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是谁去采摘的?”贝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傅先生?傅凉川?
“傅先生啊。”小勺拿起床头柜上的托盘,将空了的药碗搁在上头,“我想着我熟悉山路,自己去快些,结果他自己偷摸跟了过来,不过也好在他去了,不然今天我肯定要空手回来。”
“这些草药,这几年这岛上不大有了,不是那么好找。”话落,小勺看了一眼贝拉,见她似是在想什么,也没再出声打扰,端着托盘转身走出房间。
贝拉回过神来,屋内已经没了小勺的身影。
傅凉川上山去采药?
贝拉伸手捂着自己的左侧腰部,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真当她会相信吗?
她自然是不信的。
若非有所图,他会有这么好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敷着药膏的缘故,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觉得后腰明显比之前要舒服很多。
贝拉后腰处垫着柔软的枕头,坐在床上,考虑着程北尧为兄翻案的事情。
先前她不想帮,但傅凉川后面的那一番话,的确是点醒了她。
不管自己的父亲究竟有没有做那一份举报信中的事情,林氏的高层中的确有几个老鼠屎。
同傅凉川结婚的那五年,父亲不止一次的想要让她接手林氏,让傅凉川自己去打理傅氏。
其中的缘由,应该也有这件事情的成分在。
…………
顶楼,阳台上。
韩逸轩拿着从小勺那里拿来的药膏走到傅凉川身边,将东西搁在桌上。
“你这是真的当她当成林宛白了。”不同于先前的询问,这一次韩逸轩说的是肯定句。
藤椅上,傅凉川背对着他而坐,回眸看了一眼桌上的一个陶瓷瓶子。
“这是当地人自己做的草药捯饬出来药膏,对擦伤管用,还不会留疤。”韩逸轩说着,拉开一侧的椅子坐下。
傅凉川伸手拿起小瓷瓶,并未打开,只是看着外头的标签,“程北尧这个人,你怎么看?”
“一半一半。”韩逸轩随口说着,“程北尧究竟是弟弟还是就是他本人,我们都无从佐证,程家已经没人了,程家二老在儿子入狱后不久便相继去世,至于这个程北尧有没有这个人,我们谁也不知道。”
随后又补充了句,“岛上的人封口如瓶,给的信息模棱两可,等出去了,再调查,怕也是查不到什么了。”
闻言,傅凉川眸光微变,深邃如深渊的眸子中暗流涌动。
“我就不明白了,那个伊莎贝拉又不是林宛白,为什么程北尧会觉得能通过她让林母代替林氏出面?”这一点,韩逸轩无法想通,“虽说是林母的干女儿,可她有这么大的话语权吗?”
闻言,傅凉川回过神来,握着小瓷瓶的手一紧。
韩逸轩将他这一动作收入眼底,挑了挑眉,“你是想到了什么?”
“林母手中有林氏大量的股份,若她已经转让了的话……”说到这里,傅凉川便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韩逸轩一听,便明白了。
“那程北尧是如何得知的?”韩逸轩轻声开口询问。
“吩咐他做事的那个人。”傅凉川仅能联想到这一层关系,“他绑架伊莎贝拉的目的就是为了毁了她的容貌。”
闻言,韩逸轩怔楞了数秒,“女的?”
傅凉川转眸看向他,眸中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么判断的?”
“只有女人才会想着毁掉另一个女人的容貌,那便是为情咯。”情场之事,韩逸轩比傅凉川的阅历要稍许丰富些,自然能联想到他所忽略的地方。
“人家是霍太太,可见对方大概是同霍衍有什么关系吧。”韩逸轩的话让傅凉川自然的联想到了霍衍身上。
韩逸轩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但转念一想,便又觉得未必。
余光偷偷的扫向傅凉川,正好被他捕捉到,“有什么想说的?”
傅凉川打开小瓷瓶,从里面沾了稍许药膏,均匀的涂抹在手背受伤的部位。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你跟赵思曼之间……”韩逸轩把玩着桌上的一把小茶壶,话语中带着试探,“你离开晋城有些时日了,好像也没见你多惦念那位。”
傅凉川将小瓷瓶盖上盖子,抬眸扫了他一眼,“风大,进屋吧。”
话落,傅凉川带着小瓷瓶起身走下楼。
韩逸轩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眼底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傅凉川下楼时,正好看到小勺扶着贝拉从房里出来。
“怎么起来了?”傅凉川嗓音沉缓,目光落在贝拉身上,俨然是在等她开口回答自己。
小勺觉察到二人之间诡异的气氛,主动开口解释,以此缓和一下这僵硬的气氛,“贝拉姐说,待在床上太久了也不好,反正腰也没那么疼了,就稍稍运动一下。”
“小勺,你去买一下今天晚上的菜。”程北尧从厨房出来,身上穿着围裙,说着,递给她买菜的钱,“晚上的菜不够。”
小勺伸手接过,犹豫的看了一眼贝拉跟程北尧。
程北尧全然不理会,催促着她,“早去早回。”
“贝拉姐。”小勺小心翼翼的开口,“那我先离开一下?”
“你去吧,我自己在这里走走就好。”贝拉将手抽回,而后一手扶着一侧的墙,一手扶着腰,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
小勺拿着钱,路过傅凉川身边,对着他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道:“你去扶着她,会摔跤的。”
话落,抬脚走出屋子。
贝拉扶着墙壁,缓慢的移动着步子,没多久,腰就开始发酸起来。
原本还直着的腰,慢慢开始有弯曲的迹象。
傅凉川站在她身后,放在裤兜里的手缓缓拿出,而后又放回,如此重复了数次。
胖子在先前卧室安装落地窗,安装好后,直接从卧室出来。
卧室的方向是在过道拐角处,一出来没留意到在外面走动的贝拉。
两个人碰撞了一下,贝拉想要避开,可腰部的不适让她不敢有大动作,但脚下仍是没站稳,整个人便往一侧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