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雅在心中默念,而后她轻笑一声,看着众人,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这首诗题目就叫《桃夭》。”
她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宴席上安静得可怕,众人都被惊艳到了,久久没回过神来。
那效果,当真有白居易《琵琶行》中的那句——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就连一向深藏不露的禹王殿下,也被容雅惊艳到了。
他看向她的目光,不再是厌恶、唾弃、嘲弄,而是震惊!
最后,还是岳王殿下当先执手鼓掌,大笑几声:“弟妹的诗当真是惊艳众人,好诗好诗啊。”
众人纷纷附和。
刚刚夸周若笙的人转头又去夸容雅了,气得周若笙牙痒痒。
“不知周小姐可还满意本王妃这首诗?”容雅笑意加深,故意问这句话。
她就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若笙不是想让她出丑吗?
那她就先让她出丑!
周若笙藏在衣袖中的双手忍不住的握成了拳,但面上还是很牵强的扯出了一抹笑意,违心道:“自然是极好的。”
“今日这诗能得到才女周小姐的称赞,本王妃还真是高兴呢。”
容雅故意加重了才女二字。
只是此时听起来有些讽刺。
“才女不敢当,王妃莫要折煞臣女了。”周若笙不甘心的低头示弱。
今日一战,她竟然输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败给了容雅。
她心里实在不甘,但如今又不得不低头。
真是气死她了。
宴会经过这么一个插曲后,便这样过去了。
夕阳已经落下,众人都开始各回各家了。
颜瑾轩先一步去了马车内,正当容雅也往马车方向走去时,却被岳王喊住了。
容雅:“岳王殿下。”
颜逸景:“弟妹不必多礼,日后也可跟四弟一般,唤我一声大皇兄即可。”
颜逸景唇角带笑,周身一股儒雅的气质,看着很是亲切。
再加上刚才在宴会上,他帮了容雅,所以容雅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大皇兄。”容雅唤了一句:“不知大皇兄有何要事?”
颜逸景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笑道:“本王一向喜欢玩乐,弟妹若是喜欢,日后可多来参加一二。”
容雅笑着应好,但内心却没放在心上。
先不说她已经嫁于人妇,需要避嫌,且她算是第一天认识岳王,虽然对他第一印象还不错,但也没好到深交。
颜逸景目送容雅上车离开,唇边的笑意慢慢消失。
看见禹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他才离开。
马车内,容雅一上车,就见颜瑾轩闭目养神,她找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坐下。
似是有所感应,颜瑾轩睁开了眼。
“王妃近来性子大变呐。”颜瑾轩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容雅心中一惊,但面上不显,她反客为主:“就是因为不爱王爷了,所以性情就算大变?”
颜瑾轩双目紧盯着容雅,后者亦是不避讳。
“你知道本王说的不是这个。”
容雅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吊儿郎当道:“那我就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了。”
忽而,容雅手腕一痛。刚刚还离她有些距离的颜瑾轩已经坐在了她身旁。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着容雅纤细白皙的手腕,眸色漆寒:“说,你是谁?”
“容雅!”
容雅仰着脖子,说的理直气壮:“姐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她本来就叫容雅,只不过此容雅非彼容雅。
“呵。”颜瑾轩加重了手下的力气,声线寒冷,如冬月的大雪纷飞,让人冷得背后发寒:“容雅性子素来软弱,平时说话都不会很大声。而你恣意妄为、我行我素,你会是她?”
容雅气极反笑:“你怎知以前的我只不过是为吸引你的注意,故意在你面前装出来的呢?而如今我不喜欢你了,自然要活出我本来的样子了。颜瑾轩,你别一副很懂我的样子,让我感到恶心。”
在容雅心中,颜瑾轩就是小说里的大渣男。
现如今还立什么深情人设?真让人感到恶心!
也不知是哪一句话牵动了颜瑾轩的心,他竟然松了手下的力道。容雅借机将手腕缩了回来,用另一只手揉着。
这该死的颜狗,下手可真狠。
颜狗又坐回了之前的位置,两人又是一阵无言。
直到外面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时而还夹杂着几声惨叫。
容雅正欲伸出头看看情况,却听得颜瑾轩低喝了一声小心,而后她便掉进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面前的男子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她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属于颜瑾轩身上独有的梧桐香。
容雅往刚刚她待得地方一看,乃是一只利箭深深的插入了车沿,此时箭尾还微微发颤,可见射箭之人要杀她的决心。
她心下顿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