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医院走廊上传来某人气急败坏的声音,走廊上路过的一些病人以及家属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林琅。
“这是医院请勿大声喧哗。”林戏扛着肩膀上的林琅,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反正他面子厚不怕被人看。
“你放我下来!林戏!林戏!林王八蛋快放我下来!”只见林琅手上还缠着绷带,两条腿被林戏绑的严严实实。
这会儿正被林戏扛在肩膀上,走在走廊上。
他只能挥舞着没什么力气的手,和扭着身子妄图想从林戏的肩膀上扭下来。他一个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这么扛着丢死人了!
“跟你说两句就敢跟我吹胡子瞪眼,我不用点暴力你今天是一定不会跟我回去的!”俩人一年没怎么见,林戏越发觉得林琅重要,今天怎么说也要带回去。尤其是看着林琅过得这么凄惨,他心里更难受,就算绑也要把这祖宗绑回去!
林戏面无表情扛着林琅就往外走,一路上看到两人别扭姿势的路人,都在掩嘴偷笑。
林琅一看脸更红了就差冒烟,他如同一只炸毛的猫更加折腾了,虽然被捆成了一条,但是他的手因为受伤没被绑住。
他两只手有了空,立马就要上手去揪林戏后脑的头发,只见他刚要动作
“你再动一下试试!”林戏突然偏头,细长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琅。
林琅跟林戏凶狠的眼神一对视立马怂了,他立马就乖了,炸起来的毛全部顺了。眼看就要到大厅了,林琅赶紧把自己的头缩起来不敢见人。
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大男人抗在肩膀上,还是挺丢人的。
办理出院手续后,林琅已经是一身汗了——那是被吓,林戏签字的时候林琅干巴巴地杵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护士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你们兄弟关系真好。”
林戏一手拽着林琅的胳膊一手签字,并回了可爱护士一个温暖的笑说道:“嗯,亲的感情当然好。”
护士笑得更开心了,看了一眼驼着背,乖乖的竖在林戏后面的林琅说:“很听话。”
林戏笑着点头,顺带伸手一把拽住了林琅那只受伤的手。
要是林琅敢往外挪一点,他就朝着伤口使劲按下去!林琅被他这么抓着,哪还敢乱动。
林戏给他办好了手续后,正要继续扛着他往外走,林琅立马一把按住林戏的肩膀。
“你放手!我自己走!”林琅按着林戏肩膀的手别提有多用力了,他脸通红通红的也不知道是被气还是脸皮子薄害羞的。
“你早说,我不就不动手了?放心,你跟我回家住两天,学费医药费都算我头上。”林戏这副口气活脱脱大款的语气。
护士小姐姐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眼神里都带着意味深长。
林琅忽然瞥见了她的眼神连忙说道:“别误会,我跟他没有关系。”
林戏:“啊?”
然后他把手往林琅肩膀上一搭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来医院专门来接你?”
“行了别耽搁了,我就请了两天假专门陪你,这一天耗在医院了,还有一天明天正好送你去学校。”林戏说。
林琅不乐意跟着林戏,一张脸都是不高兴可是他又有些怕林戏发火所以只能憋着。林戏丝毫不理,打开车门就站在边上等着林琅上去。
林琅看了看副驾驶座,又看了看林戏的笑脸,果断的走到后座把门打开自己坐了进去。
林戏心里冒起了一小撮怒火,平息几下才小声说道:“看在你是病号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
林琅脸上的皮都绷紧了,他看着林戏难得一见的凶狠和下红雨一样奇观的警告行为,呆愣着听话地点点头。
因为某人被吓傻了……林戏要是凶起来真得很凶……
林戏是个斯文人,他日常生活就是笑呵呵的喝喝茶、唱唱戏、练练武,简单来说他不只是外表是个教书先生,他实际上内心也还是个教书先生,虽然这教书先生教书时脾气是爆了点。
魔都戏剧学院很早之前就对林戏抛下橄榄枝,只要他愿意来学院授课一切待遇都好商商谈。
前些年正是林戏往上走,一路攀升风光的时候。现下林戏的水平已经达到了一流水平,他的阅历和舞台经验是年轻一辈中最多的,同时他也是年轻一辈中口碑最好最得老京剧演员赞赏的青年京剧演员之一。
林戏性格并不焦躁,喜好坐,所以他知道自己水平到达瓶颈后想去静修一段时间。也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林戏考上大学了。那大学勉勉强强的够得上本科大学,可在外人看来实则就是个本科中的搅屎棍。偏偏那搅屎棍大学就坐落在魔都戏曲学校的旁边,天天被那高大上的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大学熏陶着,林琅这大学的野蛮气息倒是去掉了一些。
林琅第一次去报道后,林戏也去了旁边的魔都京剧大学任职讲师。为了与林琅的课表作息一致,他从原本的讲师变为了一个班的班主任。闲暇时他就会三步两步去到隔壁找林琅,忙起来时就会让自己的学生去隔壁找林琅。
虽然总共也没找到过去几次林琅,不过能偶尔捕捉道林琅的踪影,林戏还是挺安心的。
林琅其实还真是不明白了,他跟林戏都生疏了多少年了,怎么今天一见到他还这么自来熟,他就一点也不俩人相处尴尬?
林琅坐在后座眼睛直直盯着林戏的后脑勺,盯了一会后林戏愣是一点反应也没给,他看着林戏的头最终也只能得出几个结论——林戏头发很黑还有……头挺圆的……
林戏是一名京剧演员今年三十岁,没有结婚情感生活近乎一片空白。唯有的几点情感墨迹,就连他自己都记不太清了。
仿佛他这个人生来就只会唱戏,其他的东西都不带正眼去瞧上两眼。不过,林戏却有个让他操心操肺的弟弟,就是坐他后座的林琅。
林琅今年也快二十了是个大二学生,照着年轻人的奋斗劲头来看,他这个年龄按理来说应该是精气神都十分充沛的才是。不过他平时没有精气神,每次必须集体活动时,他永远插着口袋一脸兴致缺缺的样子,坐在一旁看着别人玩闹。
他自带的一股子焉头耷脑的丧气,疏离的态度,自然就导致朋友稀少,再加上某人还总不去上课,跟他一个班上的人,还真不见得都认识林琅。
林琅的衣服颜色最多的就是黑色,而且款式很单一大部分为休闲装,其中防雨布料的兜帽衫他似乎尤其酷爱。他经常远离人群坐在一边,一座就是几个小时不带动的,因此有不少人在他背后说他有怪癖。
不过林琅心大,这样的闲言碎语就当作是耳旁风,听不见。
其实别看林琅平时都是暗色调的打扮,他其实有很多亮色的衣服,尤其是红色最多。
红色衣服都是林戏硬塞给他的,美其名曰是看着喜庆,不过他从来没有穿过。那些衣服就连包装袋都没有拆,被“整整齐齐”地放在衣柜的最底下。
林戏把林琅拖回家后,林戏把他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林琅进去的时候地板都能倒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他也说不清看着跟他离开时没什么俩样的房间,内心五味杂陈。
怎么林戏就是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隔了什么。
“被子我给你晒好了,知道你有洁癖,床单被单都是新的。哦对了我给你买了新内裤,你要没带就用那个吧。”林戏自来熟的就要进林琅的房门想要叮嘱他一些日常事情。
结果林琅一脚就踩在了林戏踏出去的鞋子上。
林戏还没说完的唠叨,立马停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林琅那黑色的鞋子就这么踩在他昨天才洗干净的白鞋子上。
“说完了吧,我困了先睡了。”林琅把自己的脚往后一撤。
林戏那干净的白鞋上立马显现了一个灰色的鞋印。
林戏一头怒火往外喷,他一抬头就要指着林琅这个兔崽子的鼻子骂,结果回答他的是一声“嘭!”。
林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