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暖暖和洋洋不肯罢休，还想继续问。
陆亦辰忽然开口：“够了，有些事情不需要多问。”
暖暖和洋洋齐刷刷地看向他，大眼睛里写满疑惑。
暖暖更是萌萌地开口：“为什么不问呀，爹地？”
“没有为什么。”陆亦辰淡淡扫了暖暖一眼，伸手，“来，到我这里来，你们该回去了。”
“哦。”
“知道了，爹地。”
暖暖和洋洋齐刷刷地点头。
佟月珠不乐意了，皱着眉头不快地开口：“怎么又要回去了？陆亦辰，你这是生怕两个孩子多跟我接触么？”
陆亦辰对佟月珠的恶意质问已经习以为常。
他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地起身，正要淡然开口，谁知暖暖却先不乐意了，一手抱住陆亦辰的颈子奶声奶气地道：“奶奶不可以这么说爹地！”
洋洋跟着点头：“是啊奶奶，爹地他肯定是顾虑到你的身体才会这么说的。”
“我……”佟月珠没想到两个孩子会站在陆亦辰那边说自己，脸一红随后强词夺理，“我只是问一问罢了！你们这个爸爸像个锯嘴葫芦一样，他自己不肯开口，谁又能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对不对？”
“不对不对，才不是这个样子呢。”
暖暖和洋洋齐刷刷地皱着小包子脸，认真地摇头。
暖暖更是抱着陆亦辰，一脸的不开心：“奶奶要是这样冤枉爹地，那，那我们就不跟奶奶一起了！”
“是的，奶奶不可以这样！不止是为了奶奶自己的身体，也是为了我们一家子的关系。”洋洋想了想，更是直接表示，“如果奶奶非要这样和爹地争，那我们……我们就不来看奶奶了！”
佟月珠听得一愣。
沈嘉宁也挺懵了。
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刚到了这个地步！
但以佟月珠的性子，她会接受这两个孩子的“要挟”吗？
沈嘉宁觉得不妥，皱着眉头轻声开口：“暖暖、洋洋，妈咪知道你们的心是好的，但你们不可以这样和奶奶说话，知道吗？”
暖暖不服气：“可是……”
洋洋倒是淡定些，直接点头：“知道了妈咪，我们这就跟奶奶道歉。”
暖暖一愣：“道歉，可，可是我们没有说错什么呀？”
洋洋表情严肃地道：“可是，我们让奶奶不开心了！妈咪和我们说过奶奶的身体不好，经不起生气，所以只要是让奶奶不开心，我们就应该道歉。”
“嗯……”
暖暖苦恼地摸着小下巴，整个人陷入沉思。
良久良久，她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我，我道歉。”
“不用道歉了。”
佟月珠原本一直没有开口，这会儿却忽然发了声。
沈嘉宁微微蹙眉地看着佟月珠：“佟董事，您这是？”这个佟月珠，该不是气到连道歉都不乐意接受了吧？
佟月珠表情很是复杂，摆摆手看着暖暖和洋洋：“罢了罢了，我跟这两个小孩子置个什么气？都是我的孙子，我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沈嘉宁听得松了口气。
幸好佟月珠没打算因为这两个孩子的话而发火，要不然，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陆亦辰淡淡开口：“您能这么想就好。”
佟月珠倨傲冷哼：“我原本就是这么想的！”
沈嘉宁见状，也就慢慢放下心来。
只要佟月珠没有像先前那样暴怒，就很好很好。
一家三口又在佟月珠的病房里待了几个小时。
等佟月珠的体力实在支撑不住，她终于打了个哈欠，不得不开口：“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奶奶要休息了，等奶奶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你们再来看奶奶可好。”
暖暖和洋洋齐刷刷地点头：“好，我们听奶奶的话。”
“真乖，真是个好孩子。”
佟月珠忍不住温柔地笑了。
她抬手小心翼翼摸了摸洋洋的脸蛋儿，总觉得自己在洋洋身上看见了曾经的陆亦辰。
“好了，你们带着孩子们走吧。”
佟月珠随即摆了摆手，示意陆亦辰和沈嘉宁离开。
沈嘉宁和陆亦辰一人带着一个孩子，和佟月珠短暂告别后，便径直地走了。
佟月珠看着陆亦辰的背影，心头百感交集。
她和暖暖、和洋洋欢声笑语的时候，仿佛看见了自己和年幼时陆亦辰相处的模样。
陆亦辰成长的时候，她缺席了。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对陆亦辰不假辞色，甚至可以说是态度有点恶劣……佟月珠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很难排除心虚的因素。
没错，她心虚。
有那么多年她待在白家的小岛上，被宋晨照料着。
她本来是随时都可以回来的，但她一直都没有回来。
虽说佟月珠永远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怀孕生子、比如照顾陆睿铭，再比如陆父生了病，需要自己待在他身边……可是仔细想想，她就真的这么繁忙，这么无法脱身吗？
佟月珠长叹了一口气。
不，她没有忙到这个地步，她只是不想回来罢了。
这么多年没能和陆亦辰好好相处，是她欠了他的。
她，欠他的啊！
佟月珠心里百感交集，眼眶控制不住地湿 热了几分。
陆睿铭送走陆亦辰和沈嘉宁，刚回到佟月珠身边就是一愣：“妈，你这是？你怎么哭了？”
佟月珠赶紧擦擦眼泪：“没什么，妈就是有点感慨罢了。”
陆睿铭松了口气：“感慨就感慨，只要你不是生气了就好。”
佟月珠忽然问：“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容易生气？”
“呃，这倒是……”陆睿铭愣了下，期期艾艾地道，“也，也没那么容易生气。”
佟月珠没那么好糊弄：“陆睿铭，你刚才还说我不是生气就好来着。”
陆睿铭没什么底气地干笑：“咳咳，我就那么一说。”
佟月珠皱着眉头，没好气地看了陆睿铭半晌，忍不住一指头戳到陆睿铭额头上：“你呀你！你什么时候能不油嘴滑舌就好了。”
陆睿铭讪笑：“嘿嘿嘿……”
佟月珠瞪了陆睿铭片刻，也忍不住笑了。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氛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