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了子桀,你的病刚养好,医生说你的胃已经喝成了胃穿孔,再这样下去恐怕就要胃出血了,三年前好不容易把你从死神里拽回来,你现在又何必糟蹋自己的身体,你别忘了你体内流着我的血,没有我的命令你凭什么这样糟践?!”余菁抢过安子桀手中的酒瓶,猛然砸向了地上。
安子桀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手狠狠地扯住余菁的领子,满身的酒气和满脸的胡须,已经看不出往日帅气的他。
“余菁,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年前其实是你故意拿着请帖去的海滩!如果不是你,余生她也不会跳海,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还住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这一切都是余生的!”
安子桀猛地松开了手,余菁狼狈不堪地瘫坐在地上,冷笑着。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是,她是住在这里,可是又有什么用?
三年前,因为爷爷的压迫,加上安子桀的消极,所以他们登上了婚姻的殿堂,可是那天安子桀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两人的婚礼当场取消。
一场婚礼,新郎丢下新娘毅然离开,安城的人足足笑话了她三年,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别人的冷嘲热讽,谁又曾理解过她,安慰过她,谁又曾真正感受过她此刻的心里。
不过她的这一切在安子桀的眼里,不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
再后来爷爷为了这件事情大病了一场,安子桀不敢再贸然做些什么,她因此搬进了庄园,安子桀在爷爷的面前逢场作戏,可是事后便把她当做垃圾一样丢在一边。
再不然就是喝酒,庄园里过去私藏的酒几乎已经被安子桀喝光,几度被送进医院,医生告诉她他是胃穿孔,再这样下去,恐怕就得成胃出血了。
可是安子桀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安氏的业绩也是一落千丈,很快从全球榜首的企业名单里瞬间滑了下去,安老爷子自然是心里恨得痒痒,可是现在的安子桀就像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一样。
安子桀抓起桌子上的另一瓶酒,直接灌了下去,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绞着一样,他早已经见怪不怪,简余生死了,他的心也好像死了一半,曾经他从来不以为自己会这样爱上一个人,曾经他也以为随着时间的消逝,他也会渐渐淡忘简余生。
一切都不像他像的那样,时间越长,他对简余生的爱便越深几分。
而且在他的心里,他一直坚信简余生没有死,毕竟他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尸体,虽然这三年里不断有人给他说,她或许早已经被鱼吃光,又或者早已经泡的腐烂,可是他不信,见不到尸体,他就坚信她还活着。
安子桀一个不稳,手里的酒瓶顿然滑落下去,摔在余菁的脚边。
啪!
强烈的一声响,吓得余菁尖叫了一声,身体猛地往回缩了一下,溅起的玻璃飞过她的脸颊,划出了细小的伤口。
可是安子桀就如没有见到一样,不管不问,径直出了家门。
“子桀,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余菁不敢再停留下去,毕竟他喝成这样,就这样出去,肯定会出时间。
而且他身上的衣服这么少,现在又是寒冬腊月,若是晕倒在路旁这样睡一夜,定是要冻死了。
余菁从椅子上抓起衣服就冲了出去,可是这样紧赶慢赶的,还是把安子桀跟丢了,只能在路上寻着。
安子桀左摇右摆的走在路上,他这样用行尸走肉来形容他不为所过。
三年了,简余生,如果你没有死为什么不肯回来找我?
你恨我,怨我,你回来冲我发出来啊,你这样一声不吭究竟是什么意思?
同三年前在海边一样,安子桀薄唇缓缓张合,齿间发出了余生两个字。
吱——
不远处,轮胎磨地的声音让人刺耳,安子桀愣在原地朝那个方向看去,就见灯光闪烁的前方,有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的怀里正护着一个孩子,女人抱着他蜷缩在一起,司机骂咧的声音骤然响起:“不要命了啊!”
女人看到自己平安无事,忙站起,拉着小孩往路旁走去,还不忘双手合十对司机说了一个抱歉,司机没好气的又骂咧一声,很快再次开车离去。
车刮过的风刚好把女人的长发撩起,只是那么一瞬,可是安子桀便再也挪不开眼睛,即使现在已经是晚上,即使他的有些晕,可是他不会认错那个女人就是简余生。
她回来了?
安子桀兴奋地就要过马路,他和她的距离不过一个马路之远,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车流突然涌了过去,愣是隔断了他和她即将要见面的路。
女人看着小孩子并没有受伤,牵起嘴角让他离开,看着那活蹦乱跳的小孩子,女人的脸上瞬间划过一丝阴霾,没有多想,只是叹息一声又马上恢复了正常,站了起来,直到看到小孩子走远,她才离开。
“余生!余生!”安子桀在对面叫着。
简余生隐约中觉得有人在叫她,可是当她四下张望,就在望向安子桀的那个方向时,公交车突然驶过,那个高度刚好把安子桀挡住,她并没有看到他,只是耸了一下肩,立马就离开了。
安子桀挪着脚步,可是当公交车驶过去的时候,简余生的身影已经在他的眼前消失。
酒意一下子烟消云散,三年里,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的清醒。
就在他还在路上找着关于简余生的踪影时,余菁也跟了上来,她把手里的外套披在安子桀的身上,可是瞬间便被安子桀抖开。
“子桀,天气冷,你……”
“露西,帮我查一下简余生这个人所有的记录,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安子桀不知道什么时候拨通了电话,一旁的余菁离开愣在了原地,刚刚安子桀嘴里说的人是简余生吗?
他怎么突然想到要查她?
三年里虽然从他的嘴里没少听到简余生这个名字,可是他从未这样紧张过,现在又让露西查她。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余菁的心里涌上一个念头,可是很快便被她否了,她摇摇头,不,不可能,人沉入大海怎么还会活着?
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可是她的心里却是越来越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