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辰沉声：“那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你……”沈嘉宁被陆亦辰弄得没脾气，长长叹了口气，“你只要知道我有苦衷，就好。”
苦衷，什么苦衷。
陆亦辰眉头皱得越发的紧。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眸光猛地一凛：“你的意思是，我妈？”
“陆亦辰你……”沈嘉宁也是拿他没辙，压低了声音道，“你又不是没看见旁边有人！在这里说出这种话，你觉得合适吗。”
陆亦辰身上冰冷而不快的气息稍稍消散。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不屑嗤笑：“楚唯面前么？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言辞之间的不屑，简直满得溢出。
楚唯眸光冷了冷，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喝了杯茶。
沈嘉宁叹气：“楚唯是没什么，还有沈梦清呢？”
“她？”陆亦辰越发不屑，“丧家之犬罢了，如今她最该担心的事情是该怎么活下去，而不是有了机会，要怎么挑拨离间。”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
但不可否认，的确很有道理。
沈嘉宁叹了口气，也就随他去了。
沈梦清却听得脸皮一阵阵尴尬地涨红，死死攥着拳头坐在原地，眼泪一下下在眼眶里打转。
陆亦辰漠然看了沈梦清一眼，语气不耐：“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
沈梦清咬着嘴唇，怯懦地摇头。
楚唯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主动站出来：“梦清是我的女朋友，她是和我一起来的。”
“沈梦清？你的女朋友？”
陆亦辰墨色的瞳孔猛地缩了缩，错愕地看着楚唯。
楚唯保持着微笑，点了点头。
“你们俩……哼。”陆亦辰神色复杂，打量了二人许久冷哼一声，给了一句刻薄的评语，“还真是天造地设。”
楚唯眸光骤然一沉。
沈嘉宁听得一阵尴尬：“陆亦辰，你别乱说话。”
“我说错了么？”陆亦辰狂狷挑眉，“沈嘉宁，你还是别操这个心的好！你觉得这话对于楚唯来说是侮辱，但楚唯自己恐怕不这么觉得，他要是真 觉得沈梦清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他还能和沈梦清在一起么？”
“这……”
沈嘉宁微微错愕，仔细想想，倒也是这个理儿。
于是她叹了口气，摇摇头不再说话。
楚唯心头一阵阵的波澜，难受无比。
他淡淡看着陆亦辰，许久才开口：“陆总今天来到这里，目的难道就是为了刻薄我，还有我的女朋友么？”
陆亦辰听得冷笑：“刻薄你们？你觉得，你们配么？说白了楚唯，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女人刚才忽然出手，想要害沈嘉宁烫伤，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愿意多给你们。”
提及此事，楚唯眉头骤然用力拧了拧。
即使是沈嘉宁听见这话，眼神也瞬间复杂了下。
“走了，沈嘉宁！”陆亦辰怒瞪了沈嘉宁一眼，一边强行拉着她往外走，一边小声教训她，“你要合作，也不知道挑个对象？非得找这个玩意儿过来干什么！真是……”
沈嘉宁走了。
她走后，楚唯缓缓回头看向沈梦清，脸上没了笑意。
沈梦清原本还觉得，自己终于有了反过来坑害沈嘉宁一把的机会，甚至还有点洋洋得意的。
然而被楚唯这么无悲无喜，无波无澜地一看，她瞬间就腿软了。
“楚，楚总。”沈梦清结巴地开口，“我知道错了，刚才的事情我不应该……”
楚唯看了沈梦清片刻，微微点头。
“走吧，现在就回去。”
他明明没有疾言厉色，沈梦清却看得一阵窒息：“楚总，不，不要！”
“我说，走。”
楚唯语气淡淡地道了一声。
沈梦清原本还想为自己开脱几句，被楚唯这么一说，她瞬间就不敢再多嘴了。
她哭丧着脸看了楚唯一眼，耷拉着肩膀往前走去。
另一边。
陆亦辰一边开车带着沈嘉宁往家的方向走，一边恶狠狠地瞪她。
沈嘉宁一路上一直被陆亦辰这么瞪着，感觉芒刺在背。
她忍不住咧嘴动了动：“陆亦辰，那个，你能不能别瞪我。”
陆亦辰毫不犹豫：“不能！”
沈嘉宁，“……”
好吧，瞪就瞪吧。
她摸摸鼻子，整个人全都鸵鸟地缩了起来。
偏偏陆亦辰瞪了她半晌还嫌不解气，又趁着红灯的机会用力把她拖起来，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咬牙切齿。
沈嘉宁被陆亦辰看得哭丧了脸，小小声地嘀咕：“至于吗。”
“呵！”陆亦辰听了个正着，冷笑，“你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你说至于不至于？”
沈嘉宁，“……”
好吧，至于。
她不自在地咳嗽一声，小声道：“但是陆亦辰，你信我，我和楚唯合作真是有理由的。”
陆亦辰冷声：“我说你和他合作，是没理由的了？”
沈嘉宁怔了下：“那你……”
“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陆亦辰恶狠狠地道，“你觉得，这件事我没法替你解决还是怎么？非得你自己跑来和一个不知所谓，一看就知道别有用心的楚唯谈什么合作！沈嘉宁，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你！”
原来，他纠结的是这个？
沈嘉宁唇角微微扬了扬，心头忽然觉得高兴几分。
她想了想，认真地道：“陆亦辰，我是真的不想让你为难。”
“你不想让我为难的方式，就是私下里跑过来和楚唯谈什么鬼的合作，还差点被沈梦清给算计了？”陆亦辰毫不领情地冷笑，“你倒是真会为我着想。”
沈嘉宁自知理亏地默了默：“……我也是没想到沈梦清会来，更没想到她的手段居然这么拙劣。”
陆亦辰没好气：“你有什么想不到的！沈梦清的手段拙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嘉宁叹了口气：“也是，沈梦清的确……也不知道楚唯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看中沈梦清？这件事，我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陆亦辰不以为然：“你要明白楚唯的心思做什么？你要是能明白，你不就跟沈梦清在一起了？”
沈嘉宁迅速呛咳起来：“噗！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