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乔乔说完又蓦然展笑，“是你要我以身相许的，怎么婆婆妈妈的？”
秦深长睫微动，沙哑的嗓音透着温柔，“逗你玩的。”
“我知道。”她耸肩笑，迎着月光，享受着秋风。
过了会。
“我饿了，有东西吃吗？”
秦深把东西递了过去，话语颇沉，“下次不要把我买的东西给别人。”特别是男人。
“小气。”她接过，粉腮鼓鼓地嘟哝，“还好你拿回来了，现在想想，自己吃了也不给沈同志。”
他没问缘由，冷冷点头，“知道就好。”
“秦深你刚刚是不是想去找沈同志算账？早知道我就不拦着了。”
自从他说了那些话之后，乔乔心里就莫名的不爽。
“沈伯东怎么了？他得罪你了？”他拧起的眉头似挂着霜雪。
“差不多吧。”乔乔囫囵了句，便蹙眉，“秦深你平时看着挺沉稳的一个人，怎么做事这么突进？要影响了你的前途怎么办？”
“我不是为了你，这是公事公办，那些人作恶无数，伏法认罪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他冷酷无情道。
恍惚之间，乔乔被他眸中的冷意刺的一颤，一如第一次相见时。
“要是吃不饱，回去我再下碗面给你。”
他不想让她追问过多，怕吓着她，就转开话题。
乔乔捏了捏手里的糕点，沉默不语。
他拧眉，“怎么不说话？嗯？”
她仰头瞧着清冷的月光，昳丽的脸蛋裹着一层柔意，“秦深我想回家，虽然那里不算完美，但我还是想回去。”
“别急，会有消息的。”
他紧紧凝视着她落寞抖动的长睫，终究还是忍住了想要触摸安慰的冲动。
“想不想出去玩？”他倏然问。
她缓缓侧目，略带惊讶。
秦深有些不自然，旋即别开了视线，“我是说可以出去找找线索。”
乔乔不禁感激他的细心，“去哪儿？”
———
第二日，天蒙蒙亮。
村庄萦绕着的薄雾，与烟囱的袅袅炊烟合二为一，融洽且祥和。
“叩叩……。”
乔乔睡梦正甜，不满耳边细碎的打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乔乔六点了，起床去跑步了。”
“乔乔……乔乔……。”
“5，4，3，2，1……乖起床。”
——
“呜呜呜……秦深我跑不动了。”
“秦深我不跑了，肺跟着了火似的，腿也没力了。”
早晨六点半，秋景瑟瑟的江边，乔乔娇弱含泣的声音起伏不断。
可惜他心肠冷硬，油盐不进。
“预计五公里才跑了两百米，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你喜欢的吃的奶炸糕跟豆浆都卖完了。”
“奶炸糕？在哪儿？”她两腿发软，眼神都是飘的。
他扬了扬下颚，“就在江边的尽头，你得跑快点了。”
乔乔哭丧着脸拽住了他的衣服，“这哪是江尽头？明明就是我生命的尽头，秦深我不跑了好不好？”
秦深冷漠拒绝，“你要是跑不完，午饭也没有。”
“什么？”一道晴天霹雳，乔乔欲哭无泪，“为什么我要跑步？”
“因为你身体素质太差。”秦深撇下这句话，就拉起她的手跑动了起来。
乔乔真的不想跑步，这简直要她的命。
不过秦深不会让她半途而废，愣是充耳不闻，听着她哭哭啼啼的娇喘跑完了全程。
两个小时后。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两条腿都在打颤，脸颊粘满薄汗，“呜呜呜……。”
疲软之下，她没想哭，眼尾是被生理盐水打湿的。
秦深买完最后一份奶炸糕回来，乔乔还坐在石头上要死不活的，满心抗拒，“我不吃，我也不减肥了。”
“早餐不吃对胃不好。”说着，他把豆浆递了过去，“快点，再晚点太阳升起来你又得嫌晒了。”
她累得食之无味，满脸丧气，“秦深你让我靠靠好吗？”
他耳根一红，猝不及防咳了声，作风正派的拒绝了她，“光天化日，注意影响。”
五分钟后。
“抱够了没有？”
秦深额前隐忍，长腿挂了只慵懒撒娇的无尾熊。
“别这么小气嘛，再让我靠会儿。”乔乔好不容易找到块栖息地，更加懒散的不肯动了，“秦深你腿长还是有点好处的，抱起来舒服。”
秦深万年不变的冰块脸刷地红透了半边，浑身的血液热辣滚烫，自然垂落的手也局促的不知该如何安放，“乔乔、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说话这般没羞没臊？不知羞的吗？”
“啊？”她紧张起来，“夸人的话也不能说吗？”
柔软紧贴着大腿，秦深冷躁的闭了闭眼，试图静心凝神，话语艰涩，“你先起来。”
乔乔闻言更用力抱紧，哭丧着脸，“我起不来了，还得走回去，想想就可怕。”
她腿还软着呢。
秦深无奈，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拎了起来。
“不可怕，你先走着，走不动我再背你。”
乔乔蹭的站直，两眼泛光，“真的？”
他轻描淡写的“嗯”了声，手放下的时候犹豫了眨眼，指节轻轻刮了刮她眼尾的泪痕，“这么娇气，是怎么从那些人手里逃出来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那些人困不住我的。”一双杏眸氤氲着笑意。
她脸上洋溢着的绝对自信与焕发的光彩，恍然间，秦深好像看见了浅浅。
情绪一变。
“秦深你怎么了？”禁锢着她手腕的大掌骤然收紧，乔乔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秦深？”
他猛然惊醒松手，双眸猩红。
“抱歉，我走神了。”
乔乔小心翼翼地，“秦深你是不是想起你妹妹了？”
他狼狈的眼神还未来得急收回，被她看了个仔细。
“嗯，抓疼你了？”他低眉，拉过了她的手看。
藕白的手臂赫然印着几道刺目的红痕，秦深不禁愧疚，“对不起，疼吗？”
“不疼。”
她抽回了手，巧笑倩兮，很是讨乖，“秦深你给我讲讲你妹妹吧？”
“你想听吗？”他有些意外，但很耐心。
乔乔点点头，“想听。”
男人眸中的红丝渐退，黑瞳倒映的尽是柔情，“好。”
暖风和煦中。
两道身影并肩而行，女人忽而沉默，忽而愉悦的笑声伴随着阵阵清风，吹进了秦深的心扉。
——
“怎么还没回来？”
林皓半个身体靠在门上，不断看着表上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他人都站麻了，总算看到秦深跟乔乔悠哉悠哉的身影。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秦深冷淡的问了声。
乔乔很自来熟的跟他打了声招呼，林皓立即站直，态度殷勤狗腿，“乔乔同志好久不见，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她看了眼秦深。
“她整天待在我身边，还能想些什么？”
不止乔乔，林皓也觉得这句话不对劲，很不对劲。
秦深一本正色，淡墨如竹撇了眼，“我的意思是她什么也没想起来。”
“哦。”林皓不疑有他，又接着指了指放在地上几个鼓鼓的巨型蛇皮袋，“乔乔同志，这些都是给你的。”
“给我的？”
乔乔惊讶，地上东倒西歪三四个蛇皮袋，装的都是玉米跟地瓜，天知道林皓来回抗了几次，手跟肩都擦破皮了。
“建国他们给的，说是你喜欢吃。”他颇为无奈，丧着脸抱怨了两声，“这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乔乔同志你太受欢迎了。”
秦深俊脸黑如锅底，气场一下跌至零度。
乔乔收回了目光，婉拒道：“谢谢王同志他们的好意，但我不能收。”
“你不要？”林皓听见这话，差点没晕死过去，“你不要我还得扛回去，乔乔同志你饶了我吧。”
他侧目求助，“秦深你说句话？”
“可以。”他点头，从钱夹掏出了几张大团结，“按照市价。”
林皓：“……。”
乔乔附和展笑，“秦深之前买了很多，加上这些，够我吃几个冬天了。”
“几个冬天？”林皓诧异，难道她不想着找到亲人回家吗？
“票呢？”秦深直入主题。
林皓这才想起来的目的，从兜里翻出一个信封，“呐，你要的票。”
他接过。
乔乔好奇的凑了过去，“这是什么票？”
“火车票呀？乔乔同志你该不会连火车都没坐过吧？”林皓狐疑问。
她满目有趣，摇了摇头，“没有。”
林皓都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只是没想到乔乔娇滴滴的样子，居然连火车都没坐过。
真是养在温室里的花朵。
“那正好，让秦深带你坐坐。”他道。
乔乔巴巴颔首，“秦深你说带我出去玩儿，咱们去哪儿呀？”
“京城呀。”林皓自然接话，“秦深的家就在京城。”
“秦深的家？”乔乔微微诧异，“你要带我回你家？”
秦深瞥了眼多事的林皓，语气清冷，“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放心不下你。”
“原来是这样。”乔乔很开心，“那我跟你一起去！”
林皓摸了摸鼻子，眼珠子转了一圈，“咱们能进去说话不？”
秦深把钱扔了过去，拉过乔乔，“走吧。”
林皓反应过来嚷嚷，“哎等等，你先帮我把这几麻袋扛进去再说呀？”
“秦深？喂喂，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