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宁一愣，怒瞪了他一眼：“呸呸呸！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陆亦辰轻笑：“我妈现在不在，你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不行。”沈嘉宁皱着眉头，认认真真地摇头，“不管人前还是人后，我都不能这么说。”
陆亦辰问：“为什么？”
“因为……”沈嘉宁叹了口气，“以佟董事的性格，她一旦听见就肯定会生气的，你觉得她的身体还受得了她的脾气吗。”
陆亦辰听得眸光微动。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佟月珠不该生气呢。
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不让佟月珠发怒，但不管他采取什么措施，佟月珠都还是执着地要生气……
就好像，全世界都把佟月珠的身体当成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唯独佟月珠自己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一样。
陆亦辰沉吟片刻，正要开口：“沈嘉宁，你……”
话音未落，沈嘉宁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接了电话：“喂，你好。”
“董事长，是我！我有件事要跟您商量商量。”
电话里，是沈嘉宁雇来看管沈氏的职业经理人。
“原来是总经理，我知道了。”沈嘉宁一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推了陆亦辰一把，以眼神示意他先进去，“具体是什么事？”
经理人回答：“主要是我们沈氏接下来在下个季度，要和一些公司合作的事宜，还有公司接下来的发展方向。”
“我知道了。”这事儿还真挺重要的，沈嘉宁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先听了再说，“你说吧，记得长话短说，如果有什么要补充的就随后打电话告诉我，我这里还有事。”
“好的董事长，事情是这样的……”
经理人尽职尽责，将事情跟沈嘉宁简单说了一遍。
沈嘉宁听着，心头已经开始判断，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此时的庭院里，佟月珠刚从一个角落走出来，脸上还带着点不满。
她刚刚教训了司萍萍一顿，让司萍萍多去主动和客人们接触一下，顺便给客人们一点好印象。
司萍萍有点委屈。
她本来就不是个多擅长和陌生人相处的人，也不知道佟月珠非要让自己和这群人接触的目的何在。
而佟月珠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她当然是想让司萍萍在陆家亲朋面前多刷刷脸，如此一来，也好让陆老爷子接受司萍萍接受得更轻易几分。
也正因如此，一回头看见司萍萍哭丧着脸，佟月珠顿时就更来了火气。
她回过头，冲司萍萍低喝一声：“你这是什么脸色？摆出一副死人脸是给谁看呢！”
司萍萍几乎要被佟月珠给吓哭了：“陆夫人，我……”
佟月珠压低声音，有意要拿捏司萍萍：“你不是一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来到这里会面临什么处境，需要做的事情又是什么了吗？既然如此，你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干什么！还不给我好好跟客人们打好关系。”
司萍萍一愣：“我的处境？佟董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佟月珠也怔了下，皱着眉头打量一下司萍萍：“怎么，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
司萍萍老老实实地摇头：“我、我不知道啊。”
佟月珠不说话了。
她半信半疑地看了司萍萍好半晌，最终觉得，司萍萍可能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要来讨好陆亦辰的！
佟月珠脸色顿时更差。
就这么一个看上去单纯得甚至有点单蠢的小丫头，即使倾尽全力都未必能真正讨好陆亦辰，更何况她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佟月珠觉得有点后悔，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她臭着脸站在原地，眼神晦明莫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萍萍紧张得要哭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气氛一时尴尬。
陆亦辰一走过来，便看见佟月珠脸色不好地站在那里的模样，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孩。
他有些疑惑，皱了皱眉叫了一声：“妈。”
佟月珠闻声回头：“陆亦辰？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亦辰走过来，淡声道：“刚来。”
“刚来？哼……”佟月珠刚想惯性地冷笑，转念想想自己和陆亦辰的关系已经僵得够呛，便改了个口风道，“这是司家的小女儿司萍萍，比你小三岁，你过来跟她说说话吧。”
司萍萍有点畏惧地看了看陆亦辰：“你，你好，陆总。”
陆亦辰皱起了眉毛。
他对佟月珠的想法堪称熟悉，低头看了看司萍萍便明白了几分：“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我是什么意思。”佟月珠冷哼了声，“你们年轻人共同语言多，我不过是想让你们多交流交流，这有什么坏处吗。”
陆亦辰怒极反笑：“妈，你简直是……”
“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了！”佟月珠往旁边看了一眼，显然是对陆老爷子多少心存畏惧，嘴上还是凶巴巴的，“够了，你自己跟萍萍相处吧！我看那个沈嘉宁也没来，你们俩这感情也不是什么无坚不摧牢不可破的，不如先跟萍萍相处试试。”
佟月珠说完便一扭头，一溜烟的走了。
陆亦辰拧紧了眉头，一脸的不快。
司萍萍站在旁边，紧张得哭都哭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是被佟月珠给忽悠惨了！
“陆总，我……”司萍萍鼓起勇气半晌，终于抬起头怯怯地看着陆亦辰，“我没有要攀附您的意思，请，请您放心。”
陆亦辰淡淡看了司萍萍一眼：“我知道。”
气氛又沉默下来。
前头陆老爷子也看见了陆亦辰的存在。
他冲陆亦辰笑呵呵地点点头，却并没有要让陆亦辰过来的意思，而是继续和老朋友们说着话。
陆老爷子身边的老头笑呵呵看了陆亦辰一眼：“那位就是整个城市闻名遐迩的陆总吧？”
“呵呵，你们把他夸得太高了！”陆老爷子对老朋友的夸赞十分满意，表面上还是谦虚地摆摆手，“这小子也就做生意还行，其他方面啊，都不过一般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