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闻言,笑了。
他想了想,微微颔首:“你说得很对。”
“什么说得很对?”沈嘉宁蹙眉,“你要是觉得我说得对,就把理由告诉我啊。”
安德鲁淡淡道:“沈嘉宁,你是不是误会了?我说你的话很对,是说你先前的另一句话很对。”
“什么另一句话……”沈嘉宁说着说着,忽然明白过来什么。
安德鲁所谓的“对”,指的不是她对这件事好奇的天经地义,而是他有不把这件事的理由告诉她的自由!
沈嘉宁差点没被气死。
她恶狠狠瞪着安德鲁,脸色极差。
安德鲁神色倒是很淡然,语气也很淡:“合作属于商业机密,我不想告诉你也是正常的,你应该理解。”
“我知道合作是商业机密!”沈嘉宁瞪着安德鲁,“可是安德鲁,我们心里都清楚,你找上我九外公合作绝对不会是因为一句什么商业机密。”
安德鲁颔首:“没错。”
“既然如此,你还要瞒着我?”沈嘉宁皱眉看着安德鲁,越看就越觉得警惕满满。
偏偏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安德鲁还在淡淡地看着沈嘉宁。
他的表情很平静,就好像沈嘉宁的担忧和不满,在他眼里全部都是一文不值一样!
好!
好一个安德鲁!他分明就是故意这样气她,故意不想告诉她事实的!
沈嘉宁差点没被气死。
她强忍着怒气捏了捏拳头,隐忍地道:“我理解你的苦衷,只是安德鲁先生,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从今天开始,我绝对,绝对会小心谨慎地提防您,希望您也能理解我。”
沈嘉宁说罢冲安德鲁点了点头,怒气冲冲地走了。
她是真的很生气,每一步走出去的时候仿佛都带着深沉无比的愤怒。
安德鲁看着沈嘉宁的背影,失笑。
“这丫头的性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倔。”
他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倔强一点,其实也是好事。
至少现在的沈嘉宁,看上去很难骗。
沈嘉宁一路回到病房里,脸色十分不善。
见状,像两个孩童一样争执在一起的余老爷子和余九爷也都纷纷停下了话头,关心地冲着沈嘉宁这边看了过来。
“嘉宁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是啊嘉宁丫头,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因为外公和你九外公吵架,你才不高兴的?”
余九爷听得一愣,有点为难地想了想,一咬牙:“那大不了,我们不吵了?”
“不是,外公,九外公……”沈嘉宁听得哭笑不得,摇摇头,“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个样子,和你们没关系。”
没关系?
哦,那他们就放心了。
余老爷子和余九爷齐刷刷地松了口气。
顿了顿,余九爷又好奇:“那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心情这么差啊,嘉宁丫头?”
沈嘉宁皱了皱眉:“我只是觉得,那个男人……我看不透,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余家合作。”
余九爷又是一愣。
他和余老爷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原来沈嘉宁的难受,就是因为这个?
余老爷子想了想,严肃地开口:“嘉宁丫头啊。”
沈嘉宁点点头:“我在。”
“你别因为这件事生气。”余老爷子拍了拍沈嘉宁的手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外公倒是觉得,就算他不肯告诉你他和赞美合作的原因,这也没错。”
沈嘉宁愣了下,有些不甘心:“可是,我们连他的底细都不知道……”
余老爷子笑了:“底细?底细这样的事情,哪有能轻易就让你知道的,人人都想对自己的底细藏着掖着,藏都来不及!嘉宁丫头啊,你还是太心急了。”
“……”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有点道理。
沈嘉宁低了低头,不说话了。
余老爷子看着沈嘉宁,语重心长。
“嘉宁丫头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间,没有那么容易就对对方坦白心事!你呀,你也不用这样去要求人家安德鲁先生,咱们也别说他了,就说你!你的真实身份,你来到这里的目的……这些东西,你自己愿意告诉安德鲁吗?”
沈嘉宁微微一皱眉。
她当然是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给安德鲁的,但事实上安德鲁他一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还……还知道了她来到这里的原因。
沈嘉宁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自己就能左右的。”
“外公知道。”余老爷子点点头,耐心地安抚沈嘉宁,“但是嘉宁丫头,你也要知道,我们无法要求事事尽如人意。”
被余老爷子拉着劝说了许久,沈嘉宁终于释怀。
她叹了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了,爷爷。”
余老爷子宽慰一笑:“你能明白就好。”
响鼓不用重锤。
既然沈嘉宁都能明白,他也不需要说太多。
沈嘉宁冲余老爷子笑了笑:“外公,我想出去走走。”
“去吧。”余老爷子点点头,“你现在心里恐怕不安生,出去走走也好,不过路上要小心点才行,虽然这家医院已经是安德鲁的东西,但说不定什么时候余景那个兔崽子手下的蛇虫鼠蚁还是会钻出来恶心人一把。”
“我明白。”
沈嘉宁答应一声,起身离开。
沈嘉宁走后。
余九爷摸摸下巴,忽然若有所思:“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余老爷子跟余九爷呛声,“要是没什么用就别说了,说了也是白说。”
余九爷少见地没有生气,只是冷冷给了余老爷子一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是你,那么爱说废话?……我说起这件事,是因为它和嘉宁有关系。”
一提起沈嘉宁,余老爷子顿时也慎重了:“你说。”
余九爷摸了摸下巴:“我总觉得,安德鲁那小子似乎是很喜欢嘉宁。”
“这件事,你不是都说过了吗?”余老爷子有点不解,“何况刚才安德鲁进来的时候是个什么表现,我们也都看见了,他好像的确是很喜欢嘉宁丫头的。”
余九爷点点头,表情几分严肃:“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