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指望官兵是例行检查,但当叶知秋一行人听到官兵准确的叫出了叶知秋的名字,他们便意识到这不是巧合,官兵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叶知秋。
叶知秋迅速在脑中盘算着有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因为他心中很清楚,这开封城中想抓获自己之人唯庆国公江庆而已,而且也只有江庆才能如此准确的知道自己入城的时间与方式。
马车外,米老头在听闻面前的官兵准确叫出叶知秋的名字后,便明白这事肯定无法善了了,心想小朋友你可千万不要贸然出车,准备瞅准时机赶动马车硬闯过去。
可是,城门门洞中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城墙上的巡逻卫队,一队弓箭手冲下城墙,扯弦拉弓,在外围再次形成了个包围圈,就连包围叶知秋等人的官兵也包围了起来。
巡逻卫队的举动反映出了问题,第一,这两波官兵可能不属于同一个系统,事先可能也没有相互沟通,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第二,那就是米老头想赶车冲出去的机会彻底消失,面对这么多的弓箭手,就算是叶知秋等人个个都武功不差,但还是会被瞬间射成一个个刺猬。
那位带领长枪兵的将军发现自己的人也被巡城卫队包围后,脸上有那么一丝的慌乱,但他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并走到外围找到了巡城卫队的指挥官,那将军掏出一块腰牌递给巡城卫队指挥官,并且在其耳边耳语了几句后便又走了回来。
米老头趁着这个间隙悄悄向车中介绍了车外的情况,并询问车中的人有没有什么能够脱身的主意。
但米老头还没等到车中三人给出的答复就看见那将军已经回来了,便只好做罢,又点头哈腰的问那将军道:“这位官爷,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您要抓人,也得先告知小人们所犯何罪吧!”
那将军喝道:“老不死的你滚到一边去。”然后又冲着叶知秋等人乘坐的马车厉声道:“车上的人听好了,本将军的目标是叶知秋,与其他人等无关,希望你们不要试图做无谓的抵抗,否则杀无赦。”
叶知秋偷偷先看车帘向外张望了一眼,就知道想要靠武力硬闯怕是没什么机会了,但就这么束手就擒他又不甘心,若是就这么落在江庆的手中,怕是肉包子打狗,就有去无回了。
车外那将军见车上久久没有动静,便等的不耐烦了,骂道:“贼子叶知秋你听好了,本将数三个数,你若还不乖乖下车受降,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一。”
车中的叶知秋一时没了主意,脸色凝重的沉思着,米雪儿和阿星也是一言未发,张望着叶知秋,等待他拿个主意。
很快,车外便传来一声“二”,叶知秋知道没时间多想了,便决定先下车投降,设法稳住官兵,再谋求逃脱的机会,还有就是官兵的目标只有自己一个,那么米老头、米雪儿及阿星就能平安离开,或许在被押往庆国公府的路上还有机会。相反,如果此时选择对抗官兵,和他们硬拼的话,保不齐出现什么意外,无论是几人中谁出现伤亡,这都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做出决定后,叶知秋对米雪儿和阿星悄悄说道:“一会儿我下车被抓后,你们两和米前辈马上离开,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这伙官兵应该是江庆的人,他们抓住我以后一定会将我押送至庆国公府,你们可以伺机在路上寻找时机救我脱险,我也会找机会自救的。”
阿星脸色一寒,语意坚决的愤怒道:“不行,我绝不容许你自投罗网,我们和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总比落在江庆手上要好吧?”
米雪儿此时已经急的哭了,带雨梨花的小声啜泣道:“阿星说的对,和他们拼了。”语气也是坚定无比。
叶知秋心中很是感激,心想这辈子能有这样两位原以为自己舍身相拼的朋友也算没有白来这个世界一趟,就算此刻真的死了,也是死而无憾了。
但是,越是这样,叶知秋明白自己就越不能让朋友为自己冒如此大的风险,面对车外的长枪如林、弓箭如蝗,硬拼实在是最不明智的做法,因为胜算实在是太小了。
“你们的好意我感激不尽,但是,我又怎么能让你们为我冒如此大的风险,还有车外的米前辈,他隐居二十多年之久,现才刚刚重出江湖,若是因此有任何闪失,我良心又能何安。”叶知秋说道。
米雪儿张口刚要说什么,但还没出声,就被叶知秋阻止了,他说道:“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俩也不必多言,记住我说的话。”说完后一掀车帘,就准备下车,但他在要下车的一瞬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又说道:“如果在我被押往庆国公府的路上也没有什么好机会的话,你们一定不要硬来,马上找到牡丹公主府,将事情禀告与他,请她设法相救……”
就在这时,车外“三”的喊声已经响起,叶知秋打住了话,口中大喊一声:“且慢,叶知秋愿意束手就擒。”同时便跳下了车去。
米雪儿满含热泪的望着叶知秋的背影,心如刀割,但她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便想起了一件事,急忙一把抹去眼角的泪珠,跟着也跳下了马车。
阿星此刻也是焦急万分,也紧跟着跳下了马车。
三人几乎是同时下了马车,迅速的和车外的米老头汇合到了一处,米老头小声问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决定了硬闯出去。”
叶知秋摇摇头,还没回答米老头,就见那将军挥手阻止了随时准备出击的长枪兵,然后哈哈笑道:“算你们识相,既然这样,本将说话算话,叶知秋跟本将军走一趟,其余的人都滚蛋吧!本将军今日放你们一马。”
叶知秋悄悄对阿星道:“记住我说的话。”说完后便往前踏出一步,但就在此时,米雪儿突然伸手拉了叶知秋一把,叶知秋只好将迈出的步伐
又收了回来。
“你似乎忘了件东西。”米雪儿小声对叶知秋说道。
叶知秋一怔,不知道米雪儿所说何物,此话又是何意。
“你忘了?牡丹公主送给你了一块公主府腰牌,此时不正是派上用场的最好时机吗?”其实米雪儿也是在叶知秋提起牡丹公主时才突然想到此物这个时候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便追出马车告诉了叶知秋。
要不是米雪儿提起,叶知秋还真的完全忘了有这回事,伸手在怀中一摸,发现腰牌还在,心中便有了底气。
那将军见叶知秋手伸向了怀中,心中也是一惊,他害怕叶知秋万一掏出什么暗器来随手
一发,那他可是首当其冲,于是便退后几步躲在了几个长枪兵身后,与此同时大喝道:“大胆贼子,马上将双手伸出来,本将劝你不要负隅顽抗,负责几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
但当他发现叶知秋并没有异常举动时,便又从长枪兵身后钻了出来,趾高气昂的命令道:“来人,给我拿下。”
接到命令,几个长枪兵手持长枪迅速围了前来,就要动手抓捕叶知秋。
叶知秋大喊一声:“且慢。”竟迈着大步向前走去,边走便说道:“且不论你今日缘何带兵抓捕于我,也不论你究竟受何人指使,先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想要抓捕牡丹公主府的人,先三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话音刚落,叶知秋便将手中的腰牌抛向那将军。
那将军听见叶知秋自称牡丹公主府的人,心中也是一阵疑惑,伸手想要抓住飞驰而来的腰牌一看究竟,但他没有料到叶知秋抛来的腰牌上暗藏着雄厚的内力,触手间便感觉一道十分强大的劲力袭来,想要躲闪依然来不及,瞬间被这股力道冲击的向后倒去,而抓腰牌的那只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心那想手掌怕是骨折了。
幸好,那将军身后站立的几个长枪兵眼疾手快,合力之下勉强将他拉住,才避免了他当众出糗。
那将军勃然大怒,开口便骂道:“大胆贼子,竟敢暗算本将,本将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骂归骂,但他还是仔细的查看了那道腰牌,只见上面“牡丹公主府”的字样映入眼帘,再仔细一看,整个腰牌做工精致,用料讲究,看起来的确挺唬人的。
“哼!大胆贼子竟敢伪造公主府腰牌,罪加一等,来人呐,给我立马拿下。”那将军怒吼道,心想你这个蠢货,竟敢在本将面前使用伪造的公主府腰牌,真是瞎了狗眼,本将军就是公主府的侍卫长,岂能看不出这块赝品腰牌?
其实,此人还真是牡丹公主府的侍卫长,正是奉牡丹公主之命来带叶知秋回公主府的。
牡丹公主自打回到京城后,就派人在城外五十里外加了游动哨,等着叶知秋等人到来,所以,当叶知秋一行人离开封还有相当距离时,牡丹公主便已经知晓,于是便命令府里的侍卫长带令一大帮士兵去成门口带叶知秋回来。
但坏就坏在这个“带”字上,牡丹公主本意是怕叶知秋到京城时万一江庆又出来作怪,便想着多派点兵保护叶知秋的安全,而且当时她也没在意,下命令时说是带叶知秋回来,而不是请叶知秋回来。
所以,负责此时的侍卫长便自作聪明,认为公主派自己带这么多人手,而且说的是“带”回来,所以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叶知秋可能得罪了公主,应该是公主的敌人,所以便上演了一出藏兵洞埋伏抓人的大戏。
叶知秋没想到牡丹公主亲手给的腰牌竟然成了假的,而且还更加热闹了面前的这个不知什么来路的将军,事情似乎变的更糟了。
但就在官兵再次围上来想要抓捕叶知秋时,突然一道“住手”的怒喝声响彻城门,随后便看见一人拨开外围的弓箭手疾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