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贾后脸黑似锅底,嘴角的冷笑变得很是狰狞,好好好!刚走了一个刘卞,又来一个周处,好得很。真以为本宫不敢拿你们怎样吗?可笑,你们还能比杨骏卫瓘难平吗?不自量力。你们要捧太子是吗?哼,这太子能不能当,还不是本宫说了算。
“周处,你当堂与本宫顶嘴,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娘娘欲加臣之罪,臣岂能不受?”周处也毫不示弱,语气之坚决,让在场的人诧异,这周处今个莫不是吃了秤砣了?
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让在场人心惊胆颤,恐祸及了自己,但也不得不佩服周处的这份勇气跟胆识,只是这之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张华见周处今日是铁了心要跟皇后对到底,且见贾后神色黑峻,忙上前挡在了周处面前,对贾后行礼恭敬道,“皇后娘娘秀外慧中,见解独到,臣等自叹不如。如皇后娘娘所言,太子殿下见外地反叛,护国心切,为此请缨平敌,有如先帝风范。实乃国之幸也。然…”
贾谧在一旁听到张华的话,不由笑出了声,这是在灭火还是在添柴呢?真是老糊涂。
贾谧的笑声打断了张华的话,也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裴頠听着张华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皇后还在气头上,且她最不想听到的便是夸太子的话,尤其是与先帝相比,张华这话一出,皇后心里的气只会起得更大,更不会放过周处。司空大人这是怎么了?刚想出声打断,不想贾谧笑出了声。
于是很不解的看向他,但见他似乎很不自知,见众人看向他,抿了笑,神情略羞赧,心里很是不解,这贾谧说不是故意的可打断得恰好,说故意可看他神情又不像,加之他平时的为人,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他是故意的。
“渊儿,何故笑出声?”贾后对贾谧笑出声打断谈话,丝毫没有生气,反欣慰不已,还是渊儿懂她,这堂上哪一个都比不得她的渊儿,见他被众人看得拘束,不由柔和了声音询问。
“皇后娘娘,臣只是突然想到一个笑话,没忍住便笑了出来,还望皇后娘娘,陛下恕罪。”贾谧上前站在了中间对贾后及惠帝行礼恭敬道。
“哦!是什么笑话,竟让渊儿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可否说说,也让本宫及陛下开心开心。”
“是呀,渊儿,哪是个什么笑话?说来朕听听。”惠帝一听有笑话,不由乐了,赶紧催到。
司马遹握了握拳头,这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就被贾谧破坏了,并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身上,面子可真大。
他原本看到张华等人与贾后争锋相对,以为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导致大臣跟贾后决裂,这到时自己一起事,乐不就是一呼百应了。然现在都被贾谧给破坏了,真是气煞他了。
贾谧抬头看向贾后跟惠帝,眼角扫过了司马遹,见他神色阴郁,心里不由嗤笑,看来还是没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只希望到时别拖累子扶便好。
“臣先请陛下,皇后娘娘赐臣无罪,臣才讲。”贾谧向贾后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好你个渊儿,竟跟本宫卖起了关子。好了,本宫跟陛下赐你无罪,你快说吧。”贾后看着贾谧调皮的模样,心里的阴霾扫了一大半,对他是宠爱得不得。
“臣先请各位猜个谜,谜语是,身黑似木炭,腰插两把扇,往前走一步,就得扇一扇。请问这什么动物?”贾谧扫了一眼众人,缓缓说道。
“贾常侍,这谜底可是乌鹊?”王衍上前了一步,虽是问贾谧,但语里竟是自信。
“不错。太尉大人实在聪明,下官佩服。那在请各位猜一个字谜,嘴巴不多却能闹。”贾谧说完,嘴角的笑越发明显。
这回众人都猜出了谜底,却没有一个人说出来,尤其是张华跟周处愤愤地看向贾谧,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嘲讽他们。
贾后也猜了出来,看向贾谧的眼神带着宠溺跟无奈,渊儿可真调皮,这可是明着嫌张华他们跟乌鹊一般吵了,不过嘲讽得甚妙。
而惠帝根本猜不出来,见没人出来说,以为他们也都白不出来,忙问贾谧,“贾爱卿,这谜底是什么呢?你看他们也都猜不出,你快说说,嘴巴不多却能闹猜的是什么?这一人不就一张嘴吗?难道还有两张的?”
“陛下,是用这句话打一个字。这个字是吵。”贾谧看着张华等人因而不能发,笑得犹是灿烂。
“这是笑话?贾爱卿,朕怎么没觉得好笑,你看在场的也没一个笑的。这不算笑话。哈哈哈哈……贾爱卿,你怎就笑了呢?各位爱卿,你们说是吧。”
惠帝的痴愚外一次刷新了众人对他的定义,但也都只能配合道,“是,陛下说得对。”
“朕有些累了,各位爱卿都先回去吧。现在也都快晌午了,别耽了午膳,皇后您说呢?”惠帝坐得实在困,听着他们说话更是困,只想这快点离开。
“既然陛下累了,各位大臣便都谢恩退下吧。”贾后也不想再听张华他们说太子的好话,但这账她一定会跟他们好好算,看看这天下是谁说了算的。
“臣等恭送陛下皇后娘娘。”
……
东宫里。
“子扶,你怎没将谋划告知太子。这难得的机会,因为陛下全毁了。”裴权从宫回来,立马就去冷子扶书房,质问他。
他们好不容易寻到这次机会,说服了御前监郭英配合他们,又买通了董猛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将张华等人引进式乾殿,窥听贾后的阴谋,引起众怒,到时太子殿下再一表明立场,他们不就都站在太子一边了。
冷子扶手缓慢而匀速地磨着墨,但眼神虚无,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回应裴权的质问。
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他都想到,可却忘了惠帝不受他控制,更是忘了惠帝拥有一个大嗓门。
这个因素实在让他生不出气来,连贾谧都被他算了进去,而这惠帝的嗓门他真没想过。
“逸怀,太子知道我们的谋划,也是我让太子带陛下去的式乾殿。此次未成,虽有撼,但也摸清了底,只要有这些人在,就不怕贾后不露出马尾。”冷子扶抬头看向裴权,徐徐道,“楼七回来了,你可知?”
是的,楼七回来了,他曾说过,若他回洛阳时,故人依旧,他便帮他。所以此时的他是那么的心安,加上这次的试探,将贾后身边的人都摸了个清,到时行事就容易得多了。
“知道,默儿一听他回来,便立马去了阮府找他,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回过府。真不知谁才是他夫君。”裴权没见过楼七几面,却对他的名字熟得不能再熟,因为梁月默跟慕容嫣时不时便会提起他,跟他说他在河阳时的事,尤其是夜盗金谷园二十院之事,他之前便听过了这传得神乎其神的天外飞盗,不想竟是她们口中的楼七,那个冷峻的楼公子。
他也是见过楼七的身手,在前年的中秋宫晏上,那次还是他救了太子。
只是过了不久便离开了洛阳,他未曾与他说过话,也就谈不上认识了,只是听多了倒也好奇了起来。
可见默儿对他那般上心,他这心里可吃味了,尤其还是一比女子还美的男子,他的心里可开心不起来。
冷子扶听裴权话里充满了酸味,不由笑出了声,“逸怀,你这般吃味,怎不拦着月默。莫不是不敢。哈哈哈哈……”
“默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拦她干嘛!宠她还来不及呢。”
裴权也不怕冷子扶笑话,他本就对梁月默一见倾心,她愿意嫁给他是他的三生有幸,这宠都开不及,还拦她做她喜欢的事,说得过么?况默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子,与这京中的女子全然不同,他是上辈子积福这一世才能娶到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