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紧跟在沈嘉宁身后的安德鲁见状,迅速后退一步。
该说不说,幸亏安德鲁躲闪及时,要不然他的鼻子非得被飞过来的门板拍扁不可。
大门咔嚓一下,迅速关上。
安德鲁错愕了片刻,不由苦笑,沈嘉宁这丫头,她可……
“真狠。”
安德鲁轻轻叹了口气,深深看了沈嘉宁的大门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沈嘉宁靠在大门背后听着,一点点听见安德鲁的脚步声彻底离去。
确定安德鲁彻底离开,沈嘉宁微微抿了抿唇,心头松弛了几分。
幸好他走了,好歹他走了。
要不然,她其实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安德鲁才好。
想想今天安德鲁的反应,沈嘉宁不由蹙眉,也不知道他今天到底是发了什么疯,为什么非要捡她和齐景焕说话的时候发火,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见,非得以为他是个吃醋的丈夫不可。
等等,吃醋的丈夫?沈嘉宁愣了下,无端端觉得有点好笑,但好笑之余更多的还是心惊。
这是不会的,不可能也不应该。
但……不知为何,沈嘉宁就是莫名有了不少关于这一点的联想。
另一边齐景焕回到家里,吭哧吭哧整理出了齐家和集佳集团的所有联系,以及集佳集团的所有资料。
可以说,他已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告诉给了沈嘉宁,甚至就连一些和齐家内部经营问题息息相关的秘密,也不例外。
当沈嘉宁收到齐景焕发来资料的时候,不可否认,她自己也有点懵。
“你,这些资料……”沈嘉宁花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满脸写着的都是诧异,“你真的,要把这些资料全都交给我?”
“对!”齐景焕在电话里语气明亮,带着诚恳和热烈,“嘉宁,我把所有的资料都交给你!我对你很放心,我知道你不可能辜负我的信任把这份资料给什么外人,更不可能将这份资料挪作他用!我信你,我、我就只希望你能想个办法,能让我妈妈她彻底对姓陈的死心。”
沈嘉宁听得心头微微一颤。
她抿了抿唇,也沉声:“好,那你信我。”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良久良久。
齐景焕再度开口,声线微微哽咽。
“嘉宁,你一定要帮我。”
沈嘉宁听得叹了口气,微微抿唇:“好,我帮你。”
“谢谢你。”齐景焕语气像个无措的孩子,“我……真的很谢谢。”
沈嘉宁听得心头五味杂陈。
其实,她能懂齐景焕,真的能懂。
齐景焕的母亲齐夫人确实是处境惨烈,可她的母亲余姣姣,处境又何尝不是一样的惨烈。
甚至,他们各自的母亲处境惨烈的原因也是差不多的……都是因为她们有眼无珠,看错了男人。
区别或许就只在于,余姣姣已经为自己的轻率和盲目而付出了代价,然而齐夫人现在的身体,或许已经无法让她支撑着自己付出代价了。
说白了,这些事情都要怪那些无才无德,却又心狠手辣的男人。
沈梁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陈总也不是,而陈总现在还有各家公司与他合作、为他站台,其中……等等!
沈嘉宁忽然一哆嗦,再度开口:“齐景焕,你记住我一句话。”
齐景焕原本已经要挂断手机,一听沈嘉宁的话又将电话拿了回来:“仙女姐姐,是什么话?”
“你和余航要保持距离!”沈嘉宁沉声,“这段时间,余家和陈氏那边合作不少,我知道你和余航关系不错,但你要是还想让你母亲好好的,就不要在这段时间之内接触陈家了。”
齐景焕听得又惊又气:“什么,余家居然……航子怎么没告诉我?”
虽说沈嘉宁对余航没什么好印象,但这般被齐景焕问了一句,她沉吟片刻后还是选择了不偏不倚,而不是弄虚作假、挑拨离间。
“余航没告诉你,虽说一方面确实可能是因为他想要保护余家的利益,但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也不是余大少,不可能全方位、无死角地知道所有余家的安排。”
齐景焕默了默:“你的意思是,航子他,确实有可能是无辜的?”
“他是否无辜,要看你日后确认的事实。”沈嘉宁的语气淡淡的,回答得很聪明,“当然,或许对于你来说,是否确认这一点也不重要,不是吗。”
齐景焕不说话了。
他的表情很复杂。
沈嘉宁默了默,这一次倒是真的把电话给挂断了。
齐景焕沉默了许久。
他表情很复杂,想想余航平日里对自己的好,又想了想这段时间两个人的渐行渐远,心头纠结。
良久良久,他还是咬牙决定先联系余航一下。
至少,他要知道余航是不是真的如沈嘉宁所说的背叛了自己!
齐景焕很快联系上了余航。
三更半夜的,余航听见电话铃声差点没吓死。
“我去你……”余航刚要破口大骂,低头看看来电信息,忽然一愣。
这打电话过来的,居然是齐景焕?怎么会是他!
余航有点欣喜还有点小矜持,他原本还以为齐景焕这小子不准备再理会自己了,他们要就此生分了,却没想到,齐景焕居然还真又回头联络了自个儿?
好小子,算他懂事儿!这么多年,没白交心。
余航有点沾沾自喜。
他清了清嗓子,矜持地接了电话:“喂,焕子吗?你居然还能想起来联系我,真是稀客稀客啊!”
齐景焕默了默,没有理会余航的冷嘲热讽,只是沉着嗓音问:“我听说,你最近时不时就要参与进你大哥的公司经营里去……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事情?”
“你?”余航听得一愣,回过神来有点恼火,“你这莫非是来兴师问罪的?”
齐景焕沉声:“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事情到底是不是如此。”
余航一听,肝火顿时就上来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说他不是兴师问罪?
可笑,真是可笑!
余航冷笑一声,在房间里孤狼一样地转来转去:“好!好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