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航狠狠愣了愣。
他有点狼狈地回头:“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干什么?”余大少叹了口气,“难道我能看着我弟弟就这么消沉下去吗。”
余航狠狠哽住。
他凝噎地看了余大少好一会儿,眼眶越来越红,心情越来越沉重。
良久良久,余航长叹了口气:“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很懊恼,是真的懊恼。
从头到尾,他一直没觉得自己做得有任何对不住齐景焕的地方,既然如此……那齐景焕为什么又要去给沈嘉宁通风报信。
余大少来到余航身边,淡淡道:“有时候,人不是一路人就不要强融,可能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跟齐景焕产生太多的交集。”
余大少和余航不一样。
他脑子相当清楚,知道齐景焕其实是个好人,只是眼下他的好已经和余航之间彼此势成水火,无法相容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齐景焕趁早从余航这边离开,倒也是件好事。
余航咬牙:“大哥,我没错,是不是。”
他的语气有点卑微。
好像……是在祈求着余大少的认同一样。
余大少狠狠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余航,表情越发的复杂,许久点点头:“对,你没错。”
余航没错,错的是其他人。
是所有人对不起余航,而不是余航对不起他们!
得到肯定的答案,余航顿时松了口气,表情也没那么颓废和难受了。
他咬咬牙站起身来,冷冷地道:“我迟早会让齐景焕付出代价,他敢背叛我,就迟早会知道什么是代价。”
余大少皱了皱眉:“这,不妥。”
“大哥!”余航一听顿时恼火起来,回头匪夷所思地瞪着余大少,“难道你要站在齐景焕那边,不帮着我?”
“这和我帮不帮着你没有关系。”余大少摇头,他对事情的看法比余航成熟不少,沉声道,“阿航,你要清楚一件事!我们现在,还是无法撼动齐家的。”
虽说余家现在已经宛若黑夜之中的帝王。
但齐家这些年来一直光明正大地发展着,势力同样不小。
余大少有自信,自己可以在一段时间之后整垮齐家、让齐家所有人都付出代价,但余大少其实并不敢说,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能立刻整垮齐家。
而他,也不会冒这个险。
余航听得有点失望。
他呆呆地看着余大少,表情很失落:“哥,连你也不帮我?”
“……”余大少被余航弄得沉默了下,有点头疼地蹙眉,“好了阿航,你现在是精神受到了太大的打击,想法也不太正常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至于齐家的事情,我自然会去敲打敲打他们,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余大少说着说着,就想去扶余航一把。
余航却直接一甩手,将余大少给甩开了。
余大少拧眉:“阿航,你?”
“我没事!我挺好的。”余航深呼吸了下,语气冷下来,“既然大哥你不愿意帮我这个忙,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说咱们就先这样吧!我先走了。”
余航说罢,一扭头就走。
余大少一阵阵的呆愣,还有点难以置信。
良久良久,他微微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哎。”
苗管家从旁边走过来,有点担忧地轻声:“大少爷,您觉得小少爷他现在是……”
“这孩子肯定是有点问题了!”余大少微微摇头,他也觉得头疼,“可能也是受了太大打击的缘故吧。”
没办法,余航还是太看重齐景焕了。
其实按余大少的看法,余航从一开始就不必对齐景焕如此看重,他甚至就不该有朋友。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根本就不适合有什么所谓的朋友!
苗管家问:“那,咱们该怎么办?”
“现在……还是先以我们的发展为第一位吧!”余大少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表示,“阿航还是太年轻了,对他的教育也不用太着急,就先这样好了。”
“我明白了。”
苗管家虽然觉得有点不妥,但也没多说什么,微微点点头便下去了。
余大少又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这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另一边。
余航的脸色却已经不正常到了极点,整个人愤恨无比。
“齐景焕,嘉宁!你们联手背叛我,对吧?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连这么多年的兄弟情都不顾了……”余航死死咬着腮帮子,脸色偏执而疯狂,“我迟早会让你们全都付出代价。”
转眼几天时间过去。
原本沈嘉宁还一直提防着余航,生怕他做出点什么事情危害到自己的安全。
然而几天都过去了,余航那边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安静得简直诡异。
沈嘉宁微微松了口气,却并没有放下多少戒心。
相反,她的警惕心甚至还更上了一层楼。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说余航是不可能对她献什么殷勤的,但沈嘉宁心里清楚,余航现在一直憋着怒气按兵不动,这本身就是一种压抑。
对于情绪的压抑,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压抑的情绪就像是一座活火山,迟早会爆发出来。
尤其是,余航还是一个格外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的人。
沈嘉宁也在等,她觉得,余航的爆发就快要到来了。
事实证明,余航的爆发没有到来。
而余老爷子这边和余大少的谈判,则是比想象之中来得更快。
宽敞的客厅里,沈嘉宁听着余老爷子不疾不徐对这件事缓缓道来的话语,皱了皱眉。
她觉得,事情多少有点匪夷所思。
沉默了片刻后,沈嘉宁迟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余老爷子话里的内容:“余大少他们那边,坚持要在这个礼拜之内完成谈判?……”
余老爷子喝了口茶水,点点头:“没错!是这么回事。”
“他们还坚持要开诚布公,好好谈一谈?”沈嘉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开诚布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不会做文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