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默坐在蒲团上,静静地喝着茶。
这阮府只能算是小康了,与石崇他们那般相比就成了贫民窟了。
难怪那楼二货进石府顺走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也不知是找她还是偷东西。
还天外飞盗?就一见钱眼开的二货。
梁月默真是无力吐槽,那人是从高科技的未来来的,又是什么时间追捕者,还是有备而来的,身上没点高科技装备,打死她都不信。
李大娘端了糕点放在矮桌上,然后退到一旁,暗暗地打量起了她。
这姑娘生得好生标致,就是性子冷,让人不大敢靠近。
若是能嫁与郎君,倒是不错。这身材这模样可是万里挑一,全洛阳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比那潘家的小姐好得不是一点两点了,简直就是没得比。
看着姑娘的言行举止,定是高门世族小姐。
佩郎君甚是好,那潘家不要也罢。
他们瞧不起阮家,我们还瞧不起他们呢。郎君这般好的人,与他们联姻简直是往他们脸上贴金,还嫌弃真是不知好歹。
李大娘心里越想越是觉得好。
出了前厅,拉过自家老头,兴奋地说道。
“老李,你看那姑娘怎样?与郎君是不是很登对?那腰身那模样,可真是出挑,关键是人家气质高贵,比那潘家小姐可有内涵多了。”
老李看着老伴高兴地说个停,一个劲地夸那姑娘。
知道老伴又想替郎君说媒了,自夫人离去,他俩没孩子,老伴便将郎君当做了自己的孩子。见潘家欺压郎君,自是不满,这婚期一拖再拖,也不知哪是个头。老伴能不为郎君叫屈么?所以只要见到一不错的女子,便想着说媒拉签好黄了与潘家的婚约。也就郎君好脾气,迁就老伴。若是在别的府里,早就被轰了出去,甚至命也都没了。
“得得,你又想替郎君乱拉媒了。我可不做帮凶。你个厨娘,总想替主子说媒黄那潘家亲,要不是郎君他们好脾气,你这做下犯上的行为,早该挨打轰出去了。”
“你这老头,我也是好心。郎君都没说我,你嚼什么嘴。”
李大娘两手插腰,一副河东狮吼。
阮瞻跟阿喜远远的就看到李大娘一副凶巴巴地训着李伯。
“大娘,李伯又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阿喜笑嘻嘻地走上了前。
李伯伸手拍了阿喜的手臂。
“你这小猴子,你大娘生气就一定是李伯做了什么事吗?我在你心里就没有好了。你这臭小子。”
李大娘一把拉过阿喜,冲着李伯吼道。
“老头子,难道阿喜有说错吗?要不是你说错话,我凶你干嘛。”
李伯见老伴火气上来,赶紧认怂。
“是是……都怪我。我不该顶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阮瞻跟阿喜还有旁的几个家仆都哈哈笑了起来。
这李伯是出了名的疼媳妇,老两口磕磕绊绊了四十多年,依旧好得不得了。
他们这日常的吵闹拌嘴都以李伯的认错结束。
他们早见惯了他们老两口恩爱,对他们又爱又羡慕。
李大娘跟李伯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梁月默早在门口看了他们许久。
这般温馨的画面,主人没有主人样,仆人没有仆人样,他们是那般的和乐融融。这在古代是多么的难得,即使是民主的现代,这般的敞开心扉的开怀温馨也是异常的珍贵难得。
梁月默嘴角扯了一下,苦笑,心里也很是苦涩。
科技发达了又有什么用,人与人之间冰冷得如机器。也许应当这般说,人与人早就失了面对面交流的能力,只能隔着冰冷得机器交流,不就是冰冷如机器了么?
阮瞻也看到了梁月默,眉眼含殇,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想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或是见不是楼七心里很失望,那这姑娘定与楼七关系匪浅了。
阮瞻走上前。
“在下阮瞻,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梁月默收回了思绪,扫了眼眼前的男子。
眉如描,目似星,薄唇含笑,发如墨染。
难怪言魏晋风流,这眼前的少年如嫡仙般,气质出尘,俊逸得让人移不开眼。
梁月默在心里感叹道,面上也带着微微痴迷的神色。
“梁月默,请问楼七可是借住府上?”
“是。只是楼公子现还未归。只能劳小姐再等片刻了。”
阮瞻见来人直找楼七,且看那模样似不愿多说,便也识趣离开,只留一婢女接待。
梁月默见阮瞻走了,很是疑惑,难道自己流口水了?吓到人家了?
……
楼七只穿着亵衣行走,在大路上,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更有女子将手里的绣帕细簪等扔向他。
楼七觉得自己就像动物园里关在笼子的观赏动物。
这感觉真遭,好生不自在。一路被视奸,心里感觉毛毛的,异常不舒服。
楼七将身上的绣帕等扔回了人群,然后八百米冲刺,逃离人群。
“这些古代女人真可怕,跟花痴一样。”
楼七停在一小巷里,望了望远处的人群。
此时已过了午市,许多摊子清清冷冷,不少已收摊走人。
楼七见没什么人,便迅速向着阮府走去。
门口的护卫见楼七一脸狼狈样,还只穿着亵衣在街上晃荡。
“这楼公子不会是被人抢了吧。”
“看着这样子,估计错不了。”
两护卫同情地看向楼七,然后跑到楼七身旁。
“楼公子,您还好吧?这是在哪被抢了?最近是很不平,不少流民逃窜。”
“对,您出门得找几个护卫跟着。不然遇着流民那还得了。”
楼七翻了翻白眼,你们那只眼睛见到我被抢了?我不抢别人的就好了,别人还想抢我的?
楼七心情本就不好,两边一人一脚,自个进门去。
“这身手被抢?那伙流民不是人多就武功不错。”
“不过被抢也没啥丢脸的,这往来的商户官家,哪个没被抢过。这楼公子估计第一次被抢,火气还没散。”
然后两人自觉地爬了起来,重新站回了原位。
想来,也就阮府这般人性化,仆人没一个仆人样的。
楼七三步做两步回了阮瞻的房,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阮瞻给他安排了住宿,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与阮瞻住一起的。
楼七打开衣柜,见里面多是白色及浅青锦衣,只有两件玄色深衣以及一件玉色深衣。
便取了一件玄色深衣,又挑了一套亵衣。
阮瞻见房门开着,里面有声响,衣物摩擦的声响及衣柜门的咦呜声。
很是奇怪,一般没他允许,打扫的仆人是不敢擅自进主卧的。莫说开他的衣柜了。
阮瞻走了进去,撩开珠帘。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具年轻男子的酮体。
阮瞻涨红了脸转过身去。
楼七也没想过阮瞻会那么巧在他刚脱下衣服时进来。
他是没觉得有什么,现代还有大澡堂呢。
若是都不好意思,那洗个啥。
楼七淡定地穿好衣服,还痞痞地吹了一下口哨。
“这回可是你自己闯进来的,我可没有冒犯你。”
阮瞻发现遇着这不知羞的人,真难心平气和。
“楼公子,这是我的房间,我进来还得向楼公子通报一声不成?还有,请楼公子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要在踏进我主卧一步。”
“喂……不是吧。那我睡哪呀?”
楼七感觉怎么样都是自己的错。
阮瞻慢慢恢复了平静,声音清冷。
“我早已安排好了楼公子的住宿,等下可让阿喜带公子去。在下再次申明,若公子再这般随意私闯,便请出阮府。”
得,早上才刚气一回,这次又加火。
楼七觉得自己就是欠抽,没事老惹金主干啥。
阿喜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喊到。
“郎君,郎君,贾公子带一班人气势汹汹地冲进门来了。说要抓楼公子。”
“可知是什么事?”
阮瞻眼带疑惑地看了看楼七,向阿喜问道。
“那贾公子说楼公子打了韩家公子及另外几个世家子弟。”
楼七听此,心里也疑惑。
自己可没有自报家门,想找他也得费一翻功夫。
自己这才回了府,就带人找了过来。不会是一路跟来的吧。若这样,那干嘛不半路截了揍回去,有必要等到回了府,这不是自找麻烦嘛。
“楼公子可否先解释一下?”
阮瞻见楼七脸无惊异,便知他定是干了什么,这前因后果可就由他出了。
阿喜见状,一脸的鄙视。
这人三天两头惹事,没一刻安分。刚一女找来,事也还没解决,贾公子又带着一班人冲了进来。这人是惹事精,一个劲惹事。
楼七见阮瞻跟阿喜都看向自己,咧了嘴笑笑。人都找上门来了,不招憋着生蛋呢。
于是先安抚地笑了笑,这是人家的地盘,还是态度好点。
“我们先说好啊。听后可不能生气。我再申明一下,我可是做好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所以那什么贾什么公子的,应该是中午小巷里我打的那伙人。”
阿喜听到楼七打了贾谧,一脸震惊,他就是再无知,也知道那贾谧是得罪不得了。这人倒好,把人给揍了。若让贾谧告到贾后那去,添油加醋一翻,抄家都是小事,怕的是灭族啊。
阿喜想到这,气得跳脚。
“你这人就是来害我家公子的。那贾谧是谁你不知道吗?你打了他还让人家找上了门来,你想让阮府被灭族吗?”
阮瞻听后倒是没太大反应,只是皱了下眉毛,显然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