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宁听得也沉默了。
她和楚唯之间的关系，在她看来一直都是友谊，很纯粹也很浓烈的那种。
所以当楚唯忽然反目对她下手的时候，沈嘉宁心里是真的难受。
可即便楚唯反悔，有些事情也回不去了。
僵持良久，沈嘉宁再度开口：“楚唯，对不起。”
楚唯亦是沉默。
沈嘉宁的拒绝让他心痛，却也让他觉得释然，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他许久都没有说话，终于缓慢开口：“我明白了。”
“那……”沈嘉宁想了想，客气道，“祝你前途似锦。”
楚唯轻声：“好。”
沈嘉宁松了口气。
楚唯没有纠缠，也没有再对她说些有的没的，这一点倒是很好。
她正要把电话挂断，楚唯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嘉宁，你拒绝我拒绝得这么直接，是因为陆亦辰吗？”
陆亦辰？嗯……沈嘉宁愣了下，轻咳了声：“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楚唯淡笑，“我已经输了，你总应该让我知道，我到底输在什么地方吧？”
这倒也是，沈嘉宁沉吟片刻，有点脸红地嗯了一声：“对，是因为陆亦辰没错。”
楚唯并不意外，苦笑了声：“果然如此。”
沈嘉宁轻叹了口气：“楚唯……”
“没关系的。”楚唯淡淡笑了笑，垂眸，“只要你能跟陆亦辰在一起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沈嘉宁心里五味杂陈。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
许久，楚唯开口：“嘉宁，那……再见了。”
沈嘉宁闷声：“好，再见。”
两个人同时挂断电话，心里也都清楚，所谓的“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沈嘉宁吐了口气，看了看天空。
她觉得这样也挺好，只要再也不见，就不用再去担忧那些过分复杂的关系。
只是沈嘉宁心里难免惆怅。
她和楚唯之间的关系持续了那么长时间，再加上楚唯对她也没起过什么真真正正的坏心思……这么一想，虽说他的确做了些过分的事情，却也不是说能断舍离掉这段关系，就能断舍离的。
沈嘉宁有点郁郁。
等陆亦辰进入她办公室的时候，她还在出神。
陆亦辰看了看沈嘉宁，皱眉：“沈嘉宁。”
沈嘉宁没说话。
陆亦辰有点恼火，加大了音量：“沈嘉宁！”
“……啊？”沈嘉宁一愣，呆愣地看向陆亦辰。
陆亦辰皱眉：“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走神了？”
沈嘉宁咳嗽一声：“没什么，就是在想别的事情而已。”
陆亦辰盯着她：“什么别的事情？”
“这个吗？”沈嘉宁沉默了下，她原本还想把这件事糊弄过去来着，但既然陆亦辰一直追问，她也没办法，“其实，是楚唯的事情。”
……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陆亦辰二话不说，直勾勾盯着沈嘉宁，眼神发寒瘆人。
“陆亦辰，你别这么看着我！”沈嘉宁被他看得发怵，连忙解释以示清白，“刚才楚唯打电话来跟我说他要走了，还说他想见我最后一面。”
“走了？”陆亦辰冷哼，“去什么地方，出差么？”
沈嘉宁咧咧嘴：“那倒是没有，他说他要离开凌江城了。”
陆亦辰脸色倏然缓和下来。
要是楚唯真能离开，那倒是件不错的事，只是：“他真的要走了？”
沈嘉宁懵然点头：“真的啊。”
陆亦辰追问不休：“你确定？”
“……我确定。”
“他真的不会再杀个回马枪么？”陆亦辰蓦然冷哼了声，“我信不过。”
合着他就是信不过楚唯，对吧？沈嘉宁好气又好笑地瞪着陆亦辰：“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小心眼？”
陆亦辰也蓦然瞪向沈嘉宁：“我小心眼？”
“可不是么！”沈嘉宁撇撇嘴，小声，“本来就是个小心眼。”
陆亦辰忽然冷笑，一下子靠近沈嘉宁：“你再说一遍，嗯？”
男人音色低沉，一下子冲入沈嘉宁的耳膜。
沈嘉宁脸一红，有点结巴：“我，那个，其实我……”
“嗯？”陆亦辰挑了挑眉，“其实你什么？”
沈嘉宁结巴了下，迅速把陆亦辰往外一推：“你、你离我远点！”
陆亦辰看着她，轻呵了声。
两人拉开距离之后，沈嘉宁才算是微微松了口气，正色表示：“陆亦辰你听我说，我确实是不想再和楚唯有什么太多的接触了，但我也确定，楚唯这一次一定是真的想离开，不会有假。”
陆亦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哼。”
“你别不信啊。”沈嘉宁也有些无奈，“我说的是实话……”
陆亦辰冷哼：“我没说你说了假话。”
“啊？”沈嘉宁一愣，“那，你刚才冷哼什么。”
“你说呢？”陆亦辰磨牙，“还不是因为你站在楚唯那边？”
沈嘉宁一愣，哭笑不得。
她都已经将这里的细枝末节跟陆亦辰掰开了揉碎了，接连解释过好几遍了。
这一次若是陆亦辰再听不懂，那……这事儿还真怪不了她。
她叹了口气：“那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殊不知沈嘉宁这么一说，陆亦辰还有些恼火起来：“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
“不是，陆亦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唔。”
两人正争执着，沈嘉宁一下子瞪大眼睛。
陆亦辰蓦然扣住她的肩膀，一个亲吻落下来。
沈嘉宁甚至忘了挣扎，呆呆地站在那里，脸色迅速变红……
此时，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沈嘉宁倒抽了口凉气，赶紧把陆亦辰往外推，唇齿间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陆亦辰！别闹，有人来了。”
“无碍。”陆亦辰微微抽离，深呼吸了下，“继续，他不会进来。”
沈嘉宁有些不安，蝶翼一样的睫毛颤了颤：“可是门没关，万一他非要进来呢？”
陆亦辰很不屑：“陆氏没有傻子。”
话音未落。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佟月珠保养得宜的面容出现在门口。
陆亦辰，“……”
沈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