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宁深吸了口气，回复楚唯。
【行，找个时间我们见面。】
楚唯看着消息列表，微微弯了弯唇。
他就知道，沈嘉宁无法拒绝来自母亲的消息。
楚唯心情不错，正要答应。
沈嘉宁那边停顿了下，又发来一条消息。
【楚唯，你要记得告诉沈梦清，关于这件事，我容不下她撒谎，如果她有任何一句话是假的，我都会让她付出代价。】
楚唯看得一怔。
沈嘉宁性子一向温和，极少会这样疾言厉色……
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恼怒了。
【好，我明白了。】
楚唯回了沈嘉宁一句，站起身来，来到沈梦清的房间。
这段时间，沈梦清一直将自己死死关在小房间里，怎么也不愿出去。
即使吃饭的时候她也不肯出门，只让佣人送饭送到房间来。
对于沈梦清这不愿和外界接触的模样，楚唯并不肯去管。
对他来说，只要沈梦清肯配合他、做他的傀儡，一切都可以商量。
楚唯进了房间，叫了一声：“沈梦清。”
男人声音微微带着笑，温和无比。
沈梦清却听得打了个颤，怯生生地回头看向他：“楚总……”
楚唯来到她面前，半蹲下来：“不要紧张，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几句话而已。”
几句话，几句什么话……会不会，又是和沈嘉宁那个贱人有关的？
沈梦清死死攥住袖口，许久才压住心底的怯意：“我、我知道了。”
“乖女孩。”
楚唯含笑，将自己编造的一切告诉给了沈梦清。
沈梦清连连点头，生怕自己的态度不够好。
楚唯说完所有事情，停顿片刻，又问：“除了你之前告诉我的这些，陈秀芸还有没有告诉过你其他消息？”
沈梦清怔怔地摇头：“没了，没有了……我妈她，只告诉过我这些。”
“我知道了。”
楚唯含笑颔首，心情极好地起身，就要离开。
沈梦清捏了捏掌心，壮着胆子开口：“楚总。”
楚唯回头看向她：“怎么了，沈梦清？”
“你，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沈梦清低头看着地板，没敢看楚唯，“要是沈嘉宁没那么纠结于我们之间的仇，你能不能……帮我一把，把我妈救出来。”
楚唯听得一怔。
回过神来，他笑了。
楚唯的笑容透露着几分不以为然，还有淡淡的嘲弄。
沈梦清看得愣神：“楚总，你，你这是？”
楚唯语气很淡：“沈梦清，别想了，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把陈秀芸带出来。”
“可，可她是我妈妈啊……”沈梦清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如果没有她，我也没有办法知道我告诉你的这些事情，不是吗？”
楚唯缓声道：“如果没有她，或许沈嘉宁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许她身边从一开始，就不会有陆亦辰这么个人。”
沈梦清怔住。
楚唯含笑回头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沈梦清沉默许久，咬着唇瓣半蹲下身子，低声啜泣起来。
楚唯是真的心狠。
她不过是想帮帮陈秀芸而已，她有什么错，为什么楚唯连这样一个卑微渺小的愿望都不愿意满足她，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沈嘉宁吗？
沈梦清恶狠狠地咬着唇，心底暗自诅咒，沈嘉宁，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沈嘉宁并不知道，沈梦清是个什么心情。
次日，她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随后便迅速前往和楚唯约定好的地点。
沈嘉宁来的时候，楚唯已经等候多时。
他看见沈嘉宁，站起身来微微点头，笑容温柔：“嘉宁，你来了。”
沈嘉宁嗯了一声，放下随身的包包：“你说，你有什么事情想告诉我来着？”
楚唯笑意温和：“不是我，是沈梦清。”
提起沈梦清的名字，沈嘉宁微微皱了皱眉，心头反感更甚。
她又多看了楚唯一眼，沉默良久才开口：“你觉得，沈梦清是真心要把消息告诉我的吗？”
楚唯点点头：“我觉得，她是。”
楚唯的表情十分坦诚。
沈嘉宁看了他一会儿，心头的那点纠结也就渐渐放下了。
或许楚唯真的明白沈梦清的心思，只是……她还是，无法相信沈梦清的。
沈嘉宁坦诚道：“楚唯，实话实说，我并不相信沈梦清这个人，我也不太相信她这一次是真心想要悔改，但……既然你是这么保证的，那我就信你。”
楚唯听得微微一笑，点头：“我知道，嘉宁，你一向对我很好。”
沈嘉宁失笑：“好？”
她自己倒是没这么觉得。
楚唯却无比认真地点头：“对，你一向对我很好，嘉宁，我很感谢你。”
他这么认真，倒是让沈嘉宁有些无所适从了。
沈嘉宁清清嗓子，一时有点尴尬：“楚唯，咱们说正事儿吧。”
楚唯颔首：“好。”
沈嘉宁深呼吸了下，问他：“沈梦清都说了什么？”
楚唯将一份文件推给她：“你可以先看看。”
沈嘉宁噢了一声，打开文件夹。
文件夹最顶端是一张支票，那张支票已经兑换过了，日期是二十三年前，面额为五百万。
二十多年前的五百万不啻是一笔巨款，而且，二十三年……
那正是她的亲生母亲，徐姣姣死亡的年份。
沈嘉宁眼神微微变了变，继续看下去。
支票底下是另外一张笔体潦草的信纸，信上字迹有点歪七扭八的，这字迹沈嘉宁见过，是陈秀芸的。
“我和她见了面，拿到了五百万，天呐，没想到区区一场交易就能让我拿到五百万，而这场交易的代价只是徐姣姣的命！徐姣姣，你真是死得其所。”
沈嘉宁看得攥了攥拳头。
她深呼吸了下，继续看下去。
“我杀人了，我私下里去了沈家，在沈梁生不在的情况下刺激了徐姣姣……徐姣姣死了，她在我面前就这样跳下了天台，啪的一下摔了个支离破碎，就像个摔烂的水果。”
“太可怕了，她怎么可以就这样自杀？她一定是不希望我过得好，想让我下半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