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先生。”
珊珊哎了一声，进门去低眉顺眼地打扫。
她的表情是低眉顺眼的，但一两年下来，她工作水平好像没什么长进，光是楚管家站在旁边，她就差点拿扫帚扫上了他脚面三四次。
“呀……先生，对不起对不起。”珊珊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差点没吓死，“我不是故意的。”
楚管家微微皱了皱眉。
这么手忙脚乱的小丫头，要是他以前还在的时候，恐怕早就要开口教训了！只是现在……他还得带着余老爷子，一起韬光养晦呢。
“算了。”楚管家叹了口气，宽容地表示，“下次小心点。”
“好的好的！”珊珊连忙点头，一边继续清理地面。
谁知这个时候，珊珊放在旁边的簸箕忽然倒下。
簸箕的木杆直接戳到余老爷子脸上，啪的一声出了一道红印子，肉眼可见的疼！
楚管家狠狠一愣。
病床上，余老爷子似乎没忍住疼痛，微不可见地一皱眉。
“呀啊啊——对不起！”楚管家还没说什么，珊珊居然先尖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刺耳像个尖叫 鸡一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
楚管家脸上青筋乱绽，人到中年、还陪在不能动不能说话的余老爷子身边伺候了这么长时间，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淡定。
但现在看来，是他高估自己了！
要不是他一早就知道这个清洁工的确笨手笨脚，他一定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余大少的阴谋诡计！
楚管家低喝一声：“滚出去！”
讪讪张了张嘴，表情柔弱而凄怆：“可，可我不是故意的啊……”
他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呢！
都已经造成了这样的后果，还要死皮赖脸留在这里？她是嫌弃自己惹下的乱子还不够多吗！
楚管家气得不像话：“出去，现在就给我出去。”
“我、我知道错了，请你不要生气，我这就走。”
珊珊连忙哭唧唧地表示，一边收拾了东西，边走边一步三回头。
她的表情显然不是真心认错，只是害怕楚管家生气才会认错而已。
她甚至不想选择离开，因为，她害怕没打扫完这间病房，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
殊不知她越是这个样子，楚管家就越是恼怒。
“出去，现在就出去！”楚管家怒得指着门口，“你这叫什么态度，你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我今天就要换人，给我把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换了！”
珊珊狠狠一惊，连忙拦着楚管家：“不要啊楚先生！要是让主管知道了，我，我会死的！”
“你会死？你最多只是没了这份清洁工的工作而已，但你扪心自问，你做这个工作的时候称职吗？”楚管家一脸的恼怒，“我不会再允许你在这里工作，你说什么都不行！滚，现在就滚。”
“楚先生……”
珊珊表现得伤心欲绝。
但楚管家没有一点要松动的迹象，只是不停摆手。
最终，珊珊走了。
她离开的时候灰溜溜的，拿着扫帚耷拉脑袋，表情无辜又卑微。
楚管家越看珊珊这个怂样子就越来气，等珊珊走后忍不住摇头：“这样的人，真是不行！都是这个医院的员工，嘉宁小姐就比她强上太多了。”
余老爷子淡然的声音响起：“嘉宁丫头的确不错。”
楚管家连忙问：“老爷子，您刚才疼不疼？”
“疼倒是有一点，但那没什么。”余老爷子淡淡地看了楚管家一眼，眼神安抚人心，“现在最重要的问题不是疼不疼，而是不能让余景知道我们的计划。”
计划……对了，确实是这么回事。
楚管家一激灵，连忙表示：“老爷子您放心吧，我一定会控制好这件事情，绝不让它的变化超出我的控制太多。”
余老爷子微微一笑：“嗯，不错。”
他说完话就闭目养神，思索着什么。
昏迷这么多年，余老爷子已经习惯了淡然处之，处变不惊。
而现在……余老爷子希望，能把这份力用到余景，余大少身上。
这么多年，余景踩着他的骨血，已经吃得脑满肠肥，早就到了该偿还的时候。
他一定要让余景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后悔。
追悔莫及。
另一边沈嘉宁一出门，便看见珊珊趴在窗台上抖动着肩膀哭泣，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她有些奇怪，皱了皱眉问：“珊珊，你在干什么？”
“我……嘉宁姐！”
珊珊呜哇一声哭了出来，直接扑到沈嘉宁怀里去。
沈嘉宁惊了下，没想到珊珊会忽然这样：“怎么了？你冷静点。”
“我，我刚才被那个房间里的病人家属给骂了。”
珊珊啜泣着，将刚才自己不小心做错了事情、惹怒了楚管家的事情告诉给沈嘉宁。
当然，在珊珊嘴里省略了一些必要的过程，比方说她是怎么犯错、怎么不小心碰伤余老爷子的。
只是，沈嘉宁并不是那么好骗的人。
她沉吟片刻，皱着眉头认认真真看着珊珊：“这些， 就是全部的情况了吗？”
“啊？”珊珊一愣，低头讷讷，“我，我不知道嘉宁姐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这些就是当时发生的所有了吗？”沈嘉宁微微皱了皱眉，“我和楚管家接触不算太多，但即便如此我也看得出来，他不是一个会仗着身份、找人麻烦的人。”
“嘉宁姐，你，你的意思是？”珊珊愣了下，有点不敢相信，“你是说，我是自找的？”
沈嘉宁有点头疼：“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珊珊又气又急，哇的一声爆发出哭腔，“嘉宁姐，我还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的，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看我。”
沈嘉宁蹙眉：“我只是说出一个事实而已。”
且不说她没有说谎，就说自己先前几次见过她的表现……这个珊珊，就不是一个做事靠谱妥帖的人。
珊珊张了张嘴，凝噎了。
她盯着沈嘉宁看了半天，伤心欲绝：“嘉宁姐，我原本还以为我可以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