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桀……”余菁的声音已经哽咽,安子桀从来没有这般对待过她,简余生不过是被烫了一下,他就这样担心,如果真的有一天她亲手杀了她,难道安子桀也要杀了自己吗?
安子桀冷冷的看了余菁一眼,转身离开了书房,余菁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泪眼朦胧,她真的再也得不到安子桀的心了吗?
得不到,她也不会把他拱手让人,她宁愿亲手毁了他。
安子桀回到房间,简余生已经闭了眼睛,鼾声匀称的响起,让安子桀也不由静下了心。
简余生的伤口并没有处理,安子桀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拿过还被握在简余生手里的药膏,挤出白色的膏体,轻轻抹了上去,简余生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可也许是真的太累了,感觉到了疼痛,但始终没有醒过来。
生怕她疼,擦药的时候,安子桀还不忘吹着气来减轻简余生的疼痛。
直到红色的伤口被药膏覆盖,他才算是放心下来,看着睡得香甜的简余生,安子桀微微牵起了嘴角,“笨蛋,你说以后我该怎样保护你?”
安子桀从来没有这样束手无策过,爷爷的禁锢,余敏的牵制,还有余菁的威胁,不行,他不能再这样任人牵着鼻子走了,这样下去他不但保护不了简余生,反而自己也会落进别人的陷阱里任人宰割。
一夜,安子桀守在简余生的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次日,当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简余生缓缓醒过来,身上的疼痛感已经减轻了许多,蠕动了一下身体,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紧紧的被人攒在手里,她从床上坐起,试图把手拿出来,可是就像粘住了一样,她牵着嘴角,看向一旁闭着眼睛的安子桀,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看过他了。
慢慢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安子桀的脸廓,他眼皮子眨了一下,吓得简余生忙缩回了手,担心安子桀醒来会尴尬,她又迅速躺下,禁闭着双眼开始装睡。
果不其然,没到一会儿的功夫安子桀便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去关心简余生,看到她安然无恙,他也放心下来,轻轻将她的手在自己的手掌里抽离,慢慢放进了被子里,又替她往上拽了拽被子,生怕布料沾到伤口上,又故意晾开那条伤腿,这来来回回已经是十几分钟,在所有事情都认为办妥以后,这才放心的准备离开。
转身后,简余生半眯起了双眼,正想看着他离开时,安子桀又忙回过了身儿,简余生顿然又闭了眼睛,他慢步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去,一吻温柔的落在她的额头,简余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极其的不自然,可是又不想睁开眼睛和安子桀对视,只好强忍着,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这才从床上弹坐起来。
脸色涨得通红,简余生还在沉浸在刚才的那个吻中,殊不知嘴角的弧度已经快要咧到耳根上去了。
楼下汽车的引擎声轰轰作响,简余生连连爬到了窗边,看着那辆劳斯渐渐驶出自己的眼底,嘿嘿傻笑了两声,又重新跌回到了床上。
女人总是这么傻吧,就算被人伤的遍体鳞伤,只有心里在乎的那个人对自己一个投怀送抱,甚至一个微不足道的表情,动作,都有可能再一次让女人沦陷进去。
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到了8点,简余生从床上爬起,腿上的伤被涂了药膏已经没有那么痛了,紧身的裤子是穿不了啦,她支撑着身体翻下床去,习惯性的拉开衣柜,只见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的在里面躺着,那一刻,心底蓦地涌起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
简余生找了一个宽松的裤子穿上,刚好不会碰到伤口,虽然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可是却无法挡住她此刻内心的雀跃,打上车朝公司走去,一路哼着小曲,看向窗外,外面的枝叶已经掉光,但心情好,看什么都是美丽的。
就在要把视线收回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恍然从自己眼前闪过,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突然喊了一声:“停车。”
“小姐,还没有到地方呢,你确定要下车?”
简余生点了点头,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了码,付了车费,很着急地说道:“临时有点事,师傅从这路边一停就好。”
车子停稳,简余生拉开车门,朝着那抹身影踉跄着脚步跑了过去,离着距离越近,眼底泛起的泪花就越多,“妈!”她叫了一声,余姗在听到简余生的声音时,脚下的步伐明显停顿了一下,可她没有停下,反而是加快了脚步。
简余生腿脚不好,余姗行动很快,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把她甩出去了很远,看着余姗离她越来越远,简余生一着急想要跑,可是她低估了自己腿上的伤,只是迈了一步,强烈的疼痛感已经让她跌倒在地,紧锁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边的人纷纷看向简余生,可都像是当作透明人一样视而不见,就在简余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眼前蓦然多了一只手,她抬眸看去,泪再也没能忍住的流了下来,“妈。”
余姗看到简余生摔倒之后又折返了回来,她把简余生扶起,正准备要离开时,简余生一下抱住了她,语气里带着丝许的撒娇,“妈,上一次你匆匆而别,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担心你,我回来也找过你,可你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妈,我不懂,不懂为什么明明你还活着,可是就是不愿意认我,难道在你的心里,你真的想要把我弃之不顾了吗?”
“……”余姗没有说话,更确切的说此刻她的心是乱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只能强行把简余生推开,两人都哭成了泪人,余姗看着她含辛茹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终是没能忍心的离开,蓦然抱住了她,声音哭的有些沙哑:“余生,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不想认你,是我真的有苦衷。”
“你,承认是我妈了?”
余姗点着头:“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啊,你又让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你这样?余生,对不起,都是妈的错。”
简余生咬着嘴唇,没想到这个惊喜来的这么突然,这一刻她甚至都觉得是老天爷在关照她。
母女二人相拥而泣,但余姗的心里更多的是愧疚,半晌她才问道:“余生,你会不会怪我?”
简余生摇着头,紧紧地抱着她十几年未见的母亲,“我怎么会怪你,你是我妈啊。”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伤害你的事情,你也不会怪我吗?
余姗的心情越来越乱,一边是她爱的女儿,一边是她爱的男人,这个选项她又该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