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在背后的视线如芒刺背,但是已经没人在意他了。
越青瓷靠在司拂澜的怀里,俩人上马离开。
司拂澜的声音里面难得有了歉意:“抱歉,谢致的动作超过了我的预料。”
准确的说,是谢致对越青瓷的爱意竟然不受控制的到了这个程度,皇帝那里都顾不上,就直接冲到了越青瓷的房间里。
简直像是鬼上身一样。
越青瓷苦笑着摇摇头:“无妨。”
司拂澜心中微微一动:“里面发生了什么?”
越青瓷极少会露出这幅模样,俩人到底有他完全不了解的前世,他看见越青瓷的时候,越青瓷已经被谢致伤害的体无完肤。
可是伤害之前呢?
越青瓷当真对谢致没有动过一点心?
她可是为谢致做过那么多事情,若是真的一点心都没有,想想也不正常。
密密麻麻的酸味从胸腔深处漫上来,司拂澜压抑住,但是抱着越青瓷腰间的手却收了一点力。
越青瓷的头顶被司拂澜照着上次的模样扔了一件黑袍,她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便问:“我们要去哪里?”
司拂澜就笑:“带你去开心的地方。”
越青瓷也跟着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相信司拂澜的话,或许是因为,像是司拂澜所言,他真的是她的福星。
每次来到她的身边,都是在救她。
也是见了鬼了。
“我的那位大伯母,还有越霜柔,他们不该找那个道士。”
越青瓷突然提到了这件事情,司拂澜有些疑惑,问道:“什么?”
越青瓷就笑:“明明能证明我多灾多难的人,是你。”
司拂澜顿了顿,随后胸腔震动,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
他开怀极了。
“谁说不是?不过她们太蠢,自然发现不了你我之间的秘密。”
你我之间的秘密。
越青瓷舔了舔唇,与人有一件共同守护的秘密,竟然是一件如此甜蜜的事情吗?
“好了,你可以把衣服摘下来了。”司拂澜说。
越青瓷迟疑地抬起手,她躲在司拂澜的外袍里,就好像有一个特地为她所设置的安全屋,只要在里面,外面就没人能伤害到她,所有的风雨都落在司拂澜的手心,他全都为她挡去了。
可要是自己出现,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越青瓷迟疑了很久,司拂澜也不催她,只是驾着马儿,朝着前方疾驰。
她摘下了头上的衣服。
映入眼中的,是大片大片的绿色,宽阔无比,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山林。
和刚才的马场很像,不过更大,更漂亮,有一种野性与自然的美,也没有任何的守卫军。
“这里是哪里?”
她的声音被吹散在风中,于是司拂澜大声地说:“你说什么?”
越青瓷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我说,这里是哪里?”
司拂澜笑了:“是自由的地方!”
其实这里就在马场不远处,是一片专门用来野猎的地方,是皇帝专门拨给司拂澜的,里面特意被做的很宽阔,外人看来就是一片普通的马场。
可是司拂澜带着越青瓷却往林子的方向钻。
越青瓷心中隐隐有所感,果然,这片草地跑过以后,密林之内,不见天日,只有斑驳的阳光和细微的虫鸣声。
与一般林子比起来,却干净很多,地上的草有被修整的痕迹,没有过多的蚊虫。
司拂澜不像是头一回来这里,他带着越青瓷往里面深入,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马,越青瓷的眼睛已经被大片的绿完全晃晕了。
司拂澜跳下马,他朝着越青瓷伸出手;“下来。”
越青瓷搭着司拂澜的手,扑进他的怀中,脸色有些发红,往后退了一步,半真半假地说:“我方才确实是冲动了。”
司拂澜:“哦?”
越青瓷舔了舔嘴角:“你现在让我自己回去,我都找不到路了,在这是真的不敢和您发脾气了。”
司拂澜笑了,他捏了捏越青瓷的脸颊:“小丫头的嘴这么甜?这让我给你准备的东西,都不知道需不需要了,我怕我送的东西不好,你的嘴甜到期就收回去了。”
越青瓷瞪大眼睛:“什么礼物?”
有什么东西要藏在这深山老林里?
难道是什么猛兽?
越青瓷心中的思绪乱的厉害,她脑海里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东西闪过,甚至想到了第一回司拂澜用来吓她的蛇坑。
一个九府总督,掌握刑讯的人,必然是不解风情的。
能送她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越青瓷当真道:“要不,别送了?我们回去吧,我今天已经很开心了。”
明白她言下之意的司拂澜气笑了。
他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了一点,把越青瓷的脸颊捏的有点泛红:“你个小没良心的,当真是一点信任都给不得。”
“哼,我就要用大蟒蛇吓死你。”
司拂澜竟然也有难得的孩子气。
越青瓷忍不住被逗笑了,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期盼。
司拂澜牵着她的手,本来只是虚虚地抓着,后面似乎又不满的很,抓的紧了些,再后面还是不够:“你手怎么这么滑溜?我总觉得要掉下去了。”
“哪有人这么牵手的?”越青瓷忍俊不禁。
她觉得自己的手被包裹成了一团粽子,司拂澜的大手就是绑粽子的绳子。
司拂澜身体微微顿了顿,他学聪明了,放开了一点,只抓住了越青瓷的四个手指,食指交叉相握。
绷紧的嘴角微微放松了一点:“这样可好?”
越青瓷又笑了。
她站在原地:“等等。”
她抬起司拂澜和她握在一起的手。
司拂澜常年握着剑,手上有一层淡淡的薄茧子。
但是他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手指很修长。
越青瓷自己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很是羞赧。
她慢慢地摊开司拂澜的手,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去,然后弯了弯,紧扣他的手背:“这样才对,十指交握,是谓连心。”
司拂澜定定地看着她。
越青瓷只能想些乱七八糟的来让自己平静,她想,这天下也就只有司拂澜是真的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牵手了。
想想也对,总督大人的手,要不用来拿刀剑鞭子,要不就是用来掐人脖子拎人后领。
但她的这些胡思乱想,全在司拂澜的一句话里终止。
“越青瓷,我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