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晋城,傅公馆
一声巨响,将公馆内的所有人都惊醒。
正入睡不到半个小时的尉管家,被这一声巨响吓得一路边穿衣服,踉跄的从卧室赶到客厅。
“怎么回事?”尉管家披着外套询问迎面走来的守夜佣人。
守夜佣人低着头,不敢言语,伸手指了指楼上的方向。
尉管家抬眸看去,见三楼长廊处,蒙山跟卓信二人正站在门口,蒙山面色淡漠,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反观卓信倒是一脸着急。
屋内,打砸东西的声音不断,听的卓信一颗心突突直跳。
“先生这是怎么了?”
在今日之前,卓信虽未见过傅先生有好脸色的时候,但像今日这般大动肝火却还是头一次。
蒙山未回应卓信,听着卧室内传来的声响,面色如常。
见此,卓信垂在身侧的手时而握紧,时而松开,不知该如何。
卧室内,傅凉川站在一地狼藉中,猩红的眸子盯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影子,从齿缝中愤恨的挤出几个字,“林宛白!”
他明明警告过她的!
他以为按着她的性子,只要他跟她的婚姻依旧在,她绝对不会越雷池半步。
如今想来,是他高估了林宛白的自重。
傅凉川周身布满寒意的盯着散落在茶几周围的照片,照片上窗帘一处缝隙中可以清楚的看到霍衍将贝拉打横抱起的画面。
通过窗帘掀起的一角,亦能清楚的看到床尾处。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鲜血横流,可他却似是全然没有察觉。
“蒙山!”傅凉川冷声喊来人。
一直在卧室外候着的蒙山,听见傅凉川喊自己,推开门走进屋内,“先生。”
“通知下去,准备动手。”傅凉川狠厉的嗓音在卧室内响起。
闻言,蒙山有片刻的怔楞,“可之前定好的时间是在六月中下旬的时间……”
眼下突然提前行动,只怕原定的部署会出现纰漏。
傅凉川扫了蒙山一眼,语气强势不容拒绝,“按着我吩咐的去做!”
“明白。”蒙山应声,而后转身离开。
卓信看着蒙山出来,立刻迎上前,“先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交代了你什么事情?”
蒙山看了他一眼,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转移话题道:“保护好先生,这是你的工作。”
说完,抬脚直接走下楼梯。
卓信还想着跟上去,卧室内传来傅凉川喊自己的声音,“卓信,进来!”
卓信看了眼大步走出客厅的蒙山,收回视线后,走进卧室,“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叫人进来打扫。”傅凉川坐在沙发上,黑色的西服领口敞开,他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任由着伤口鲜血直流。
卓信看到他手上的伤,“先生,需要联系家庭医生吗?”
闻言,傅凉川低眸扫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不用。”
说完,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起身,径直走进浴室。
没一会儿,浴室内便传来了水流声。
卓信站在卧室中央,看着一地的碎渣,伸手揉了揉眉心,随后转身走出房间去唤来佣人做清扫。
尉管家带着佣人来到卧室,站在门口看到被砸的几乎无落脚之地的卧室时,惊愣不已,随即吩咐着佣人,“赶紧收拾吧,先生出来之前务必清理好。”
话音刚落,佣人一个个立马利落的收拾起来。
“尉管家,这个……”一个女佣站在茶几前,指着地上的一沓照片,转身询问着尉管家。
尉管家走上前,弯腰捡起照片,当视线落在贝拉的面庞上时,心地不由咯噔了一下。
怪不得自家先生今日发这么大的火气……
女佣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尉管家,“这个要怎么处理?”
“这个我来,你先去忙其他的。”尉管家拿着照片,随口交代着。
佣人应声后,转身离开茶几处去收拾其他的。
尉管家拿着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皱了皱眉,轻叹一声,拿着照片,转身走到电视机柜前,将手中的照片放入了抽屉中的一个相册里。
傅凉川沐浴完出来,卧室内已收拾干净,除了墙上仍有几道水渍诉说着方才的遭遇。
他穿着浴袍,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看了一眼茶几周围以及沙发的位置,却见没了方才的照片,刚想开口喊人,可转念一想,那些照片对自己又不是什么好事情,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
游晔苑。
贝拉睡的迷迷糊糊的,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将自己抱起来。
她想睁开眼睛,可无奈眼皮过于沉重,根本睁不开。
卧室内,幽暗的床头灯闪烁着,映出二人交叠着的身影。
霍衍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贝拉身上,调了调床头灯的亮度,正准备离开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
“别走,别走,不要扔下我。”
睡梦中的贝拉,轻声呢喃着。
霍衍转过身,悠黄的灯光下,能清晰的看到贝拉眼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霍衍在床沿边坐下,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话语温柔,“不走,我一直都在。”
他将贝拉从被窝中伸出来的手放回到被子里。
在床沿边坐了许久,直至贝拉不再发出呜咽抽泣声,这才起身离开。
凌晨三点,贝拉从噩梦中惊醒,坐在床头,抱着被子缓解着情绪。
好半晌才将意识逐渐拉回,看了一眼屋内的摆设,才发现是在自己的卧室里。
她不是应该在小宝的卧室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贝拉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刚准备站起来,整个身子瞬间就软了下来
一时间,腹部的疼痛感席来,全身的冷意瞬间蔓延开来。
正在书房办公的霍衍听到声响,跨大步赶过来,推开房门见贝拉正坐在地上。
“你怎么了?”霍衍打开卧室大灯,整个房间瞬间亮堂了起来。
贝拉回头,这才注意到刚刚身子发软的时候,不小心打饭了茶几上的相框跟闹钟。
“我……”贝拉刚想说她也不知道,一回头,看到床单上的一抹鲜红,瞬间红了脸。
伸手拉过一旁的被子遮掩住,双手撑在床沿边第一时间坐上床,“没什么,刚刚只是双腿有些发麻,起身没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