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佳有些不明白，佟月珠为何能如此自信。
佟月珠含笑斜睨了白雨佳一眼，淡淡道：“今天我在陆亦辰眼前病发了一次，我就不信，他还能对此视若无睹。”
白雨佳想了想，觉得这倒也是。
天底下哪有儿子能对母亲如此无动于衷的。
但转念仔细想了许久，白雨佳又觉得这想法也未必就靠谱，毕竟天底下也没有哪一对母子像陆亦辰和佟月珠这样的关系呀。
白雨佳沉默了好久，最终叹了口气：“佟姨，我还是有点担心，我……”
佟月珠皱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雨佳，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总之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在这里听我的就是了。”
既然佟月珠都这么说了，那白雨佳也不好多说什么，勉为其难点了点头：“那好，佟姨，我和你一起在这里等着。”
两个人一起坐着，等了五分钟，十分钟。
自始至终，白雨佳一直都没能等到陆亦辰的到来。
佟月珠也觉得有点坐不下去了，她皱着眉头站起身来，嘴里念念有词。
“这个陆亦辰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做什么去了？难不成是加班？等等……”
楼下，一辆熟悉的纯黑色兰博基尼亮着车灯离开。
佟月珠看着那辆兰博基尼，脸色蓦然变得差劲无比。
陆亦辰！
他居然走了，真的走了！
他怎么敢自己这样离开？
佟月珠一时气恼得不行，死死攥住了拳头。
白雨佳一看佟月珠的模样，也就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小声嗫嚅了一句：“佟姨，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好得很！”佟月珠冷声，心底愤怒如沸，“好啊，真是好得很啊！明明知道我这个妈妈大病未愈，还要丢下我带着那个未婚妻离开……陆亦辰，他可真是好得很！”
白雨佳眸光微动，轻言细语地道：“陆总他或许也不想这样的。”
佟月珠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
“或许这都是沈嘉宁让他所做的呢？”白雨佳轻声道，“您想想啊，其实陆总以前和您的关系还算可以，对吧？都是沈嘉宁到来之后，陆总对您的态度才会急转直下的。”
佟月珠原本是反驳几句。
毕竟即使在以前，陆亦辰对她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好。
但转念想想，其实……白雨佳说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
如果说没有沈嘉宁，她和陆亦辰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如此僵硬，许多矛盾都是沈嘉宁到来之后才越发激化了的。
沉默良久，佟月珠最终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如果沈嘉宁能够离开，我和陆亦辰之间的关系的确会好转不少，只是即便如此……”
“佟姨，你不用太担心的！”白雨佳握住佟月珠的手，笑道，“有我在，不会让陆总和你的关系持续恶化下去。”
佟月珠心一动。
也是，只要白雨佳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佟姨可就拜托你了。”
佟月珠拉住白雨佳的手，笑意盎然。
白雨佳赶紧点头：“那是当然。”
两人相视一笑，佟月珠感觉心情都好转了不少。
沈嘉宁回到家里，和陆亦辰一起简单吃过一餐，两人来到书房。
陆亦辰直接开门见山，将整个凌江城门第比沈家高的，全都一一列举在纸上。
他几乎想也不想，一个个名字从笔端自然流泻在纸上，沈嘉宁看得咋舌，忍不住问：“陆亦辰，你，你是怎么确定这些人的？”
陆亦辰沉声道：“很简单，陈秀芸不会讨好比自己混得差劲的人，凡是能让她去讨好的肯定要比沈家厉害一些。”
沈嘉宁蹙眉：“但当时她还没嫁进沈梁生家……”
陆亦辰沉吟片刻：“沈嘉宁，你可曾注意过沈梁生对陈秀芸的态度？”
沈嘉宁摇摇头。
这个，她还真没注意过。
陆亦辰淡声道：“沈梁生对陈秀芸就像是在对待心中的女神，如果不是涉及到原则上的事情，陈秀芸说要往东走，沈梁生就绝对不会往西，而陈秀芸也是个知进退、懂得维护关系的人，两个人的关系在你回来之前一直好得蜜里调油，直到陈秀芸做的龌龊事被发现，沈梁生才对她大为失望，并且离开了她。”
沈嘉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当时陈秀芸既然已经将沈梁生给拿捏稳了，那她就没有必要去继续讨好比沈梁生阶层还低的人了，对不对。”
陆亦辰赞赏地看了沈嘉宁一眼，颔首：“不错，就是这个意思，毕竟陈秀芸讨好旁人不是因为她为人诚恳，而是单纯的因为利欲熏心。”
沈嘉宁嗯了一声。
陆亦辰继续将几个世家的姓氏列在纸上。
写好一串名单，他拿起那张纸来微微眯眼：“这二十多年来，凌江城的势力格局没怎么变过，当初的各具和现在几乎完全相同，嫌疑人一定在这几个名单之中。”
沈嘉宁点点头：“那你觉得，陈秀芸比较可能攀附的是哪一家的人？”
陆亦辰沉思片刻，将几个人品端正的世家划去。
“这些世家的人我接触过，他们一来和陈秀芸没有利益交叉，二来以他们的人品，应该也看不上陈秀芸这样的蝇营狗苟，他们是最不会和陈秀芸合作的人，没有之一。”
沈嘉宁问：“那还有呢？”
“还有……”陆亦辰凝思片刻，缓缓道，“这得看当年发生的事情。”
沈嘉宁若有所思。
是啊，继续这样排查下去是无休止的。
只有查到了当年发生的一切，再从这个名单中排查下去，她才能进一步的发现更多真相。
沈嘉宁深吸了口气，正色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去查清这件事的。”
陆亦辰颔首，缓声道：“沈嘉宁，不要太为难自己，这件事这么多年一直被掩盖得很好，既然如此，要找出真相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沈嘉宁笑笑：“我明白的，你放心。”
她将侦探社的人叫上门来，将资料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