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宁皱了皱眉：“什么消息，这么严重？”
应南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沈总监！当年你母亲的死，恐怕别有原因！陈秀芸说她知道这个原因，她愿意把事实真相告诉你，条件……条件就是，你要护好陈秀芸的平安。”
沈嘉宁怔住。
她的表情，一瞬间几乎崩裂。
陆亦辰虽然没听见应南的话，却看见了沈嘉宁的表情。
他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拍了拍沈嘉宁的手背，表示安抚。
沈嘉宁咬紧了唇，是啊， 她不能慌，如果这件事是真的……
那她，一定要找到杀害母亲的真凶。
沈嘉宁沉声：“你告诉陈秀芸，我会去见她的。”
应南答应一声：“好，我去！沈总监你别激动，慢慢来。”
慢慢来？
她也知道自己应该慢慢来，只是，她现在哪有这个心情。
沈嘉宁艰难笑了笑：“应南，谢谢你。”
“客气了，沈总监。”
应南道了一声，挂断电话。
沈嘉宁回头，微微怔忡看向陆亦辰。
陆亦辰大掌覆盖着沈嘉宁的手，声音很轻：“发生什么事了？”
“我……陆亦辰，是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沈嘉宁咬了咬唇，“我要去看看陈秀芸。”
陆亦辰皱了皱眉。
陈秀芸在他看来，就像一条对沈嘉宁抱着深仇大恨，随时准备跳出来咬她一口的毒蛇。
对付这样的毒蛇，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送她上路，但既然去见她一面是沈嘉宁的意思……
陆亦辰道：“我和你一起去。”
沈嘉宁蹙眉：“不行。”
这怎么能行！陆亦辰的身体压根就没复原。
陆亦辰微微摇头，语气几分坚决：“如果你拒绝和我一起去，那我也不会容许你去见陈秀芸。”
“陆亦辰你！”沈嘉宁一愣，恶狠狠地瞪他，“你凭什么不允许？”
陆亦辰淡淡勾了勾唇：“凭我心里有你，凭你心里也有我。”
“你——”沈嘉宁气结。
她怒瞪了陆亦辰好久，最终不情不愿地道：“你必须待在医院里，应南可以跟我一起去，送我过去再接我回来，这下你应该就不会再担心了吧？”
这个办法，倒是还可以。
陆亦辰微微颔首：“如此，也好。”
沈嘉宁这才消气。
她又偷偷瞪了陆亦辰一眼，恰好撞上男人带着笑意的视线。
沈嘉宁一哽，回过头不乐意再看他。
陆亦辰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微笑着，心情极好的样子。
这模样，让沈嘉宁忍不住磨了磨牙。
嗯……她有点牙痒痒呢。
算了，看在陆亦辰是病号的份上，她不和他一般见识。
沈嘉宁憋了口气，等应南来到医院，才跟着应南一起下楼。
路上，沈嘉宁脸色有些阴翳。
应南真以为沈嘉宁是在因为陆亦辰非要让自己跟着过来的事情而生气，想了想，劝说沈嘉宁：“沈总监，陆总他其实是担心你……”
“我知道。”
沈嘉宁淡声打断应南。
应南微怔：“你知道？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刚才在陆亦辰面前，还要表现出心事重重的不高兴样子？
沈嘉宁微微摇了摇头：“我并非是针对陆亦辰。”
即使单论这件事本身，她也没有办法高兴得起来。
实际上，现在沈嘉宁都觉得满腹的心事。
她一心想要回到家里，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和母亲的仇，去报复陈秀芸和沈梦清母女，但是现在，陈秀芸却说事情另有背后真凶……
沈嘉宁心头仿佛压了块石头。
她觉得，自己这几年的执着，仿佛都是个笑话、
一路来到警局。
应南目送沈嘉宁下车：“沈总监，有事叫我。”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沈嘉宁淡淡笑了笑，“这里毕竟是警局。”
应南挠挠头，吭哧吭哧地点头：“那、那倒也是。”
“你先在这里等我。”
沈嘉宁道了一声，进了警局。
警局里，几个警官正围在一起说话。
看见沈嘉宁过来，带头的警察翻翻来访登记表，问了一声：“沈嘉宁，是吗？”
沈嘉宁点点头：“是。”
“准备一下跟我过来吧。”警官吩咐她，“那个女人已经在里头等了你半天了。”
沈嘉宁点点头，跟着警察一起进入警局内部。
从前厅到会见室，要经过一条走廊。
走廊漫长、曲折而幽深，沈嘉宁走在里头，恍惚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警察一边走，一边关照她：“这个嫌疑人很狡猾，她说的很多事情可能都是真假参半，如果她给了你什么条件，让你找律师来帮她说话，抑或是让你想办法帮她脱罪……你一定要慎之又慎，知道吗。”
沈嘉宁点点头：“我明白。”
警察打开会见室的门：“说话的时候小心点。”
沈嘉宁抿唇，颔首进了房间。
片刻后，重铐哗啦啦的声音响起，陈秀芸一路踉跄着走进来。
沈嘉宁抬眸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有点意外。
陈秀芸脸上已经没有了从前阔太太的光彩，短短几天，她和以前比就像变了个人。
灰暗，疲惫，憔悴……
这种种的形容词用在她身上，算是一点都不亏。
陈秀芸看见沈嘉宁打量自己的目光，眸底划过一抹恨意。
她拖着手铐脚镣狼狈坐到沈嘉宁对面，冷声：“沈嘉宁，你是不是很得意？”
沈嘉宁沉默了下，微微摇头。
“哈！你会不得意？”陈秀芸尖声冷笑，“沈嘉宁，你以为我会相信吗？你怕是都要得意死了吧！你用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心力，好不容易扳倒了我，我是不是该给你说一声恭喜？”
沈嘉宁拧眉。
她淡淡看了陈秀芸一眼，陈秀芸的模样几乎疯狂。
对于这样的陈秀芸，她是无法问出什么消息的。
于是沈嘉宁顿了顿，站起身来。
陈秀芸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缩了下，语气警惕无比：“沈嘉宁！你想做什么？”
“你现在不清醒，是么？”沈嘉宁声线平静，于平静之中带着丝丝的冷意，“你不清醒，那就等到你清醒的时候，我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