章接着组织他出去打电话。
“裴智啊，你周围有人吗？”林戏坐在沙发上说道。
“没有，我在外头接你电话呢。”裴智说。
“你下班后，去学校财务那里拷贝一份电子账单给我。然后我们社团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也有这些时间里的文本账单，你也一起拿过来。”
“啊？你拿账单干什么？”
林戏在电话这头翻了个白眼：“我饿了，拿账单吃行吧。你下午就送过来吧，知道我们新地址吗？”
“知道。”
“嗯，我等你。”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对面任何反问的机会。
林戏走到室内的一堵墙上，墙上全是林戏这些日子从网上下下来的图片。这些照片非常的杂，拍摄角度多样，看上去不太像是同一个人拍摄的。林戏想着想着，忽然想起来林琅会摄影，忙把他叫进来。
“你把这些照片归类一下试试。”林戏对林琅说。
林琅看着满墙的照片，表示惊讶，看来吃瓜能吃一个月还真不是乱说的。这后续照片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劲爆。不过其实也不难看出，不是同一个人拍得，
林琅根据自己的理解，将照片分成了约莫是五个人的风格。原本杂乱无章的照片，现在被整齐的分为五类排列的时候，林戏很清楚的发现其中有一列照片拍摄的角度离他很近。
就连不懂拍摄的林戏都能看得出来，这个距离最近的人拍摄的却是最糟糕的。
林琅也发现了这一点，他指着距离最近的照片说：“这个人应该不是专业的狗仔，他一直都是拍不到重点的那种。照片很乱，像素不高，是用手机拍的。”
有很多照片都是最近才拍的，那是他和裴智考得很近开会时候的。
“你坐这儿。”林戏让林琅在沙发上坐好，他拿着手机走到窗外对着林琅坐着的位置拍了好几张，最后找到了最相似的角度。如果把这个位置放到学校的话，那刚好是阳台靠栏杆的位置。很多老师在外面晒太阳聊天就会靠着栏杆，谈天说地。
多半——就是乐章了。只是实质性的证据他们并没有找到。他们需要查最重要的账本。
自林戏来了后，乐章经常说戏团没钱，现在林戏都不知道是不是他私下挪用了。才导致他们公演一直缺钱，毕竟钱只有乐章在管。林戏之前看过一次电子账本，表面上看没什么很大的问题，但是……
裴智说他们上百件衣服和道具被烧毁了，林戏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在盖什么。
裴智大概是下午六点半到的，刚好赶上他们吃晚饭。
赵向晨也赶回来，四个人难得吃了一顿还算热闹的晚饭。他们四个人算是一个紧密的阵营，当裴智把账本交给林戏的时候，赵向晨那个激动啊。因为林琅和他也怀疑乐章，之前林戏一直不表态，他还以为林戏相信乐章来着。
结果并不是那样。
林戏接了账本后，才问了林琅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还记得之前，你是被谁砸得吗？”
林琅想了想，记不太清了。
因为被砸了，很多当时混乱场景的事记不清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喊我，我出去找他，然后就被人砸了。隐约间听到有人说话，但是听不清。”林琅说。
林戏看了很久林琅的眼睛，忍着心里的郁气，把账本收了起来：“我会尽快看完。也麻烦你去找学校财务要一些报告，我好方便对接。”
裴智答：“行。”
送走了拍裴智，赵向晨把曾宁给他的一些资料，连带着初版剧本都给了林戏。
“这是初版剧本，编剧让你看看，想询问一下你的意见。另外这是很多搭建戏台的设计图，你可以看一下是否合理。”
“好，你俩去睡觉吧。”林戏说道。
林戏拿着本子上楼，打算挑灯夜战。林琅立马跟上他，把托赵向晨带回来治眼疲劳的眼药水递给林戏了。
“你好好休息，你眼睛里的红血丝，没完全消下去。”林琅说道。
“行。”林戏伸手接了，转身进门然后关门。
林戏看着眼前密密麻麻地数字，一边查一边用计算器算，时不时还会记录在本子上。突然查到某一行列的时候，林戏发现了问题所在了。
只不过这笔账时间有些久远，他得求助一下裴智。
“不是吧，你大晚上打电话我不要休息吗？”作为老年人的裴智，晚上十一点就果断睡觉。
林戏不跟他废话：“诶，你记不记得我们大前年整个团去了苏州那边公演了一天？”
裴智睁开眼睛想了想答道：“记得啊，那次我们还犒劳自己进了五星级酒店吃饭呢。”
“是啊我们那次好像就那么一两次大型活动，结果乐章这边给我的账目是负数。”林戏回答。
“负数？怎么可能？我们又没有穿金戴银的怎么可能负数。”裴智赶紧坐起来。
“那时候实在太累所以你带了他们去五星级酒店吃了饭，按照那时候的价格应该差不多三四千一桌。如果加上服装和包车等一系列琐碎钱，我猜两万就真的够了。可是你看那次我们申请到的是五万，再加上得到的奖金两万，我们钱呢？”林戏头疼。
“大前年过节我们也发了奖品，后来我们自己在学校内也参加了学校的社团展览比赛。这些乐章都没有写进去，我们压根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林戏在账本一个两个活动的数字旁边打了问号。
依照他现在的总结，他们作为魔都戏曲学院的社团扛把子，经费一直不缺。也谈不上能有多富裕。但是最起码，他们搞公演的时候，社团应该是有预留一些经费的。
哪怕是去年因为学生们立功，奖励了学生们一些红利，他们也不会这么穷。林戏刚进社团那会儿，一直以为经费申请困难，社团处于举步维艰的地步。后来渐渐的他发现了端倪。他们频繁的申请资金，虽然每款数目没有那么多，但是积少成多的道理林戏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