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宁有些意外：“白小姐，你？”
白雨佳笑不露齿：“咱们不要让他们为难，你说是不是。”
沈嘉宁定定地看了白雨佳许久，心潮起伏片刻，最终冷笑一声。
“不可能。”
白雨佳叹了口气。
“那就太可惜了，沈小姐，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一个宽容识大体的好女人，没想到……”
事已至此沈嘉宁也没必要再给白雨佳什么面子，冷声：“白小姐真是抬爱了，可惜我本来就不宽容也不识大体，其实我今天本来也不想来这一趟，如果不是你联合了佟董事，死皮赖脸非要求我过来，我怎么会来？”
白雨佳没想到沈嘉宁会这么直接地说话，脸色一白。
沈嘉宁收回视线，冷冷地看着几个保安。
她身上有种格外凛冽的气势。
保安们见状，情不自禁也对视了一眼。
他们……也确实没有必要，将一个顾客得罪得太死。
沈嘉宁见状主动提议：“与其搜身，不如报警。”
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几个保安对视一眼，也都觉得，这提议靠谱。
报警，让警察分性别对这几位客人搜身，既能避免让客人觉得耻辱，又能将这件事闹得大一点……至少到时候，这责任就不是他们自己承担了啊！
“我看行。”
“那就报警吧！我来打电话。”
保安们说干就干，有一个更是急不可耐地拿出手机。
嘶——
角落里传来一声压抑过的抽气。
沈嘉宁听见动静转过头，眼神锐利，直接看向了角落里的女柜员，就是刚才嚷嚷着珠宝首饰失窃的那一个。
柜员的脸色极尽苍白，表情带着几分惊恐和几分含糊，战战兢兢的半晌不敢言语。
沈嘉宁站起身来，一步步往柜员面前走去。
柜员注意到沈嘉宁过来，心头越发忐忑。
“这，这位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不明白。”
沈嘉宁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身上：“你说戒指丢了，戒指是真的丢了吗？”
“当、当然是真的！”柜员舌头打结，磕磕巴巴地道，“如果戒指没丢的话，我怎么说也是知道的呀，我……”
沈嘉宁一抬手，没给她更多辩解的机会：“好了，不用再说了！既然你确定东西丢了，那就报警吧！不过，一会儿整个店里的人都难逃搜身，你身上肯定也会被搜，到时候，你最好是撑得住。”
柜员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搜我的身。为什么？我只是恰好遇见东西丢了，又不是我偷了东西……”
沈嘉宁似笑非笑：“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既然你说的话可以取信于人，那为什么我说的话就不行，为什么你还要搜我的身？要是我们都跟着你的样子走，只说一句自己没偷就行，那你觉得，我们还用得着被困在这里吗？”
沈嘉宁的话语，一句句都无比犀利。
一旁的几个客人一听，也点了头。
“是啊！凭什么搜我们，不搜你？”
“区区一个柜员，还想上天不成。”
“这个柜员不让搜身就是心虚，她肯定有问题！”
客人们七嘴八舌，眼看着就要把这件事盖棺定论。
柜员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求助地看向白雨佳。
白雨佳表面上维持着和刚才别无二致的笑容，实际上，心头却是一阵阵的难受和别扭。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戏码，这会儿戒指应该还在柜员身上，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就要送出去。
只是……
现在局势被搅得浑水一潭，倒不好再断定沈嘉宁的罪了。
没想到，这个沈嘉宁如此难缠！
不行，好不容易布下的局，绝不能让沈嘉宁就这么逃了。
白雨佳不动声色给了柜员一个安抚的眼神，给佟月珠发了个短信。
沈嘉宁一眼看见白雨佳的东西，眸光微微犀利：“白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白雨佳没想到沈嘉宁眼睛这么尖，连这点小动静都能注意到：“……我就是拿手机看看时间。”
“只是看时间而已？未必吧！你要怎么证明你刚才真的只是看时间，而不是和其他人联络？”沈嘉宁口吻犀利，一语道破。
“现在人人都在这里追究戒指的下落，你却去拿手机和外人联络，白小姐你觉得这合适吗？而且瓜田李下的，你也无法洗清自己的嫌疑吧？谁又能证明你是真的在看时间，而不是和其他的什么人联络，好把宝石戒指拿出商场呢？”
白雨佳惊了下，笑容维持不下去了：“沈小姐，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贼？”
沈嘉宁淡淡道：“我没有这么说过。”
“你不是这么说的，但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白雨佳瞪着沈嘉宁，气不打一处来，还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指责过她！
沈嘉宁沉声道：“我刚才就已经说过，瓜田李下！白小姐，你要知道什么举动容易让人误会，什么举动不可以做，如果你连这一点都不知道，那即使是被人错认成了小偷，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沈嘉宁和白雨佳陷入争执。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一道怨毒的目光就在附近打转。
沈梦清站在一道围栏后头，默默地看着沈嘉宁的身影。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遇见沈嘉宁。
那个贱人一脸落落大方的样子和人争执，虽然明显是落入了他人的圈套，但她的样子居然还是那么的从容不迫，那么的冷静……
她凭什么冷静？凭什么！
她都已经被人拼命往泥潭里拉了，她怎么还能这么潇潇洒洒的，凭什么还没有堕落到和她一样的地步！
沈梦清指甲嵌入掌心，她愤恨了半晌，视线倏然一转，看向旁边路过的女孩。
女孩被沈梦清吓了一跳：“……呃，这位小姐？”
沈梦清倏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大把现金，急切地塞给女孩：“给你！都给你。”
女孩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遇见这样的事情。
她有点想逃却又觉得有点惊喜，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把钱往外推，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