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了,整栋房子安安静静的。
明明只是几步路的距离,纪萤跟在傅忱身后走着,却感觉自己这硬生生是走了一个世纪。
紧张和心动夹半,她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当下的感觉,只是觉得脸红红的,因为身上只裹着浴巾,走路也不能迈太大的步子,只能像是走小碎步一样走着。
“哎呀!”这时,走在前头的傅忱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一时刹不及车,整个人直接撞了上去。
这样一撞,她的手本来还紧紧地抓着浴巾的一角的,却因为用力过猛而直接将浴巾给扯下来了一半!
“啊!”她惨叫一声,连忙动作迅猛地将浴巾归位。
走道里的光线很暗,傅忱只听到身后的人突然叫出声来了,然后本能地往后面看了一下,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结果就看到了春光乍泄的一幕。
他瞳孔微张,目光仅仅是落在她身上半秒钟,就像是触电般的挪开来了,又下意识地轻咳几声来掩饰心中的慌乱。
“你,你刚才没看到吧?应该没看到,应该没看到……”纪萤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像是在对傅忱发问,又像是在一阵自言自语,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
傅忱看到她这样的反应,嘴角轻轻一勾,上扬到了一个刚刚好的弧度,脸上露出了转瞬即逝的玩味的笑。而后又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恢复了原来那表情淡淡的样子。
“没看到,放心吧。”他的声音带有蛊惑人的魔力,明明只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的几个字,却能让人听了之后,真的信服他的说法。
纪萤也是如此,本来心中还将信将疑的,可一听到他这么说了之后,就下意识地相信了。
“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情……我只是怕傅少看了,会脏了眼睛。”她连忙解释着,却浑然不知自己这是在越描越黑。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大概是完全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他们先前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了。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已经不管用了!
因为两人已经坦诚相待过了,还不止一次。
黑暗中,只见那双狭长好看的凤眸微微眯起,眸光流转之际,眼底像是流淌着什么一样的情愫似的,让人一时看不真切。
想要再细细探究的时候,却发现那只是昙花一现。
“你进去吧,我在书房等着。”傅忱说完,不等她开口说点什么,就抬脚朝旁边的书房走了去。
看着那修长的身影,纪萤突然觉得好像是自己太目光短浅了些。
指不定人家都根本不在乎,我还在这里长篇大论地解释……怕是惹得他烦了吧?
她一时觉得有些沮丧,又想起了养父和纪歆逼迫她的事,更是觉得脑袋要爆炸了。
走进傅忱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性冷淡风的黑白灰格调室内设计风格。
就连那家具的放置,都很自然地能到人一种高级感,只有品味差不多的人,才能感觉到待在这间房间里是舒适的。
纪萤粗略地看了一眼那书本都被严密排列整齐的书架,伸手在桌面上轻轻抹一下,根本沾染不上半点尘埃。
“傅忱这个人……怕不是有洁癖和强迫症?这样干净的房间,真的能住得舒服吗?都没有烟火气了都……”她自言自语着,却后知后觉现在不是感叹这些事情的时候。
得赶紧去洗澡啊!不然都要冷感冒了!
走进浴室,她再一次被那排列整齐的洗漱用品给惊呆了。
就连里面挂着的毛巾,也都是按颜色和大小,分了次序排列好的,而傅忱的毛巾,无非就是白色和灰色两种颜色而已。
一眼看过去,还真是有一种进了高级酒店的感觉。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后,纪萤神清气爽地从里面出来了。
然后悲催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地没了睡意,只能在房间里来回徘徊了许久,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看了旁边的书房一眼。
“咳……那个,傅少,我洗完了,真不好意思,霸占了你的房间这么长时间。”纪萤整理了一下那刚刚吹干,还显得有些凌乱的长发,敲响了书房门。
里面的人没有反应。
“傅少?”她以为他是在看书,一时没注意到有人在外面,又试探性地敲了一下门。
连着敲了好几次都没有回应后,她才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是开着的,没有锁。
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和刚才傅忱的卧室差不多陈设的房间格调,傅忱正背对着她进来的方向坐着,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来了人。
纪萤又低声喊了沙发上的人几句,见他还是没反应,才走近了些看看。
“傅……”她刚想开口,可目光所及之处,正是一张睡得平静的俊俏面容。
书房里的光线偏暖光,映得他那线条锋利的五官都柔和了锐利的边角,眉宇间更是平白多了几分温柔的暖意。
即使是亲眼所见,纪萤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直到疼得闷哼出声来了,才发现这是真实的,而不是她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是啊,傅忱居然会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表情,真的是太出乎人意料了吧!
这张脸,是不是也跟我的一样软呢?她一边想着,一边又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脸蛋,还真是软乎乎的。
想到这儿,她心中突然萌生出来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就稍稍附身凑近了沙发上的人一些。
修长的食指就这么在那张白玉般干净的脸庞上轻轻点了一下,还没等她细细感觉,就兀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满头冷汗地对上了那个眼神,果然看到了一双深邃的凤眸,正静静地盯着自己看。
他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刚才不是还怎么叫都没反应的吗?!她一阵慌乱,刚想着要逃,就被一只打手稳稳地托住了腰肢,接着身子一腾空,就冷不丁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纪助理深更半夜的,这是在做什么?”他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