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林宛白，眸子里仍有闪烁的星光，脸上带着浅显的笑意。
他的指腹轻轻的摩挲过照片，回眸看了一眼屋内新换的家具摆设，眸底闪过一丝落寞。
房子物品能复原，却唯独人不能。
“先生。”门外，传来维姨的声音。
傅凉川回眸看向门口，“什么事情？”
“这是之前一个邮差送过来的，之前您不在，就给收在我这里了。”维姨说着，将一个贴着邮票的信封递给傅凉川。
男人伸手接过，见信封背面的背景，是H市的美术学院。
维姨见他收下，转身离开。
傅凉川拿着信封，抬脚走到阳台的藤椅前坐下，拆开封口，从里面取出来一沓照片。
照片上的背景地点仍是H市的美术学院。
而隆城美院的梧桐树，远近闻名。
傅凉川拿开面上的一张照片，看到第二张照片时，瞳孔骤缩。
接着是第三张，第四章……
地址仍是在美院，且照片上的人始终都是同一人，只不过到了后面，则多了一人。
满是落叶的梧桐树下，女孩子抱着画板急匆匆的在前头行走着。
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个身高提拔的男生。
男生背着一个斜挎包，一件外套随意的搭在肩上，看上去很是漫不经心，但男生的视线却出卖了他。
他将照片翻过来，一行字赫然映入眼帘。
‘你所不在乎的，恰是他人求而不得的。’
傅凉川将翻看其余照片的背面，只见反面皆有这么一段话。
他握着照片的手倏然握紧，脑海中浮现出当日在锦城别墅见到那人时的情形，“宋清河……”
傅家跟宋家，来往已有数年，唯一来往频繁的便是宋家大少爷，宋御庭。
至于宋清河，二人的接触几乎为零。
宋家也对这个私生子并无过多关照，以至于外人时常不记得还曾有这么一号人。
傅凉川放下照片，拿起信封看了一眼，见里面还有一张照片，取出来，入眼的是一张黑白照片。
看上去像是监控画面中截取出来的。
照片上是一辆轿车从山路下来的景象，仔细看去，隐约能看到车内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闭着眼睛，脑袋靠在男的肩膀处，身上披着一件外套。
傅凉川反复看了一遍后，才看出来里面的人正是贝拉，而她边上的则是宋清河。
照片上的山路也十分熟悉，看着像是南易山。
直至翻到照片背面，傅凉川这才肯定，照片上的山路就是南易山。
贝拉去南易山找陆老的第一次，是从陆老家门口消失不见的。
“宋清河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易山？”傅凉川轻声低语。
贝拉见过宋清河，二人之前是认识的？还是巧合？
“蒙山。”傅凉川喊来蒙山。
听到喊声的蒙山，一走进来，傅凉川便将信封递给他，“去调查一下这个信是谁寄过来的。”
“还有去调查一下，宋清河跟南易山的陆老是什么关系。”傅凉川吩咐着。
蒙山接过信封，应声后离开。
傅凉川的视线落在梧桐树下二人相隔不到两百米间距的照片上，眼眸微沉。
……
晋城，宋家。
宋御庭在书房内刚开完视频会议，搁在桌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来自傅凉川。
“有事？”
“是有事。”电话一头，傅凉川指尖夹着照片，沉缓开口，“你六弟，曾在H市待过？”
闻言，宋御庭缓过神来，“你怎么知道？”
得到答案后，傅凉川接着开口，“林宛白也曾在H市就学，二人还是校友。”
宋御庭一听，面色逐渐紧绷起来，“六弟在H市是作为交换生过去的，没待太久。不过，林宛白在H市的美术学院这事情，我才知道。”
“你不知道？”傅凉川疑惑。
林家在晋城虽不是特别大的家庭，但也不至于到在晋城豪门中没有消息的地步。
“两家不怎么来往，怎么可能会知道人家女儿在哪里读书。”宋御庭解释。
“那你妹妹呢。”傅凉川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到了宋冉晗身上。
宋冉晗对林宛白的恶意闹剧，他不认为二人才是初相识。
宋御庭握着的手机的手一紧，反问，“凉川，你这是要因为先前，我妹妹针对霍太太做的事情追责？”
“那还不至于，只是突然知道了宋六少跟她在一所学校就读过，好奇。”傅凉川将语气切换成漫不经心的调子，“毕竟，林家早些年对我们傅家说的是，他们女儿鲜少跟异性接触。”
听傅凉川这么说，宋御庭提起的心稍稍有些放下，“你这是要将她在遇到你之前的所有异性全部扒拉出来，一一针对？”
傅凉川沉默，低眸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被揉捏的皱巴巴的照片，欲言又止。
“凉川，我听冉晗说那位霍太太跟她长得挺像的，虽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宋御庭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后又开口，“五年了，放下有那么难吗？”
傅凉川手一顿，听着电话一头的宋御庭继续说着，“她在的时候，不是你折磨她，就是她折磨你，现在林家如今家破人亡，代价也够了。若是你大哥还在，定然不希望看到你今日这般。”
傅凉川夹起一根烟，点燃香烟，烟尚未递到嘴边，便听宋御庭再度道：“顾墨之前叮嘱你要定期体检，去了吗？”
傅凉川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没有，最近挺忙的。”
宋御庭语噎。
知晓他这只是借口罢了。
傅氏最近是发生了不少风波，但还不至于让他连体检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顾墨，我有些时间没见到他了。”傅凉川借机岔开话题。
“我也没有，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宋御庭接了一句，随后又觉得哪里不太对，“你最近都没见过他？”
“嗯。”傅凉川低沉出声。
“大约是顾家老爷子看的紧。”宋御庭轻叹一声，而后开启商务话题，“洛城龙市长的母亲寿宴，听说你准备出席？”
“嗯，龙市长刻意邀约，不出席显得不尊重。”傅凉川随口说着。
“我可是听说，霍氏也受邀了，你这确定不是冲着人去的？”宋御庭调侃着。
“一半一半。”傅凉川低沉回答。
冲着人去是真，但为了傅氏的生意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