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进来通报的瞬间,暂时让这场看似无休止的“战争”给敲响了休战锣。
虽然傅夫人还是明显一副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傅忱还是那样板着一张脸,周围的气氛还是十分凝重就是了。
“管家大叔,你这该不会是刚才老花镜没戴,所以才看不清这底下写着的字儿吧?这明明是写着给夫人的啊。”这时候,傅恒礼的一句话打破了周围的沉默。
只见他随手将那信笺给拿了过来,随手翻看了一下包在外面的牛皮纸袋,看到了纸袋底部写着的是傅夫人的名字,就直接转手把东西给递了过去。
“我不记得有买过东西。”傅夫人微微蹙眉,说道。
对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她本来是会头也不抬,就直接让手下的人给拿去扔了的。
可偏偏寄信的人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在牛皮纸外面不起眼的位置上,贴了一行小字:“不是钓鱼信件,请傅夫人亲自查看,保准有惊喜。”
这行字虽然已经很“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但它还是成功地勾起了傅夫人的好奇心。
只见傅夫人先是不动声色地把字条给拽了下来,抓进了手心里,然后又让身旁的女佣帮她把信笺给先拿回了房间里。
“夫人不是说没买过东西吗?怎么一个眨眼的功夫,又改变了主意?”傅恒礼早就识破了她拙劣的手段,只是因为角度的关系,才没有及时看到字条上的内容而已。
刚才如果他再细心一点,甚至还有可能能先傅夫人一步,发现牛皮纸袋外面还粘了张字条。
真是大意了。
“突然记起来让手下的人帮忙代购了一瓶香水,估计是寄送的小样吧。”
傅夫人的演技相当的一流,只见她动作随意地将意面上的一块牛肉丁叉起,放入口中,咀嚼完毕后,淡淡地说道。
一顿晚饭完毕,傅夫人在女佣的搀扶下,一路朝二层的卧室走了去。
客厅里,傅老爷子还在挽留傅忱,让他留在家里住一晚上,傅恒礼也在帮着嘴说话,但更详细的,傅夫人就再没听见了。
因为她现在已经回到了房间里。
“夫人,洗澡水已经放好了,您进去就可以开始沐浴了。如果需要人服侍您的话,还请您按一下浴池旁边的按钟。”女佣说完,就微微俯身示意,然后掩上门出去了。
傅夫人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一时觉得神清气爽了些,随手拿上了那只牛皮纸袋,就走进了浴室里。
浴池上有白色的雾气蒸腾在半空中,周遭的空气里都像是弥漫着薰衣草香的香气粒子似的,萦绕在整个浴室的周围,让人才踏进去半步,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薰衣草田的味道。
下了池子后,傅夫人随手拿起了放在池案边上的一杯深红色的红酒,先是嗅了嗅,然后才心满意足地抿了一口。
正泡得舒服的时候,她才记起来刚才拿来的牛皮纸包,拿起来的时候,发现上面已经被水浸湿了一片,隐隐地透出来了些照片上的轮廓。
仅仅只是看到了这像是女人身体线条一般的照片一角,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又将纸包给放了回去,按铃让前来服侍洗浴的专门的女佣进来了。
“你来了正好,赶紧帮我拆开这包东西看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女佣才刚进来没多久,手上的工具都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傅夫人丢来的一包东西给撞了个满怀。
还好这并不是很重,不然就现在浴室里地板的潮湿程度,女佣分分钟会被砸到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朝后面一个趔趄,重重地摔下去。
“是,是的,夫人……”女佣诚惶诚恐地接下了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地放下了带来的工具,直接恭敬地蹲在了一旁的地面上,开始拆那已经湿透了的牛皮纸袋。
纸袋已经被水泡得很软了,用不着多大的力气,就已经能把它完整地分开来。
里面是一沓照片。
女佣先是不明所以地翻看了一张,在发现照片里的主人公十分眼熟的时候,她还没有察觉到异样。
到了后来,她灵光一闪,突然记起来了这人是谁,才意识到大事不好,连忙咽了一口唾沫。一边用来掩饰自己的紧张,一边又心中慌乱不已地组织着言辞。
到底该怎么跟傅夫人说才好?
难不成就这么跟她说……这是她儿媳妇的不雅照片?怕是会把夫人当场气得晕过去吧?
“怎么惊慌失措的?就这么一小包东西,难不成里面装的是毒品不成?”傅夫人看女佣久久不说话,就放下了摇晃的红酒杯,凝神看向了她。
女佣吓得一激灵,直接把手里捧着的一沓照片,给失手全部洒落在了池水上,一瞬间,香艳的照片就伴着池面上的花瓣,在水面上浮浮沉沉了起来。
浴室里的光线打在照片上,形成了一副光怪陆离的怪异画面,让人看了,一时间觉得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赶紧给我撤走!”
“是,是,夫人……”
……
等到傅夫人穿戴完毕,重新来到楼下客厅的时候,原本还坐着傅忱的那张沙发上,早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傅恒礼正百无聊赖地拿着一只高脚杯,打算往里面倒点酒品一品,一抬眼看到傅夫人急匆匆地赶下楼来,动作立即停在了半空中。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小忱呢?刚才不是还在的吗?”傅夫人这个时候好像并没有心思去管傅恒礼喝的,是不是家里最为名贵的那支酒,只是攥紧了拳头问道。
她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压抑着的怒意,让傅恒礼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什么,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和高脚杯,饶有趣味地抬头观察她的表情。
看样子,肯定是跟刚才那个信笺脱不了干系。
可是,这信到底是谁送的呢?内容又是什么?居然能这么触动傅家当家主母的心情……怕不是,踩到了她的尾巴,要挟了她的软肋吧?
真有意思。
“小忱先回去了,爷爷留不住他,只能放人。”