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航这张脸，沈嘉宁是见过的。
那是侦探社资料上出现过的脸，是她曾经被楚管家拿着照片耳提面命过的脸。
刚刚惊吓过度还刚从看守所里出来，对于这样一张脸，沈嘉宁一时间有点失措。
余航没有忽略沈嘉宁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和惊慌，挑了挑眉：“怎么，你认识我？”
沈嘉宁定定神，落落大方地点头：“确实。”
余航一下子来了兴趣：“你怎么认识我的？说说。”
他和余大少年深日久的相处，受了余大少不少影响。
就连说话的时候，也自然而然带上了些许诘问的态度。
齐景焕不乐意了：“我说航子，你可别把我的漂亮姐姐给吓到了。”
余航理都没理齐景焕的态度，冲沈嘉宁咧嘴乐：“来，说说。”
大有沈嘉宁不说话，他就不罢休的气势。
沈嘉宁在余航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捏了捏拳头。
对于这种情况，要说她丝毫都没有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可……转念想想，其实她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反正，迟早是要当面锣对面鼓地开战的，不是吗。
沈嘉宁顿了顿，看着余航，忽然就笑了：“您可能不知道吧，余先生，我是东文医院的工作人员。”
“东文医院？”余航一听就明白了，一拍脑门，“哦，那就不奇怪了。”
齐景焕赶紧问：“东文医院是什么？”
“就是我家下属的一个医院。”余航简单解释一句，挑着眉看着沈嘉宁笑，“你是那家医院的什么人啊？”
沈嘉宁淡淡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护士而已。”
“哦，区区一个小护士。”余航点点头，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齐景焕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我这个兄弟看上你了！像你这样的小护士，能跟在我兄弟身边是你的福气，你可得好好珍惜着。”
“喂！余航，你说什么呢你！”齐景焕没想到余航会忽然这么说，一时间手忙脚乱，“漂亮姐姐你，你别听他胡说。”
沈嘉宁看着齐景焕，心头已经猜到了，余航说的肯定不是假话。
只是……这态度，还真是让人厌恶得很呢。
沈嘉宁垂了垂视线，不卑不亢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余先生是在开玩笑的，放心吧，我不会当真。”
“那就好，那就好。”
齐景焕松了口气，一边还不忘以谴责的眼神瞪了余航一眼。
真该死，漂亮姐姐差点就被他给吓到了！
“如果二位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沈嘉宁淡淡道了一句，只略微等待了片刻，便直接离开了。
齐景焕傻乎乎地看着沈嘉宁的背影，甚至还挥了挥手：“好嘞，漂亮姐姐慢走。”
“我说焕子，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余航满脸不明所以地瞪着齐景焕，“她对你态度冷淡，你自己看不出来是怎么？”
“去去去，你懂什么？”齐景焕恶狠狠白了余航一眼，对于这个差点坏了自己好事的兄弟，他是没什么好脸色的，“要不是你吓到了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怎么可能对我这么冷淡！”
“你……”余航无语。
齐景焕说完，怒气冲冲回到酒吧里去喝酒。
余航跟过去碎碎念：“你还是兄弟吗？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跟我掰了？”
“去，谁要跟你掰了。”齐景焕气不顺，“我这是不想搭理你。”
“那还不是一样的……”
余航跟齐景焕争吵打闹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
沈嘉宁离开之后，想了想又回到了刚才的酒吧门口。
她在酒吧门口驻足，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声音，忍不住地蹙起了眉头。
余航和齐景焕之间的感情还真是不错，他们俩之间的气氛也很好，打打闹闹开开心心的，多好啊。
可是……
现在的余老爷子，情况却很不好。
沈嘉宁眸光微垂，神色收敛，她觉得，自己的计划或许应该更新了。
可能余航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但这不改变他也是余大少计划当中受益者的事实。
更何况，听说这些年余航确实很被余大少看重。
所以，她必须要去好好看看，余航到底是个什么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定主意后，沈嘉宁第二天一早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去医院上班。
她看上去什么事情都没有，照样安安静静的，倒是一同在医院里工作的其他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变得不淡定了。
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
“她不是都已经被抓进局子了吗，怎么还能这么平静的。”
“就是，听说她是害病房里病人的凶手，这都能跑出来到处晃荡，肯定是背后有关系吧。”
“她简直太恶毒了……”
沈嘉宁听着众人的言语，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来到二楼走廊拐角处，她忽然被斜刺里伸出的一只手给拦住了。
沈嘉宁微微一怔，皱着眉头看向对面的高大男人：“是你。”
安德鲁站在沈嘉宁身前，看着眼前女人的眼神里带上毫不遮掩的警惕，不由挑眉：“怎么，你怕我？”
“……”
沈嘉宁没言语，只是继续防备地看着男人。
怕他？当然怕。
这个男人神秘又危险，她没有理由不怕。
看着沈嘉宁毫不掩饰的警惕眼神，安德鲁不由低笑了声：“小没良心的。”
“安德鲁先生，我不是没有良心。”沈嘉宁深呼吸了下，她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说开，“你帮了我的事情我都记得，我也很感谢，所以如果你也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事情，我会很愿意，但……如果你想一直和我保持这样的关系，只是关键时刻在背后推我一把，却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推我一把、以及推我一把之后您想做的事情又是什么，那么，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沈嘉宁说着说着，冲安德鲁微微点了点头。
安德鲁眸光不悦地沉了沉：“为什么要抱歉？你想做什么？”
沈嘉宁平静道：“安德鲁先生，您不应该问我想做什么，而是应该问我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