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川低眸看了她一眼,随后走到病床边,见若若的状况稳定,询问着琼婶,“病房就你一个人?”
琼婶应声,随后又摇头,“前面是赵小姐在守着,不过现在不在,估计有事情忙去了。”
闻言,傅凉川面色不由得沉了沉,“说实话。”
琼婶一怔,颤栗着嗓音回答,“赵小姐来过医院,她来了半个小时我就回去说是煲汤,等小公子醒来喝……”
“我刚刚回来,没见到赵小姐……应该是她有事情忙去了,或者去买东西了。”琼婶接着解释着。
傅凉川看了一眼病房,沙发上干净整齐,没有凹痕迹,沙发上也没有沾染着一根女人的长发,全然不像是有人守夜过的迹象。
“去问一下医生,若若还要多久会醒来。”傅凉川吩咐着琼婶。
琼婶应声,随即转身离开。
傅凉川弯腰查看了若若的手,脚,并未看到有可疑的地方。
“好好的,怎么就病发了呢?”
当年,林宛白求助的那些中医,他都见过。
当时那中医明明说过,药到病除的,若非是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复发。
可五年前开始,若若的身体却动不动开始生病,现在却是连旧疾也复发了,这不得不让傅凉川起疑。
琼婶去而复返,见傅凉川正用热毛巾在给若若擦拭身子,“先生,我来吧。”
“没事。”傅凉川执意自己来。
琼婶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勾了勾唇角,可见先生还是对小公子上心的。
擦拭好后,琼婶上前端过水盆,接过毛巾,““先生,医生说小公子的情况,今天就能醒来。给我吧,我来弄。”
这一次傅凉川没有拒绝。
他转眸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若若,沉了沉眸子,“今天会醒来么……”
为什么他觉得若若的情况,今天也未必能醒来?
琼婶从盥洗室出来时,正好看到傅凉川拿起外套正准备离开,“先生,是去公司吗?”
傅凉川回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有事联系简特助就好。”
说完,抬脚离开病房。
走至医院门口,正好看到赵思曼坐着出租车回来,傅凉川看出她身上穿着的是昨天的衣服,并未更换。
赵思曼没想到会在医院门口见到傅凉川,也是一时有些怔愣,但很快便调整了情绪,走上前,“凉川,你来看看若若吗?”
“嗯,刚给他擦拭了一下身子,身子有些干燥。”傅凉川黑沉的眸子锁着赵思曼,一字一句的说着,“病房不能没有人,你要是忙,也得多安排个佣人过来轮流守着若若。”
他一前一后两句话,落在赵思曼耳中,像极了警告。
赵思曼点点头,眸底泛着涟漪,“知道了。”
随后,她看向他搭在臂弯上的外套,“你……去公司吗?”
“嗯。”傅凉川应声,“董事会议。”
说完,抬脚绕过赵思曼,直接走向停在外的车子。
赵思曼转身看去,见他头也不回的直接坐进车子,离开。
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傅凉川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淡漠,甚至就连伊莎贝拉没出现之前还要淡漠。
她不甘心,这五年来,她在他面前极力的扮演好一个合格母亲,一个合格情人,结果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这不是她的最终归处。
她要的,始终都是傅太太的身份。
她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
先前,她还以为循序渐进也可以,现在看来却是大错特错,若是这五年内,她直接了当些,生米煮成熟饭,哪里还有那个伊莎贝拉什么事情。
“长得像林宛白又能怎样,我就不信斗死了林宛白,还能斗不过一个赝品。”
看着傅凉川的车子逐渐消失在视线中,赵思曼转身,径直走向病房。
……
“小姐,你是要去外面吗?”佣人跟在贝拉身后,轻声询问。
贝拉拉开阳台的落地窗,转眸看了她们一眼,“我就在阳台,透透气,你们总不能让我一直待在卧室里面吧,怪闷的。”
说着,当着佣人的面直接打开落地窗,抬脚走上台阶,直接走到阳台。
一走上阳台,入眼全是小雏菊,不同色系。
贝拉站在花苗前,弯腰,伸手触摸了一下,“是真的花苗……”
“这些花都是少爷种的。”一个年长的佣人走上前,告知贝拉。
“哦哦。”贝拉对这些小雏菊是谁种植的,并无太大兴趣,站直身子,走到围栏前,眺望着不远处的海岸以及一旁的马路。
那一条马路上有一处公交站,每天差不多四十分钟一班车。
贝拉看了一眼别墅到马路的路程,要走过沙滩,还要再穿过一座木桥,才能走到公交站。
白天不行,沙滩人少,傍晚则比较多些,会有不少年轻男女到沙滩边散步,约会。
人多,利于她逃跑作掩护。
眼下她需要从楼上抵达楼下,这是个问题。
她没想跳楼下去,会摔伤的,不划算。
可二楼到一楼有一扇密码门,她不知道密码,根本出不去。
“少爷。”佣人的声音将贝拉的思绪拉回,转身,只见宋清河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银白色的居家唐装服,整个人显得很是温和,与先前的不羁截然不同。
“在看什么?”宋清河走到贝拉身边,嗓音淡淡,却又不失独有的磁性。
“看海,海鸥,还有游客。”贝拉不在意的回答着。
“哦,我还以为你是在看那个公交站。”宋清河说着,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马路边的公交站,“那车子开往火葬场。”
闻言,贝拉只觉得浑身一股子恶寒,抬眸,诧异的看向他,“你见过啊?”
“嗯。”宋清河应声,随后低眸看向她,询问,“你想看吗?”
贝拉摇摇头,“不想。”
说完,退后两步,与宋清河拉开距离,直接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宋清河身上竟然有种忧郁王子的潜质。
宋清河看着贝拉仓皇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角,眸底腾起一丝笑意。
站在一旁的老佣人,见此,却是眸光黯了黯。
回到卧室,贝拉直接喝了两杯水,压压惊。
原本还想着坐公交逃跑,结果那居然是个平时接送亡人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