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麓悠宁起身朝刘亮的方向走:
“我去看一下学子们的伤势,虽然第二场竞器要在明日或者后日比,但伤情还是得尽快处理好。”
姜启凡点了点头商量:
“伤得太重的,竞器的时候,要不要让他们歇一歇?
反正,竞器只需要选九个人上,竞人才需要全部上。”
麓悠宁赞同地点头后便离席,麓瑾瑞和麓瑾澄本也想跟过去帮忙,却被姜启凡一把按住:
“咱们学院一共就五位先生,你们瞧瞧对面的巫灵山,什么长老啊、执事啊,黑压压的一片,你们再一走,我不就只剩下一孤家寡人在这儿了么!
你们得陪着我坐着!”
麓瑾瑞和麓瑾澄无奈对视一眼,前者坐了下来,后者却还是起身,在姜启凡黑亮湿润的控诉眼神中,麓瑾澄笑嘻嘻地解释道:
“姜大人放心,我就是坐久了想去方便一下罢了,瞧把你给急得!”
“谁说我急了!要去就去!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啊,一个人也能把控全场!哼!”
瞧着姜启凡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麓瑾澄都不好意思点破,前些日子抓了小鬼来让学子们练手。
让姜启凡给大家指挥,可小鬼一出现,他自己在后山被吓得哇哇大叫,最后还是他的亲传弟子荀锦诗给大家指的方向。
对比荀锦诗的泰然自若,让麓瑾澄怀疑她应该才是师父,而姜启凡则该是个做徒弟的。
麓瑾澄离开的那个眼神,让姜启凡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凑近麓瑾瑞就道:
“你五弟方才什么眼神儿?他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没有!”
麓瑾瑞的声音很冷,一如他的外在。
就在姜启凡松了口气时,麓瑾瑞又面无表情地补充道:
“小五应该是在心里嫌弃吐槽你。”
姜启凡:……
他感觉这两兄弟都冒犯他了!
麓瑾澄自茅厕出来,一路都在打喷嚏,正准备拿麓悠宁给他备的鼻炎喷雾喷一下鼻子,突觉暗处有人尾随,赫然转身,眼神凌厉:
“谁在那儿?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别……”
一身华服的娇媚身影自暗处走出,杏眸盈满了水光,我见犹怜:
“五哥哥,是我,嫣然呀!”
闻言,麓瑾澄周身的气息愈发暴戾,忍着冲动才没有动手,满脸都是嫌恶: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是嫌命长?!”
孙嫣然并不知自己将匕首刺入苏屹川胸膛并推他入冰河的一幕被麓瑾瑞看到,也不知她当初说的那番话劝被麓瑾瑞听了去,还告诉过忠勇侯府的所有人,只当麓瑾澄是在气她和苏屹川背离南唐,她又投靠了东营,用往常惯用的扮柔弱的手段掉着眼泪:
“五哥哥,你误会嫣然了!
当初我被巫岳以性命相逼,不得已才将他带回了南唐京城,怎料他竟做下那等惨绝人寰之恶!
尔后我不得不跟着苏屹川逃离京城,我一切弱女子,明知投靠东营不对,但嫁鸡随鸡,离了他我根本无法存活。
怎料他是负心薄情之人,在随着东营寻找五洲国遗留的宝藏时,他为了讨好东营二皇子,竟……竞亲手将我送到了他的营帐内……”
后面的话,孙嫣然故意留白没说,只无声哭得撕心裂肺,却比说出来的感染力更强。
若是没有桩桩件件的已知事实,麓瑾澄或许还会被她蒙骗。
现如今,麓瑾澄见她这般,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你不必在我跟前哭丧,你如今遭遇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今日饶你一命,是看在我们曾经那几年的兄妹之情。
今日过后,你倘若再敢单独出现在我面前,或者若任何有害忠勇侯府,尤其是对七七有害的事情,杀无赦!”
言罢,麓瑾澄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对孙嫣然出手!
玄学大比期间禁止非擂台的斗殴或者杀人,否则恐让几国本就剑拔弩张的关系瞬间分崩离析。
届时东营若以此借口对南唐发动战争,那南唐便可能被迫立于舆论的风口,得不偿失。
麓瑾澄这般决绝的态度,让孙嫣然好半晌才回神,眼中满是怨毒。
为什么?
分明在雪域分别之前,麓瑾澄和麓瑾瑞都还是肯相信她,甚至为了保护她,心甘情愿为东营大军办事。
就算气她如今成了东营二皇子的侧妃,那应该也能体谅她身为弱女子在乱世的苦衷的。
为何会厌恶成这般?
甚至……还有恨?
没错!
麓瑾澄的情绪向来很外露,方才看她的眼神,分明就带着恨!
“麓悠宁!一定是麓悠宁在麓瑾澄跟前说了什么,这个贱人!”
孙嫣然气得不行,但碍于周围人来人往,只能将很快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好,稍作收拾便回了观赛台。
四国代表共近百人,五十场比试,一直比到戌时才结束。
东营稍稍领先了几场胜利,南唐和西裕旗鼓相当,输了几场是北狄。
东营对这样的结局似乎并不满意,可这一切却都在南唐和西裕的计划范围内。
竞阵和竞器,他们都保留了部分实力,只要保持基本齐平即可。
最后一场竞人是团体赛,才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回到轩辕城主府后,麓悠宁等人也没歇下,而是将加入了玄学咒法的药,重新敷在了伤员们的伤处。
效果虽不能立竿见影,但疗效却能快两三倍。
普通的皮外伤,几乎立刻就能好,甚至连疤都不会留下。
如刘亮这等断了肋骨的重伤,加速他骨骼修复的同时,也能将他们的痛苦降到极轻。
“刘亮,你今日还是有些冲动了,与你对战的巫辰亦是巫灵山新生代最杰出的弟子,好在他并未对你下死手。”
“师父,这还不算下死手?!”
薛子路诧异无比,“亮哥得肋骨都断了三根!这还只是竞阵呢!”
麓悠宁神色有些复杂,却还是如实相告:
“他倘若不留手,刘亮恐连命都保不住了!”
闻言,众人神色一凛,薛子路更是不理解:
“可是,他为何要手下留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