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是他收了我5000块钱。」
「我没有打他，他女儿不知道怎么的就在我车上了。」
人贩子百口莫辩，又故意杀人被警察带走了。
我深深地看了二叔一眼，死得真早，便宜你了。
也好，省得我收拾烂摊子。
11.
随后我回到家看到屋里一片狼藉。
该死的两兄弟居然同时动手。
我疯狂地冲到奶奶的房间里，就看到三叔正好掐着奶奶的脖子。
「你别过来。」
「把买地的证件给我。」
说着三叔加重了力道，奶奶脸涨得通红。
「你别，我现在就去找给你，我现在就去找。」我惊慌地阻止。
看着三叔放松了力道，我急匆匆地拿着锄头冲进来。
「你把锄头放下，别过来，不然我掐死她。」
「不是，我挖出来给你，那证件就埋在奶奶床旁边。」
三叔继续盯着我慢慢移动位置。
「我现在就挖，你可以挪过去。」
三叔并没有放松了力道，我知道他随时提防着我。
奶奶吃力地发出了声音：「囡囡，赶快跑。」
三叔正要开口咒骂。
我不管他加重的力道立马挥起锄头往他头部砸去，三叔硬生倒地。
一把鲜红的匕首直插他心脏。
奶奶一阵剧烈咳嗽，染红的手指哆嗦不止。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抬起手肘抹开了脸上的泪花。
我撒开了锄头过去抱住奶奶。
奶奶回抱着我：「囡囡，别怕。」
「这一次我先杀他了。」
我惊讶地看着奶奶，所有的猜想在一刻中都变得顺理成章。
奶奶果然是重生的
。
剧烈的打斗声再次引来了警察，我和那位警察叔叔再次碰面。
警察要把奶奶带走。
我冲过去抱着警察叔叔的大腿，惊慌失措。
「人是我杀的，是我锄头先砸他的脑袋的。」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警察叔叔你把我抓走吧。」
我颤抖的手一遍一遍地复述我是怎么杀死三叔的。
但是警察叔叔还是把奶奶带走了
他说心脏会先死，脑袋的伤口却还有救。
我抬头看着瘦弱苍白的奶奶，衣襟染红了。
她衣着狼狈，单薄枯槁，但在被带走时对我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临别时她在我耳边说：「这辈子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好吃饭好好长大。」
我眼里的泪不自觉地流下来，一遍又一遍地痛恨自己。
这一辈子还是没有好好保护好奶奶。
奶奶因为自卫和错失杀人罪，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我时常会去监狱探望她，心里尽管有很多疑问，但是我要按时长大好好吃饭。
五年时间足够我平复了心情，
五年时间足够缓冲我的戾气，
从监狱大门打开那一刻，
我看到了白发苍苍的奶奶向我走过来。
阳光正好，
你护我小，
我陪你老。
12.（番外）
我是洛洛的奶奶。
我重生了，不同的是这是我重生的第三次。
回到了90年代再次看到了我那两个逆子，直犯恶心。
但我很幸运第三次看到了我的囡囡。
老头子和我捡垃圾为生，
一捡就是一辈子。
于是我们真的很有钱。
有钱到我们在老三还在读书的时候，已经买下了6亩旧仓房，整成废品厂。
当时我们那一代人，被批斗批害怕了。
低调点总是没错的。
所以人人都不知道捡垃圾真的可以赚很多钱。
我们的勤俭节约善良朴实，却并没有给孩子做到正确的观念，相反他以我们为耻。
除了早早死去的老大和他媳妇因为跟着我们奔波，肩背重担。
老二和老三简直就是白眼狼。
这些都没关系，我还有囡囡。
可是我的小公主，一开始明媚大方，她像是平凡日子里的暖阳。
我们害怕从身份给她带来了困扰，害怕让她在同学中丢了脸面，所以我们最开始的教育就是低调为主，不要惹事，听话点总是没错的。
后来，被嘲笑多了，小小听话的人儿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
重来两辈子，既然节俭跟低调还是会惹事，那么守着这些钱低调过日子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囡囡她并不快乐。
所以我那一天我在她书包里面塞了一沓钱，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风风火火地过。
那一天我看到了我的囡囡眼里有光，她买了一大盒弹珠扔向废品场。
她开始雄赳赳气昂昂把他们揍趴下，直接跳上三轮车。
小短腿小胳膊就这么横冲直撞，看着我心头一跳。
既害怕她受伤，但是她昂起头的样子就这么定格在我心里。
骄傲的模样，不惧不卑。我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终于舒展了。
我要带她去逛街，我要把上两辈子没有给她买的东西一股脑儿塞给她。
我要补偿她，我再也不想让她眼里会藏着失望。
这样一个神采奕奕的天使，后来我看到了她拽着孙子的头疯狂撞向墙壁的神情。
如同上辈子她杀人的那一刻，眼神与上辈子的阴狠重叠。
她回来了，她跟我一样重生回来了。
我急忙过去抱着她，我不要她像前两辈子一样，又变成了杀人犯。
她本应有大好的前途，还有我，一切都还有我。
既然钱是个祸害那就全部花掉，我要周围的人都知道我们家有钱。
又要让周围的人知道我们钱已经花完了，我特意跟邻村的几个婆子宣扬了一番。
果不其然等我和囡囡买完房子回来，全部人都知道了我们买了地把钱花完了。
那两个畜生该发狂了吧，他们应该要行动了。
13.
我跟囡囡同时都重生回来，事情的走向不一样了，这一次，见招拆招吧。
我知道老二把孙女带到城里，就如同第一世那样，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那一世，我的公主才12岁的孩童，却被疯狂凌辱，每想起都千万碎片刺向我的心脏。
但是囡囡重生，如果不让她自己解开心结，怕是心底永远促达不到阳光。
我不能打草惊蛇，而且我知道他们两兄弟商量好了兵分两路。
我躺屋里静待老三的到来。
他终于来了。
我一字一句缓慢地吐出。
「你就是个废物，好吃懒做，除了要钱还要什么。」
「我是个收垃圾的，我都不收你，你在妈眼里垃圾都不如。」
他神情痛苦，砸碎了家里的东西，闹出了动静。
邻里邻居纷纷都开了灯，也有热心肠地往我家拍门。
我一步一步地走近他：「哪怕把钱喂狗了，我都不给你这种垃圾。」
他眼神阴郁，像是想着什么。
「你想知道钱去哪了吗，我全买成房子，一套都没有写你的名字。」
「你从小就是偏心。」
「除非我死，不然房子绝不可能是你的，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果不其然畜生动怒了，他终于掐起了我的脖子。
我手也握紧藏在身后的刀，他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脖子的痕迹才会更明显。
可这个时候囡囡她回来了，囡囡着急着拿着锄头冲了过来，我心漏了半拍。
我瞄着时机直接往他心脏一插，我看到了我的儿子惊骇的眼神透露着不可思议。
他大概率主要防范囡囡，似乎没想到我会亲手杀了他。
他当然没有想到，就如同前面两辈子我没想到他真的会杀了我一样。
第一次我和囡囡祖孙俩平常地过日子，就因为存折的80万被发现了。
他们要抢，把我推下了楼，我半身不遂的时候，他们依然激烈地争夺财产。
我抵死不从，两兄弟合谋把我杀了，随后瓜分了我的财产。
一点都没有给囡囡留，囡囡因为我的死亡，心生怨念。
她成了没人疼爱的野孩子，拖着破败的身体，好几次她都不想活了，心里唯一能让她支撑下去的就是为我报仇。
我无法想象，她中间被卖之时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初中的时候她把他们毒死，未成年就进了少儿管教所，在管教所便自杀身亡。
14.
第二世，尽管我知道这个结局是他们冷血无情。
但是作为母亲子不教，我的错，我心软了。
我非常低调地带着囡囡生活，比从前的日子过得更穷三分。
日子虽然穷，但是起码囡囡是健康成长到了大学时候。
可是在囡囡大学的时候，村里传来了拆迁，我带着囡囡到她大学的城市依然被找到。
他们把囡囡绑起来威胁我，让我交出废品厂的证件。
他们想要瓜分废品厂的拆迁款，这也是钱财身外之物，还不如给了他们。
但是给得爽快，他们便觉得我私藏了好多。
一拳一拳打在囡囡身上让我服软，我看了这两个陌生的畜生。
我非常地痛恨我自己，我冲过去护着囡囡，结果却被一把锤到了脑袋，当场死亡。
当然他们可不会理我，继续顺理成章搜刮我的遗产。
他们为防事情败露，直接把囡囡囚禁起来，疯狂打骂，想起来就给一顿猪食，想不起来就饿死她。
后来囡囡逃了出去，拿起了锄头把他们的脑袋锤烂。
上大学的囡囡跟现在10岁的囡囡可不一样，
成年人需要负刑事责任了，身上背着两条人命。
他本有大好的年华却又被畜生毁一次。
这一世的囡囡应该没有第二世的记忆。
因为上一世的囡囡实在是因为过于贫穷跟节俭，好好的富家公主却被我教导得自卑敏感，唯唯诺诺。她那样的弱小那样的受尽侮辱都没敢抬头去看看那畜生。
这一世，她应该有的是第一世的记忆。
我的囡囡呀，我很不甘，我的心头肉被这么的虐待欺凌。
也许是我的不甘又让我重生，
这一次，我要我的囡囡做一个张牙舞爪的人。
既然躲不到，既然都要死，那我先杀了那畜生。
五年的有期徒刑换我囡囡的锦绣未来，
很值得。
开门见到囡囡那一刻，
绚烂骄阳，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